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醉泄 第三卷 飛雲城 第八章 大公子

作者 ︰ 天雅

將平日里需要忌口的食物交待好,又拿出一個白瓷瓶交給伺候的丫鬟,叮囑了里面藥物的用法,陳醉這才收拾藥箱,準備跟胡剛回家。尚未走到門口,就听到了一個聲音清朗的男子說話︰「二弟的臉可好些了麼?」

抬頭看過去,門口進來一個身型高大修長穿著朝服的男子,因是逆光,走近了陳醉才看清楚,不由得心中贊嘆了一句︰這男子兩道濃眉直插鬢角,一雙眸子溫潤如玉,鼻梁挺翹,唇形飽滿,五官俊朗至極,兩世為人,這樣皮相出色的男子到還真是第一次見。听剛才那話,面前的人應該就是宰相的大公子嚴立了。

見一個身量未足的清麗女子身後跟著一個背著藥箱人高馬大的男子,一副瞧完了病準備走的模樣,倒是怔愣了一下,心中開始判斷到底女子是大夫還是男子是大夫,若是從站位上看,女子在前,男子在後,大夫應該是這身量未足的清麗女子,可這樣的年紀,怎麼都無法讓人相信能看好了太醫都束手無策的病癥,若是這男子是大夫,他怎麼會站在女子身後?還是這女子不懂得尊卑僭越了?這有些不尋常的場景一時倒是讓嚴立判斷不清楚了。

幸好宰相夫人出聲招呼︰「立兒回來了啊?快來瞧瞧你弟弟,他應該沒大礙了」言語中透著一股子輕松。

敢情還真是這兩個人治好的?嚴立有些詫異地問︰「真的好了?娘親,這治好了二弟的神醫莫不就是這兩位?」

因問到了自己,陳醉倒是一時不好就走,沖著嚴立微微點頭,宰相夫人沉了臉,將嚴立叫到身旁,說了陳醉的身份和事件的起因,嚴立更是驚訝,想不到這清麗的女子竟然就是給二弟下毒的事主,當下目光如炬就盯住了陳醉,拱了拱手,口中似笑非笑地說︰「倒是沒想到是沈坤先生的高足、青鸞公主的陪讀親自登門來給我二弟解毒,嚴立在此謝過這位姑娘,也請代我感謝沈先生。久仰沈先生的大名,一直不得相見,以後定當登門拜訪。」

陳醉唇角微微上揚,不卑不亢地還了一禮︰「不敢當一個謝字,大公子如此人物,想必不屑于跟我等小女子一般斤斤計較,只要以後互不相犯小女子就滿足了,至于大公子想拜訪我家先生,那是大公子自己的事情,來或者不來都是大公子說了算,見或者不見,都是我家先生說了算,都跟小女子沒有半分關系。」

這話將嚴立給逼住了,沒想到這小女子是半點都不肯讓步,自己不過是暗諷她下了毒又來解毒,她卻嘲笑自己度量狹小斤斤計較,要求以後互不相犯。

「哥哥,讓她走吧,那日不是她給我下的毒。她今日醫好了我的臉,我嚴謹恩怨分明,自然不會冤枉了好人。」床上躺著的二公子听得分明,突然開口為陳醉求情,倒是將一屋子的人給弄糊涂了︰這是為什麼?

嚴立卻並不想去深究原因,一貫言行向父親看齊的嚴立又不由得失笑,恢復了涵養氣度︰「是我言語無狀了,還請姑娘莫怪。管家,送這位姑娘回府吧。」

陳醉眨了眨眼,走人。

據說宰相府上的二公子嚴謹恢復得不錯,據說因為上次的事情被禁足了一個月,事實上就是︰從那以後再也沒有類似的情況發生,一切都很安定。看來宰相府確實說到做到了。

報仇之後心情大好的陳醉姐妹相約了再去吃上次沒有吃夠的出雲城美食,胡剛這次不用落後十米,也不再擔心會有什麼危險任務,一路陪著陳醉姐妹倆吃得那叫一個舒坦啊連手中提著的大包小包都不覺得辛苦了。

陳醉有錢,一路都是她付錢,腰間吊著的小荷包鼓鼓囊囊的,身上還揣了銀票,這些錢不是沈坤給的,是陳醉將東方澤賞賜的東西典當了一件換來的。看到陳醉付賬時候的爽快,胡剛就不由得想起陳醉典當東西的時候頗不以為然的話︰「這個皇帝真小氣,也不知道直接給銀票,這些東西變賣的時候是要折價的,不合算呢。我還多領了他一份人情。」當下嘴角抽搐有些心痛︰這敗家的小丫頭她不知道這些賞賜的東西任何一件都是尋常人家有錢都買不到的珍品?

一路上買了一堆的吃食,還買了許多小玩意兒,只要媚兒開口要的,陳醉都大方地掏錢,只是如此一來,卻不自覺地露了財,等一個短打裝扮的瘦小男子一把將陳醉腰間的荷包拽了下來奪路而逃的時候,陳醉才有些後悔,當下大呼小叫地抓小偷,胡剛吃得肚皮鼓脹,一路狂奔追了過去,畢竟沒有那偷兒靈活和熟悉地形,在那喧鬧的街上不過三拐兩拐就被人甩了個背影都看不見了,只能滿面羞慚地回來說沒追上,臉卻是有些泛紅︰畢竟自己在三人中年紀對大,又是唯一的男子,本來就有保護兩個女子的職責,如今算是失職了。

媚兒有些驚魂未定︰「就是你吃得那麼痴肥,才追不上那偷兒,回家趕快練功夫,將這身板油給它消了去」陳醉見胡剛很不好意思地模樣倒是很大度︰「沒事沒事,銀票都在身上,丟的只是些碎銀子,不是什麼大事,待會兒又去換些碎銀子在身上就行。」

為了表示真的沒關系,陳醉帶著胡剛和媚兒兩個人又去了一趟銀樓,兌了些碎銀子和小額的銀票,媚兒吵吵嚷嚷地又買了兩個繡工布料都上乘的荷包,跟陳醉一人一個,說是用來裝銀子。

從銀樓出來,卻突然見前面不遠處有些喧嘩,陳醉素來不是喜歡看熱鬧的性子,就準備避開,可媚兒卻是好奇得緊,拉著非要過去看看,一行三人在胡剛緊張過度的張望下終于擠進了人群,進去看時卻是幾個人圍著一個瘦小的男子在打,陳醉細看那裝扮,怎麼那麼像剛才偷自己東西的偷兒?可畢竟當時匆忙未曾看清楚臉,還有些不能確定,看那指揮打人的人時,卻愣了愣︰那十一二歲的公子哥兒,不是宰相府的二公子嚴謹卻又是誰?難道他也被這偷兒給偷了?

因自己說過井水不犯河水的話,陳醉拉著媚兒扭頭就要走,卻不料那嚴謹倒是眼楮尖,立即追了上來︰「我說你走什麼?那就是偷了你荷包的人」

陳醉有些尷尬地停了腳步︰「你怎麼知道是他偷了我的荷包?」

「也該他倒霉的日子到了,竟然不長眼來模我的荷包,難道沒有人教他嚴二公子是惹不得的?我讓人將他拿了,當場就搜出了兩三個荷包,你的就在里頭,這還了得?我當場就讓人廢了他的兩只手。你看,是不是這個?」說著嚴謹將一個繡了醉凝香花朵的荷包提了起來在陳醉面前晃蕩,上面還繡著」陳醉「兩個字,這是忘姑繡的荷包。

「是我的荷包。」陳醉模不透這嚴謹的意思,只是點頭承認了,卻並沒有後話。

「哈哈我就說是你的吧你放心,你丟的銀子他還沒來得及花掉,我已經給你裝回去了,諾,拿回去吧」嚴二公子听陳醉承認了異常高興,當下就將荷包拋回了陳醉手中。

陳醉皺了皺眉︰「你為何這麼好心還我荷包?」

「你是說上次的事情吧?」嚴謹聞言笑了笑,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臉,臉上已經恢復如初,疹子的痕跡已經都消失了,「你我本無過節,我不過是為我哥哥出頭抱不平,這位是你妹妹陳媚兒吧?我都知道了,是她撒的毒,她也不過是為了她姐姐你出頭。既然都是為了哥哥姐姐出頭,又都說好了扯平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我哥哥教訓我了,說以後不讓我摻乎他的事情。」

這也只能說明這件事過去了,卻又是為什麼這嚴二公子要如此示好呢?陳醉還是有些捉模不透,遂一言不發地看著嚴謹,等著他說下文。嚴謹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大手一揮︰「哎呀,我不會繞彎子,那我就直說了吧︰我覺得你這人膽子大,你這妹子膽子也大,也都是個率性的江湖熱血的性子,既然沒有什麼過節,那以後能不能一起玩兒?」

「啊?」這下不光是陳醉吃驚不小,連媚兒都驚訝地「啊」出聲來,當下也直言問道︰「我說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嘿嘿,那個什麼的,我覺得你那天給我治病的時候那個架勢特別厲害,以後能不能也教教我?我爹不讓我學那些。」嚴謹抓了抓後脖子,終于說出了實話。

陳醉不由得失笑︰果然是受寵過度的豪門公子,都十一二歲了,還這般孩子氣。哪有學醫只為了架勢厲害的?只是人家已經算是示好,也不好打人的臉硬邦邦地拒絕,當下只能委婉地回答道︰「這個我做不了主,不過先生正在給青鸞公主授課,還有些貴女和你這樣的公子王孫一起陪讀,你若是有心,可以求你爹,讓你一起跟著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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