白衣勝雪,彎刀如霜。
如果說笑語盈盈的拓拔淳更象是個富家子弟,那麼此刻,站在場中的他就是一柄出鞘的刀,帶著無比鋒利的光芒,讓人無法小視。
西戎人慣常比試,眾人將場地一圍,便是天然的爭斗場,誰負誰勝都在落在四面八方的眾人眼中,作弊不得。
董少泉他們原本想趁亂接近張蜻蜓,卻不料拓拔淳的那兩個手下以及一眾婢女極其警惕,十八個人如鐵桶一般圍成一團,不給任何人以可趁之機。
蔣孝才想了一想,附耳對郎世明說了幾句,他暗暗點頭,很快就悄悄消失在熱鬧的人群里。
頭一個沖上場的是赤烈台,他自恃力大,使一對鎦金熟銅 ,並沒有將太將拓拔淳放在眼中,甫一上場,就想將他的兵器打落,結束戰斗。
可是當他卯足了全力,向拓拔淳進攻之際,只一招,張蜻蜓只見拓拔淳微微轉了一,甚至連手中的刀都未曾使出,僅抬腳一踢,便如兒戲一般,將赤烈台踢出了場外,跌了個狗啃泥。
「這叫什麼功夫?我不服」赤烈台一張臉漲得豬肝似的紅,站起身來,又哇呀呀怪叫著沖拓拔淳撲去。
還是沒有出手,不過這回拓拔淳多出了兩腳,飛起對著赤烈台的胸膛,連接三腳,踢得他蹬蹬蹬一連倒退了數步,再次重重跌下時,嘴角都溢出了血,這才出聲不得。
拓拔淳含笑左右四顧,「還有哪位願意指教的?」
見他露了這麼一手,場上嘩然。這位國主可不僅僅是繡花枕頭,想以車輪戰累死他的宇文樸也徹底打消了這個心思,想了一想,派族中第一摔跤高手都仁出馬了。
因為拓拔淳有言在先,故此澹台明霽先出來應戰。
張蜻蜓從前在家鄉,也見過不少壯士摔跤,知道並不是個大力沉就一定能贏的,所以她對個子稍小的澹台明霽並沒有太過小視。
孰料那都仁個子既大,技巧也實在出色,極是機靈善變,時候不長,竟讓他找著一個機會,將澹台明霽一摔到底,算是過了關。
這小子還可以啊,怪不得宇文樸派他出來,嵬項族中還是有幾個人的。張蜻蜓正在擔心,不知拓拔淳能不能搞定這個家伙,會不會把自己輸出去,拓拔淳已經走到她的面前,將手中的彎刀遞給她,「美人,替我保管一下,瞧我怎麼摔那個大個子。」
張蜻蜓見不得他這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低聲嘟囔著,「牛皮可別吹破了」
未料拓拔淳借機便道,「那美人敬我一杯吧,你方才就答應敬我的,喝不到你敬的酒,我打架也沒力氣了。」
看這麼個都長胡子的男人用這種撒嬌的語氣說話,真是讓人有點受不了。尤其是他還做出一副很委屈的模樣,可憐巴巴的瞧著她,若不是長得英俊,氣度不凡,真想讓人一巴掌拍下去
張大姑娘受不了,迅速低頭倒了碗酒,雙手高捧起來,「敬你」
誰知道這酒里有沒有毒,反正她是不會喝的。
拓拔淳也不勸她,燦然一笑,低頭就在她的手中,將那碗酒一飲而盡。給她一個曖昧之極的笑容,轉身施施然的迎向他的第二場戰斗。
因有澹台明霽輸第一局在先,所以拓拔淳迎戰時,也多了幾分謹慎。第一次交手,雙手只是相互試探,都留了幾分底,算作和局。
到了第二局,宇文樸給都仁使了個眼色,都仁暗暗點頭,出奇不意的上前進攻。拓拔淳站穩下盤,並不給他一點可趁之機。反而在相持中抓住一個機會,一個絆子將都仁絆倒,將其側身壓制在地。都仁當然不服,極力掙扎,他力氣極大,又有技巧,拓拔淳也是因為緊緊扣住他手臂上的穴道才將勉強制服。
而澹台明霽那些人已經開始興奮的大叫,「一、二、三、四、五王贏了」
「承讓。」拓拔淳暗叫一聲好險,這才松了手。他于摔跤這一路,本來就不是特別擅長,這回能夠僥幸得勝,實屬不易。對這個有真功夫的漢子也頗有好感,當即就命隨從奉上黃金十兩,以作打賞。
再接下來,該怎麼辦呢?宇文樸問妹妹,「你有什麼好人選麼?」
宇文都蘭心中冷笑,想把我嫁出去的時候,從沒見你這麼和氣,現在遇到困難了,你倒是又惦記起我來了。她端起酒杯微抿了一小口,反諷了一句,「哥哥不親自上去較量較量?」
「就是啊」赤烈溫听到,在旁邊攛掇,「宇文老弟,不過是受點輕傷,有什麼不能上去較量的?我是年紀大了,比不得你們這些年輕人,否則,也是一定要去玩玩的。」
這個老狐狸宇文樸給噎得不輕,又瞪了妹妹一眼,心中暗自盤算了下,站了起來,「赤烈大哥說得對,總不是玩玩,輸了也沒什麼好丟臉的。拓拔國主,我就來陪你玩玩吧」
「請」拓拔淳微微一笑,迎著宇文樸來到場中,「宇文族長的左臂受了傷,那本王便也自縛左手,以示公允。」
如此最好,宇文樸可不會客氣。
拓拔淳笑嘻嘻的看著張蜻蜓,「美人,麻煩你幫個忙。」
此時,一名侍女已經解上的一條彩帛,遞到了張蜻蜓的面前。
這人真是傻的,有便宜不佔,干嘛還要自縛手腳?張大姑娘很瞧不起他的托大,但還是將他的左手纏著他的腰,束縛了起來。
「美人,此人是不是對你不好?」拓拔淳忽地低低問了一句。
略一詫異,張蜻蜓毫不猶豫的點頭。那個混蛋,放狼咬她,把他千刀萬剮都是輕的。
「我這會子不能殺他,但可以揍他一頓,給你先出出氣,好不好?你想打他哪里?打臉還是打肚子?」拓拔淳挑眉笑問。
張蜻蜓斜睨了他一眼,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來,「你要真想給我出氣,就踢他命根子」
拓拔淳微怔,隨即大笑,「好,我若是贏了,你可得再敬我一杯」
「沒問題」張蜻蜓用力的在他身上綁了個死結。
此時,又感覺到身邊那股灼灼的目光。到底是誰呀?張蜻蜓有些疑惑了,卻怎麼也找不出那個根源。
同樣是使刀,但交起手來,卻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張蜻蜓也算是窺著點習武的門道了,感覺得出來,宇文樸的招式雖然狠辣,咄咄逼人,但拓拔淳的刀法在造詣上明顯要更高一籌,有一股舉重若輕,收發自如的味道。
果然,不出十招,拓拔淳便找著宇文樸的一個破綻,刀背往宇文樸的手腕上一磕,震得他幾乎將兵刃月兌手。然後伸腳看似不經意的一掃,卻剛好踢起地上一塊石子,往宇文樸的襠部飛去。
這小動作做得極為隱蔽,宇文樸又一心在旁的事上,並無暇顧及,只顧將袖中暗藏的鋼鏢打出,倒是讓那石子打個正著,疼得臉色劇變,瞬間倒地。
可是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往拓拔淳面門飛奔的寒光上,連張蜻蜓都跟著眾人一起,喊了一句小心。
避是來不及了,拓拔淳面色一沉,橫刀自護,只見唰地一道白光閃過,那枚鋼鏢給打偏了頭,避開了要害,卻仍是打在他的肩上。
卻听叮地一聲脆響,想是拓拔淳穿了什麼護身寶衣,這鋼鏢穿不透,落到了地上。定晴細看,這鋼鏢做得極是惡毒,鏢身上鑄有血槽不說,鏢頭上還帶著三爪的倒刺。這若是打在人身上,輕傷也能給你弄成重傷了。
「暗箭傷人,算什麼本事?」忽爾奇等人怒吼著,鄙夷的目光讓整個嵬項族都覺得蒙羞。
男子漢大丈夫,輸就輸,贏就贏,本來只是技不如人,可是若使用了這樣的下作手段,就太讓人瞧不起了。
拓拔淳畢竟是一國之主,有些事不方便做,只給忽爾奇使了個眼色。他挑起那支鏢,冷冷的掃了宇文樸一眼,「這樣的東西,留著也是禍害,不如毀了」
將這支鋼鏢往半空中一拋,以手中彎刀相迎,只听錚然有聲,那支鋼鏢竟生生的給從中劈成兩截。金闐國刀鋒之利,可不是浪得虛名。
宇文樸心中一凜,這才想起,方才和拓拔淳交手之時,他似乎一直沒有用刀刃踫過自己的兵器,若是那樣的話,還是人家手下留情了。
既然輸了,便沒什麼好說的。再丟臉也只得回位置上坐下,此時只有赤烈溫沒有派人和拓拔淳交過手了。可是他似乎又不想派人出戰了,身邊的那個衛士也忽地不見了,他便如老和尚入定般就這麼坐在那兒,一聲不吭。
澹台明霽站出來問,「還有沒有人向我們王上挑戰的?如果沒有,可過期不候了」
靜默了好一會兒,人群之中終于有人弱弱的出聲了,「請問……吶個……小的可以斗膽向拓拔國主請教一二麼?」
一個面色略顯黧黑的伙計站了出來,雖然有些戰戰兢兢,但並非嚇得話都說不出來,「小的家中有位兄長,媳婦跑了,不知去向,這位姑娘如此美貌,小的斗膽想替哥哥再求一個回去,不知諸位貴人應不應允?」
噗哧當即場中就笑倒了一片人。張蜻蜓卻是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這人雖然刻意壓粗了聲音,但怎麼仍是那麼象謝素馨?
要說董少泉他們來了,張蜻蜓還不算太意外。可她這個女孩兒怎麼也這麼大膽的跑了出來,還要來跟拓拔淳搶人?就她那小身板,人家一根手指頭就推倒了,哪里還用交手的?少泉他們這是怎麼回事,居然把她派出來了?
拓拔淳也覺得很是稀奇,眼見謝素馨個子矮小,下盤虛浮,一看就不是習武之人。他既不是瞎子,又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到方才情景的,怎麼還不怕死的冒出來?難道說,他還身懷什麼絕技,能夠一招必殺?
見無人反對,謝素馨就賠著笑臉,小心翼翼擠上前來,對著拓拔淳深施一禮,「國主,小人不會武功,只會做些小機關,使幾個暗器。請問,這樣可以交手麼?」
「不行有本事就真刀真槍的來,咱們不行那一套」忽爾奇斷然拒絕了,這天下的奇人異士甚多,萬一這小子暗藏著什麼殺人的利器,那可就太危險了。
拓拔淳卻頗有興趣的打量著眼前之人,「你會暗器?什麼暗器?」
「就是這個。」謝素馨非常大方的挽起袖子,露出縛在中衣之上的一只外表普通的小木盒,「我可以演示給大家看,請各位站開一些。」
張蜻蜓睜大眼楮,看那丫頭到底要搞什麼鬼。就見她在小盒子的尾部,掀動一個小小的機括,驀地就見那只小木盒的前端,射出一篷針雨,籠罩著人方圓一丈大小,若是在三步之內突然發動攻擊,就是大羅神仙,也無法躲避。
因為每一根針的尾部都帶著細細的銀絲,謝素馨只用在那木盒子上再掀動一個機關,射到地上的針便又會都收了回來,打開盒子,略加整理,便可以再次使用了。
「好精巧的小玩意」連拓拔淳也不由得贊賞起來,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著謝素馨,「你叫什麼名字,願不願意為本王效力?說,你有什麼條件,本王都可以滿足你。」
謝素馨笑著搖頭,「謝國主厚愛,只是小的生平胸無大志,既不想加官進爵,也不想升官發財,只願意老老實實過點小日子便罷。如果國主不讓小的用暗器的話,那小的可否擺下一個陣法?若是國主破得了,小的二話不說,轉身就走。若是國主破不了,可否把這位美人賞給小的帶回去?」
,難道這丫頭還有這本事?張蜻蜓看得津津有味,對拓拔淳使起了激將法,「國主,此人可鬼得很,你不要著了他的道」
拓拔淳勾唇看了她一眼,眼中含著幾分戲謔,「美人真的不想我跟他交手?」
呃……張蜻蜓心知給他瞧破了,便大大方方的承認道,「其實我很想看國主和他交手,但就怕你不敢,才故意拿那個話激你。」
謝素馨暗抹一把冷汗,這位二嫂,做人真夠坦蕩的。
拓拔淳卻哈哈大笑,顯是心情極好,「既然美人都這麼說了,本王要是不去應戰,恐怕這面子丟得就太大了。來吧」他看著謝素馨道,「你有什麼陣法,盡管擺出來試試」
「多謝國主不過小人力薄,能否麻煩國主命人替小的尋些石塊長草來,不拘大小長短,夠用就好。」
謝素馨還挺會順桿爬的,不過都已經答應了,拓拔淳也想看看,這個人到底還能變出什麼花樣來。
很快,一大筐石頭和雜草就給抬了過來,謝素馨也不需要人回避,就當著無數雙眼楮,開始布她的陣。時間不長,她便拍拍兩手,抹一把額上微沁出的汗,「這便好了,請國主進來吧。」
眾皆大笑,眼前不過幾堆石頭和亂草,如何叫得陣法?
可是待拓拔淳踏進陣內,才發覺別有洞天。就算心明眼前這些不過是亂石雜草,但走到近處,卻只見怪石嶙峋,雜草參天,林立如柱,擋著視線。既辨不出東西,亦分不清南北。前進苦無門,後退亦無路。更兼應和著草原上的風聲呼嘯,猶如鐘鼓大作,直振得人心中血氣翻騰,煩躁之極。
勉強震懾心神,想來這些就是中原傳說中的那些奇門八卦陣法吧,端的是變化莫測,詭異無雙,讓人心生畏懼。
而這謝素馨不過一個商隊里的小小伙計便有此等本事,南康臥虎藏龍,又有多少能人異士?自己還妄想著在有生之年,能否逐鹿天下,問鼎中原,如此想來,竟是痴人說夢了。
他一時越想越灰心,胸中氣血牽動,便翻騰得愈發厲害。而旁人只看得到他站在幾堆亂石之中,卻是遭了重創一般,臉色一點點的灰敗下去。
澹台明霽等人看得大驚失色,齊聲高呼,「王王上醒來」
一面呼喝著,澹台明霽已經拔刀沖進了陣中。可是他進來之後,卻又見到另一番景象,任他如何劈刺,竟是無法前進分毫。
眼見他二人俱有瘋魔之相,眾人再不敢輕視此陣。忽爾奇一個箭步上前,將刀架在謝素馨的脖子上,「快放人」
可是謝素馨此刻卻也驚慌失措的連連搖頭,「他們動了心魔,此刻我卻也救不得他們。得等他們自己平息下來,願意出來,我才能進去救人。」
正在這一團亂象之際,宇文都蘭忽地發覺胳膊被人輕撞,轉過頭來,卻見潘雲龍看著她,雖然說不出話來,但卻十分勉強的伸指在她手心里劃了幾個字。
宇文都蘭聰穎過人,頓時就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了,一時大喜過望,親自扶著他起來,高聲道,「我們能破陣」
呃?這一下,連張蜻蜓也愣了,為什麼大哥要幫著那女人破陣?
潘雲龍無法說話,只能以簡單的手勢指引著宇文都蘭入了陣,左右前後,極其緩慢的轉了一圈,示意宇文都蘭挪動了幾塊石頭和雜草後,整個陣形忽地一變。瞬間風平浪靜,寂然無聲。
拓拔淳似是猛地醒過神來,再看眼前,已是一馬平川,天高海闊。胸中翻騰的氣血逐漸平息下來,神智也漸漸清明。
背後忽地有人輕拍,卻是宇文都蘭,示好的笑看著他,「國主,請隨我們出陣吧。」
等著再走出來之時,眼前仍舊是那幾個石塊和雜草綁成的土堆,可是拓拔淳卻覺得渾身的冷汗竟已浸透了衣襟。澹台明霽更是因為猛力而無謂的砍殺,累得幾近虛月兌了。
再看一旁畏畏縮縮,似覺闖下大禍的謝素馨,拓拔淳由不得渭然長嘆,「是本王輸了。」
嘩此言一出,滿座皆驚。他這一輸,就是糧食萬斤,牛羊千匹了。
「不」宇文都蘭扶著潘雲龍,讓他先坐下,這才回眸笑道,「拓拔國主,你並沒有輸,因為我們帶你走出來了,這個陣,也給破了。」
她看著謝素馨,「方才,她可是也沒有辦法帶您出來的,但是我們做到了。若是說輸,拓拔國主,您是輸給了我們才對。」
拓拔淳眼光落到那個裹得嚴嚴實實的新郎官身上,忽地又恢復了慣常的微笑,「說得好,那宇文小姐,你要什麼呢?是讓我把這位美人還給你,還是糧食和牛羊?」
這樣的選擇是不需要猶豫半分的,宇文都蘭朗聲道,「要糧食……」
「不」宇文樸忽地插言進來,指著張蜻蜓,「我們要這個女人」
「不」宇文都蘭當著所有人的面,斷然拒絕了,「哥哥,您可別忘了,妹妹我已經嫁人了。所謂嫁夫隨夫,我的相公方才出手破陣,就是為了給日後追隨我們的族人準備足夠的牛羊和糧食。正好今日當著族中長老,還有許多貴客的面,咱們就把這個家,給分了吧」
「你」宇文樸惱羞成怒,斷然沒想到妹妹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拆他的台,「既然你是嫁出去的女兒,自然就是潑出去的水,憑什麼來分家?」
若是之前,宇文都蘭還真沒這個膽子當著眾人的面說這樣的話,可是現在,她有了這麼多的糧食和牛羊做後盾,可就真不怕宇文樸從中作梗了。
也不看他鐵青著的臉色,宇文都蘭徑直面對著一眾族人,「大家應該都知道,這些年我在族中所做的事情。雖然我是成了親的女子,但我不是出嫁,而是招贅將來,我的孩子會冠以嵬項的姓氏,而且生生世世,都會帶領著大家,繼續在草原生活各位長老,你們都是知情的,在我成親之前,哥哥就親口答應過我,會分我一半的族人財產。現在,就請你們當著大家的面,說說看,是不是真有這麼一回事?」
冷笑著看了宇文樸一眼,她做出最強有力的保證,「金闐國主是個守信之人,只要糧食和牛羊來了,我會公平的分給所有追隨我的族人,讓大家都過上好日子」
「大小姐,我願意追隨你去」
所有的百姓,所求的不過一個安穩,在宇文都蘭開出如此豐厚的條件下,無數族人爭先恐後的跳出來,表示願意效忠。
而就在嵬項族內部鬧哄哄的分家之際,赤烈溫湊近了張蜻蜓,低聲交待了七個字,「快引拓拔淳離開」
(除夕了,加更了,桂子在此給大家拜年了祝大家新的一年里吉祥如意,幸福安康衷心感謝大家過去一年的支持,明年桂子會更加努力,咱們龍年見\^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