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很黑,但張蜻蜓的一雙眼楮卻明亮得象天邊的星星,還閃著動人的波光,象是暗夜里魅人的妖精,勾魂奪魄。
剛到了安歇的時辰,周女乃娘就把下人們早早的都給打發了出來。只在主屋里留了些宵夜,說是怕二女乃女乃晚上會餓,所以才預備下的。
可若是偷偷的去掀開蓋子瞧一眼,就會發現,那其實都是二爺平素愛吃的東西。就連他的御寒衣物,也給悄悄的尋了出來,整整齊齊疊放在了燻籠上。
張蜻蜓簇擁著厚厚的錦被,興奮的期待著潘雲豹的歸來。她有好多好多話,想跟他說。但還是先听听他說些什麼吧,到底是有些什麼事,會要她去辦呢?
一更天過去了,沒人來。這時候上夜的人還機警著,沒這麼早,張蜻蜓安慰著自己。
二更天過去了,沒人來。這時候也不算太晚,總有些警醒的,萬一給人發現就不好了,再等等吧。
可眼瞅著三更天的都快要過去了,怎麼還沒人來?張蜻蜓蹙著眉頭,有些心神不定了。會不會是突然遇到什麼事,來不了了?
本想再等等,可實在困得受不了,倚在溫暖的燻籠上,到底是禁不住身體的倦意,漸漸睡去。
「媳婦,醒醒」潘雲豹真是不忍心,可是又不得不狠著心把睡得正香的人兒喚醒。
「呀你回來了?」張蜻蜓剛一醒來,就想起特意給他留的食物,「爐上給你溫著吃的,還有……」
「先听我說」潘雲豹真沒那麼多時間了,「現在已近四更,我最多留半個時辰就得走。朝中有人想造反,現在咱家已經被監視起來了,搞不好到時還會有人來拿你們」
什麼?張蜻蜓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你好好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情並不復雜,無非是有些藩王看著太子病故,皇太孫年幼,二殿下和三殿下的母妃地位又不太高,生了覬覦之心,想要取而代之。
而潘府,作為掌握重兵的帥府,此時既是眾人眼中的香餑餑,也是他們的眼中盯。都想收為已用,可又怕給別人捷足先登。
這些天蕭森在府中日夜巡查,早就發現了有不少人在鬼鬼祟祟的監視著潘府。潘雲豹之前讓他來,可不是純粹為了張蜻蜓,也是有這方面的考慮,所以才大張旗鼓的讓他帶隊進來,也就是為了能夠名正言順的查探四方動靜。
張蜻蜓瞬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那你的意思是說,讓我們以後都別出門,是這意思麼?」
潘雲豹苦笑道,「原本我今兒來就是想跟你說這話的,可是臨時接到大哥的消息,他說這樣太被動了,守株待兔不如引蛇出洞,所以少不得只好辛苦你們了。」
「大哥已經回來了?」張蜻蜓驚喜交加,「那他去看過大嫂和佷兒沒有?」
潘雲豹搖了搖頭,「大哥人還沒回來,但已經快到京城了。他遞了信來,我剛已經送到大嫂那去了,所以才耽擱至此。大哥的意思是,讓你明兒一早就去把大嫂她們接回府來。」
他忽地眼神有些怪異,「大哥還說,你這回讓……母親病得很好。」
噗承蒙夸獎,張蜻蜓不勝榮幸。
「可既然這麼危險,怎麼還要把嫂子接回來?要是有什麼事,就吩咐我做吧,別讓嫂子回來操心了。她身子也不好,何必又讓她來勞神?」
「我也是這個意思,可是嫂子不同意。她說她現在人雖不在潘府,但只怕也早給人盯上了。若是分開兩處,萬一有些什麼事情,難免要兩頭受人牽制,倒不如在一起的好。」
這話說得也有些道理,但張蜻蜓卻想到,「那若是咱家真出了什麼事,豈不給人一窩端了?」
說到這里,潘雲豹可不含糊了。面容肅然,眼神冷峻,「那除非是他活得不耐煩了你放心,無論如何,就是皇上親下了聖旨,我也不會讓人動你們一根寒毛的。」
張蜻蜓听著這話,心頭先是一甜,又是一緊,「莫非皇上,對咱家真起了什麼歹心?」
若是如此,還不如一起扯桿子造反呢
「這倒不至于,皇上心里還是明鏡似的,只是現下這個大勢,他也實在有些被動。」潘雲豹跟她分析著朝中形勢,「皇上是一門心思想把皇位傳給皇太孫的,但他也知道,孩子太小,定是服不了眾。若是勉強登基,要麼就得選幾位顧命大臣來輔政,可這往後就難免出現權臣。要麼就得大肆封賞太子妃的娘家人,讓外戚干政,這其中,甚至還包括那個吳德」
什麼?張蜻蜓頭一個不同意,「要是那種王八羔子都當了高官,那這世上真是沒天理了」
「你先別生氣你這還有身子呢,大夫可說了,動不得氣的。」小豹子先大力安撫下媳婦,才狡黠一笑,「爹也是這個意思,所以一定得勸皇上打消這個念頭。」
那怎麼打消?
潘大帥自有妙計。
交待完該交待的,潘雲豹終于有時間說些體已了,將大手伸進張蜻蜓的衣袍,罩上她依舊略顯平坦的小月復,頗有些不滿,「怎麼一點沒長大?上回來模也就這麼點,現在還這樣」
張蜻蜓翻了老大個白眼,「你以為是吹氣呢十月懷胎十月懷胎,哪那麼快的?至少要過上三四個月才顯形」
這樣啊?小豹子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失望,趴低身子,跟她月復中的孩子打著商量,「兒子,你能長快些麼?也好早點出來……」
一語未了,腦門上又挨了個爆栗,「又胡說孩子要是不足月的出來,我就把你給拆了再說了,為什麼是兒子?女兒就不好麼?你敢偏心,我就讓女兒不認你」
呃……甫為人父的準爹左右都討不著好,蔫蔫的趴在她月復上,小心不壓著孩子,表示要悔過自新,「好了好了,爹錯了。乖孩子,你好好長大就成了,一切全听你母親的她說是男你就是男,她說是女你就是女,要你哪天出來你就哪天出來,記著了嗎?」不跳字。
張蜻蜓實在忍俊不禁,悶笑連連。捧著小豹子的臉,輕聲嗔道,「傻瓜,這種事是老天爺早就定好的,哪里是我能說了算的?我別的也不求,只要咱們的孩子健健康康,沒病沒災就好了。對了,你這趕著要走是吧?不少字我去給你拿吃的來,還有那厚衣裳,都給你準備好了。」
她掀開被子想跳下燻籠去拿吃的,卻給潘雲豹擁在懷中,不肯放開,親吻著她的後頸,暗啞聲音里隱含著熾熱的,「我什麼都不要,就想你……」
張蜻蜓心中一顫,有些羞窘,半邊身子卻給他壓抑而急促的鼻息撩得酥麻起來,有些熟悉而隱晦的熱意在體內悄然涌動。
「現在,不太好吧?不少字」微微轉頭,嘴里說著拒絕的話語,但嘴唇卻又似經不起誘惑般印上那正四處尋覓著的同伴。
小別勝新婚,暗沉的夜,給了人最好的掩飾。
吻,從一開始就熱辣無比,唇舌交融,極盡深里。
原本潘雲豹今兒來,就沒想著克制自己,可偏偏臨時又有事耽擱了,在緊迫的時間面前,卻滋生出份不一樣的激情。
大手急不可耐的撫上自己的領地,似要經過重新確認,才能再度宣誓他的佔有性。圓潤的胸,縴細的腰,滑膩的肌,飽滿的臀,一切在熟悉中到底還是添出些不一樣的感觸。
「好象……長大了些啊。呀你又咬我……」
張蜻蜓拼命咬著唇,才克制住那些令人羞愧萬分的吟哦。兩手無力的支撐著身體,全靠身後之人扶持才不至于丟臉的跌下去。
體內的撞擊,是那樣的迫切,那樣的有力,象是貪婪的小獸,熾熱的想要把她吞噬殆盡。
背上早沁出一層薄薄的汗,在溫暖如春的屋子里,非但不冷,反而帶出些不一樣的水聲,混合著兩個人急促的喘息,讓人興奮得連腳趾都緊緊蜷曲。
好半晌,張蜻蜓才拾回些破碎的聲音,盡到一個母親的職責,提醒,「慢……慢些……有孩子呢」
想到孩子,身後那人終于冷靜些許,減緩了速度,在深處的挺進變得溫柔起來。多余的熱情只得狂亂落在留連在她肩背處的吻中,落在肆意撩拔胸前那柔軟敏感處的手中……
深陷其中的女子已經無法呼吸每每這樣的極致的感受,都會讓她有一種最深切的被需要的歸屬感。這一刻,她不再是個外來的侵入者,她是她身後這男人的妻,他深愛的,唯一的妻……
「你……好歹吃兩口東西再走吧」沙啞著嗓子,還未從迷離中全然恢復的妻子還心疼著大半夜里跑來跑去的丈夫。
「好。」溫柔的打來熱水先給她拭淨身子,抱回床上好生睡著,丈夫就著火盆里不甚明朗的紅光,狼吞虎咽著妻子為他精心準備的食物。
「全吃光了哦,還是媳婦最疼我。」愛憐的在她額上落下一吻,似是叮囑似是誓言般囑咐,「好好照顧自己,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的,放心去做吧。」
嗯。張蜻蜓努力睜著已經快要合攏的酸澀眼皮,微笑著答應。直到看著重又蒙上黑巾的小豹子趁黎明前最黑暗的夜色開,這才放心的沉入夢鄉。
但她不知,就在潘雲豹剛跳出潘府的圍牆,就有埋伏已久的黑衣人發動了攻擊
「什麼人?」蕭森及一應在潘府日夜巡查的衛士們頓時察覺到了那凜冽的殺氣。
(謝謝親們的票票,還有sanded-wind的打賞,咳咳,今天滴內容比較「豐富」,所以寫得少了點也是正常滴。捂臉,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