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鮮妻 最新章節 第299章 潘大叔的財路

作者 ︰ 桂仁

潘府的西後院,原是潘茂廣闢出來養馬的地方。大少女乃女乃和二少女乃女乃分出來單過之後,又加以規整和收拾,不僅分出兩處的牲口棚。還整理了屋舍,分與兩邊的馬伕居住。

只是二少女乃女乃除了喂馬,還時常弄些活豬活羊活雞活鴨回來養著,弄得個牲口棚一天到晚咕咕嘎嘎,哼哼咩咩,無比熱鬧。

小謝夫人那邊的馬伕多是府上的老人了,都在府里有家。為了表示對干擾到他們的歉意,一般紀誠他們都會主動代為看管晚上的牲口棚,讓人家能回家休息。這是下人間來往的人情,也不必報與主子們知曉。

故此除了潘茂廣在家時,照顧他愛馬的那幾個專用馬伕,這個潘府西後院到了晚上,剩下的就全是張蜻蜓和盧月荷這邊的人了。今兒就算是要招待兩位遠道而來的豬販子,那也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故此現在,大伙兒很有默契的該放哨的放哨,該烤肉的烤肉,誰都不去回頭看那間窗戶上,映出的兩個緊緊相擁的身影。

張蜻蜓坐在爐前,盯著通紅通紅的爐火,白天在李念面前擠也擠不出眼淚,此刻卻吧嗒吧嗒不停的往下掉,怎麼也止不住。

忽地,一塊烤肉伸了過來,有人強行抹去她臉上的淚,「好了好了,給你吃,別哭了,啊?」

听著這話,張蜻蜓更想哭了,不是傷心的,是被氣的,抽抽噎噎的罵,「你……你當我是什麼人?給我吃的……我就不哭了麼?你這人,怎麼這麼……沒心沒肺的……」

剛想伸手擂他一拳,忽地想到他身上的傷,卻又立時跳了起來,眼淚沒了,火氣熊熊冒出來了,「你怎麼又起來了?不是讓你好生躺著嗎?怎麼這麼不听話?」

潘雲豹捂著耳朵直往後躲,「我沒事老躺著人也實在難受,再說,你哭成這樣,我怎麼躺得住?」

張蜻蜓剛想上前以武力壓制,眼角卻不小心瞟見這房間里其他人正拼命埋著頭,使勁忍笑的臉。只得硬生生把快要伸出去的虎爪縮了回來,忿忿的瞪了他一眼。臉上卻有些發燒,暗怨這地方設計得實在太不合理了。

隔壁那間空房,已經給收拾出來做了客房,安排兩位「豬販子」住下,不過現在卻是讓給一對小夫妻上演「喜相逢」去了。這邊只有一間大房,原本就是紀誠他們的住處,當然,現在也兼任了烤肉的臨時廚房。

「回頭把這邊再隔一堵牆出來,回頭你們燒水煮茶什麼的,也省得煙氣。」

眾人听二女乃女乃一人在那兒嘀嘀咕咕,心中想笑又不敢笑。府上二位少爺過來難得躲幾日,可難道要他們躲一輩子麼?

說來也虧得這位二少女乃女乃膽子大,怎麼竟敢在這重重包圍之下,就這麼直接把二位少爺領回來了呢?

這就叫用兵之道了張蜻蜓也很為自己的這個創意自得,最不可能的地方反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當章泰富把這兄弟倆帶到她面前時,張蜻蜓在驚喜之余,也很是嚇了一跳。

那日潘雲豹被人圍攻,從潘府逃離之後,雖有蕭森的掩護,卻也被人盯上了。他孤身難敵四手,想想自己不能吃這樣虧,所以一路且打且逃,就想在城中拖延到天亮,再混入人群,那些人就不敢明目張膽的動手了。

可沒想到那伙人一下就看穿他的心思,圍攻得愈發嚴緊。潘雲豹一看這樣不行,干脆往城外逃去。雖說在曠野之中危險更大,但逃生的機會卻也更多。

那些人也真是執著,一路就追出了京城。幸好之前他們在城外東南西北幾個秘密地點都布署了自己的人接應,潘雲豹一路狂奔而去,終于得到了救援的機會,才總算是擺月兌了那些如狼似虎的追兵。

雖說那些人因想抓活了,手下留了些情,但他仍是挨了好幾刀,雖是些皮外傷,但因體力消耗過大,失血過多,等蔣孝才帶藥來治之時,人都快虛月兌了。為防惹人注意,只好先把他安置在了城外,只打發個小孩來給張蜻蜓報了個平安。

潘雲豹不想在媳婦面前說自己的辛苦,告訴她個小秘密,「那些小孩多半都是爹爹從前犧牲的老部下的孩子,沒人撫養了,爹就全接了來,倒是不讓他們再從軍了,只讓幫著辦些事,一個個賊精賊精的。我說咱家怎麼這麼窮,原來爹都拿著皇上的賞賜,照顧他們去了。」

「那不也很應該嗎?再說,這跟你的傷可是兩碼事」張蜻蜓狠狠白了他一眼,將剛炖好的當歸紅棗阿膠桂圓烏雞湯給他添了一碗,「喝了」

潘雲豹聞著這甜絲絲的味兒就皺起了眉頭,「我不愛喝這個媳婦,這是人家做月子的女人喝的,你別讓我喝了,我真沒事兒」

「還說沒事是不是?自己也不拿鏡子照照,這臉白得跟鬼似的,你要敢不喝,我……我從今兒起就不吃飯了」

小豹子可憐巴巴瞅了媳婦半天,卻見張蜻蜓仗著肚子,絲毫不肯退縮,無奈的瞅了瞅媳婦的肚子,最終還是捏著鼻子強逼著自己把這一大碗湯吃了下去。

卻在心底哀嚎,孩兒呀,你可要記得你爹今日為你受的苦啊

隔壁屋中,已經訴盡衷腸,落盡千行淚,相信不是相逢在夢中的盧月荷,終于與潘雲龍相攜著手,抱著兒子出來了。

相公還沒吃飯呢,瞧他都瘦成什麼樣了,做妻子的委實心疼啊只是,她也好奇,「你們哥倆是怎麼踫上的?」

張蜻蜓給潘雲龍把湯先添上,讓已經吃了不少東西的潘雲豹來講。

「這全虧了大哥英明」

早在回到京城之初,收到章致知給出的重要消息,得知太僕寺掌管的糧草有些異常調動,潘雲豹他們後來查證得知,就在京城周邊埋伏了不少藩王的兵馬,心知有異,就把這此事傳到了大哥那里。

潘雲龍知道此事的厲害,跟二殿下李志商量過後,便由他和胡浩然帶領著一隊人,先行趕回。然後,就遇到潘雲豹了。

「但你們的那些豬是怎麼回事?」張蜻蜓實在好奇這個問題,「誰這麼英明,知道今年京城會鬧雪災,特地弄這麼多豬過來?」

這個潘雲豹就不知道了,潘雲龍放下筷子微笑,「是爹。」

什麼?這回連盧月荷也著跟前驚悚了一把,天下兵馬大元帥啥時還改行佔星卜卦了?

要說起來,潘茂廣可不是神機妙算,算出此事。實在是潘大叔也想發筆小財,讓兒子帶著豬回來探探路的。

誰都知道邊關苦,每回打起仗來都知道要將士們拼命,但真的到賞賜下來,實實在在能讓這些拼命的將士們得到好處的,又是少得可憐。

作為一個合格的大元帥,不僅得解決仗打得好不好的問題,還得關心他的將士們是否吃得飽穿得暖,傷了病了有沒有錢治,省下的銀錢能否貼補家里。而這些,你要指望朝廷是永遠是遠水解不了近渴的。

所以,潘大元帥在成日考慮各種陰謀陽謀,決勝于千里之外時,還得挖空心思的想辦法賺錢,貼補有需要的將士們,給大伙兒減少一點後顧之憂。

從前,每次從京城和邊關往返,潘茂廣都會帶一些兩邊的土特產相互販賣。不管是從京城帶去邊關的好東西,還是從邊關帶回來的差東西,潘大帥都會有選擇的沿途讓縣官召來富紳,擺一桌鴻門宴,列隊將刀槍劍戢一架,那買賣立即就很容易的皆大歡喜了。

不過這回,慣于擺酒的潘大帥在見識了董少泉做的那筆生意之後,又動了個心思,咱能不能也斯斯文文的做一回買賣?畢竟他不回去,其余人既沒那個膽,更沒那個臉面擺得出這樣的鴻門宴來。

于是,潘大帥一聲令下,就在當地征集了一大批豬,找了兩個精明能干的帳房先生,又讓軍里從前做過豬倌的士兵們管理,在張蜻蜓她們啟程之後,就趕著那些豬上京了。

潘大帥腦子可好使得很,既然是一路上京,那若有損耗,就在當地解決,若是遇到好的,就不斷補充進來,反正最後交到他兒媳婦手上,就算完成任務了。

張蜻蜓听到這兒,已經咂模出些味道來,不太自信的瞅著潘雲龍,「大哥,公公不會……還要跟我算錢吧?不少字」

咳咳,某位大叔就是這個意思。潘雲龍不太好意思的瞧瞧弟妹,「爹說了,也不要你多,既然少泉從西戎販回的皮毛都能以近乎兩倍的價錢賣掉。這麼大老遠趕來的豬,起碼得賣個五倍的價錢才合適吧?不少字」

瞅著張蜻蜓快青掉的臉色,他又急急補了一句,「當然,多的全歸你們。」

噗他當這是賣啥啊?五倍的價錢賣豬肉?張蜻蜓想拿塊豆腐撞死得了。說得好听,多的歸自己,那要賣不到呢?是不是就得她自掏腰包賠了?

嗷嗷,公公這分明就是強買強賣啊只這下手,未免也太狠了不能看著大家親戚,就這麼殺熟啊

咽了咽唾沫,張蜻蜓不抱希望的問,「這價錢還能商量商量不?」

潘雲龍適時拿出大哥風範,「沒事,要是實在賣不出去,賠多少大哥幫你貼。不過——」他將話峰一轉,「爹說,讓你找少泉好生商量商量,若是這筆買賣做得好,他回頭就給少泉弄個官兒當當。可不是皇商,是正經的官兒。」

謝了咱不稀罕,能把這豬退回去麼?

張蜻蜓在心中月復誹,忽地想起,那日董少泉賣皮貨之時,應該就是給這位無良的潘大叔盯上了。本就說找他有事的,可給自己拿胡惜容的事一打岔,就混了過去。

可到底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呀說是給少泉弄個官兒當當,但以張蜻蜓的水準,也能猜得出,自家公公肯定是想把她這個寶貝弟弟弄去廣開財路了。

可是能拒絕嗎?

不用說公公那把大斧子了,就憑公公那兩柄神出鬼沒的流星錘,張蜻蜓的牙縫里也不敢蹦出半個不字呀。

恨恨的磨著牙,「那你們先吃著,我先打發個人,去跟少泉說一聲。」

不用了潘雲豹笑呵呵拉媳婦坐下,擠眉弄眼的道,「大哥都說了,他是跟老大一起回來的,既然咱們都進了城,老大怎麼可能還沒進來?這事他自己會回去說的,不用你操心了。」

唉,張蜻蜓坐下,是深切的為董少泉掬一把心酸之淚。兄弟呀,這回姐姐可全靠你了。為了咱倆的腰包,你可一定要想出辦法來呀

閑話扯完,言歸正傳。

潘雲龍快速把飯吃畢,也不留她們了,「你們都早些回去休息,只把夏大夫給我帶來就行。」

他抱起兒子,在小家伙胖乎乎,白女敕嬾的小臉蛋上又親了一口,這才依依不舍的交給妻子,「這後院你也少來,尤其不要帶平兒來了,免得惹人疑心。我等著方便的時候,會過去瞧你們的。快走吧」

盧月荷點了點頭,看著丈夫的目光中滿是堅定與信賴。

張蜻蜓等著出了門,才忽地意識到,「大哥給孩子起名兒了?」

嗯。盧月荷笑得一臉幸福,「他說咱們這個小名就叫平兒,至于大名,等孩子周歲時再起,現在太小了,怕壓不住。等你那個生了,小名兒就叫安兒。一是希望咱們家平平安安,度過這場風波。二是希望將來兩個孩子長大了,也能順遂一生。弟妹,你同意吧?不少字」

當然同意這個意頭好,比張蜻蜓自己想可強多了,當即就撫著肚子,笑顏如花,「孩子,你可听到了沒?你以後就叫安兒了,這可是大伯起的好名字呢,得記好了。」

妯娌二人相攜而去,彼此心中都是滿滿的富足。深愛的男人就在身邊,還有什麼事情能難倒她們的呢?

當然,還是有一件的。張蜻蜓一想起那些豬就頭疼,五倍啊,怎麼賣?

同樣頭疼的還有董少泉,好不容易等回了日夜牽掛的人,結果卻帶給他這樣一個艱巨的任務,怎麼辦?

胡浩然心疼的拿藥酒給他搓著腫得還跟只豬蹄似的腳踝,「你別著急,好好養你的傷,讓你那個姐操心去」

啊啾,潘二女乃女乃在家打了個噴嚏,誰惦記她呢?不會是公公,在念叨他的豬吧?不少字

(呵呵,謝謝親們的票票,還有幻彩翡翠的打賞,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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