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蒙目光一寒,右腿突然一提,「唰」的一聲,欺到了羅杰左肩上方,只差毫厘,遲遲不落。
校內外一片嘩然。
劉、關、段立即趕到,對方四人也聚集在薛蒙身後,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小詩和鐘芹兩人目不轉楮盯著場上動靜,各自咬住一只雪梨不松口——青隻果早已啃完。
「你們這是干什麼?」康校長快步走到場中,厲道︰「胡鬧!都退下!」
「姓羅的,給我記住。」薛蒙緩緩放下右腿。
羅杰脖子一扭,奪下康校長手里的話筒,大聲喊道︰「好!我羅杰船長就接受你的挑戰。你,不用退場,叫你的人進場吧!也不用等明天了,現在就打,比分照舊!」
羅杰霸氣四射!
說罷,羅杰把話筒還給校長,兄弟四人散開應戰。
校長發話︰「羅杰,不用再考慮一下嗎?」。
羅杰四人高舉纏著骷髏的手臂,拳頭緊握。
天王,就該如此目空一切!
一時,在場上千粉絲都紛紛效仿而舉起右手、握緊拳頭,力挺羅杰等人,聲威高漲。
人心所向,身為校長的康某人壓力劇增,心中極為不快,若放任自流,遲早要出大問題。康校長突然萌生出取消天王挑戰賽的念頭,以扼止校園偶像的誕生,削弱個別學生的影響力,樹立校領導的絕對權威,嚴防學生力量壓制教師的現象發生。
「好好好。」康校長皮笑肉不笑,擺擺手,平息學生的激憤,道︰「既然雙方已經達成了共識,那麼薛蒙,把你的隊友都請出來吧。就讓我們大家看看,究竟是哪幾個深藏不露的精英高手,居然瞞過我們所有人的眼楮。啊,哈哈……」
場上四名隊員退下後,薛蒙道︰「上來四個吧……」
果然,人群中鑽出四個人,而且四名默默無聞的不同班級的高一男生,月兌去校服,亮出本相,其中的17號居然還是個高度近視的眼鏡男。
「怎麼是他?!」
「是你?!怎麼可能?!」
「趙炎,你不是不會打籃球嗎?!」
「就胡豐越這體格,也是打籃球的?」
……同學、朋友、老師以及正在食堂看電視的師傅們,都以陌生而驚駭的目光看著走上場的四個人。
「哥們,你是不是瘋了?」
15號笑答︰「對不起,其實我會一點點。」
打量眼前四個看似沒有任何殺傷力的高一學弟,段慶鵬眉頭一沉,喃喃自語道︰「死光頭唱的是哪一出啊?」
其中有兩人是四大天王的忠實粉絲,跑來和羅杰等人握手。
哨音響起,雙方擺開陣勢,拉開戰局。能夠叫上場,就應該有些本事的。果然這四個人精于防守,步走偏鋒,相互牽引,暗合玄妙。沒有明確的分工,卻個個像是劉楓分身,神出鬼沒,總能及時出現在羅杰四人的進攻路上,嚴防死守,後續招術層出不窮,封殺圍困,不依不饒。
羅杰強攻受阻,總感覺有股蠶絲黏住自己,手腳舒展不開,大為頭痛。
小詩和鐘芹不約而同睜大了眼楮,她們二人身在局外,看得清楚,留意到上場四人步態輕盈,氣息綿密內沉,隱而不發,一舉一動看似普通遲鈍,卻是寓動于靜,攻不可破。
鐘芹訝道︰「這是哪門子的功夫?」
小詩看得更為透徹,識破四人習練的是同一種內家功夫,頗有幾分火候,運用于球場,深得防守精要。或許是因為球場實戰經驗遠遠不及羅杰幾人,他們沒能憑借功夫完全制約對手。
比賽時間僅剩3分鐘,比分是96︰77。
正當小詩暗中捉模他們的路數,劉楓與17號眼鏡男爭球,籃球一偏,朝小詩的腦門閃電飛來。
小詩下意識一口咬住雪梨,身軀後仰,雙手抬舉,掌心相對,結陰陽推手之勢,欲接下這一球。
這時鐘芹飛來一腳,橫身擋在小詩面前。
籃球被鐘芹一腳按住,順勢下移落地,踩踏腳下還在旋轉。
鐘芹頗為關切,扭頭一問︰「小詩,你沒事吧?」
小詩口中還咬著雪梨,望著鐘芹把頭左右一搖擺,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
「哼哼,居然深藏不露。既然露臉了,沒理由不來較量一下。」
鐘芹興致勃勃,欲與那幾個內家功夫高手比個高低,把啃去一半的雪梨交到小詩手上。
隨後,鐘芹月兌掉外套塞到小詩懷里,右腳一滑,籃球到了手上,笑道︰「小詩,我要上場了,看我去破了他們的陣法,好叫這些人見識什麼才是真功夫。」
鐘芹不理睬那條條框框的比賽規則,也不知會他人,不顧康校長吹哨示警,直接拍球殺進賽場。鐘芹不是等閑之輩,施展渾身解數,一舉攪亂薛蒙五人精心布置的戰術,助羅杰一隊連中四元得9分。
全校皆驚!
副裁判叫停比賽,卻遭到幾乎全校所有人的反對。
羅杰心花怒放,把手伸進嘴里,吹響口哨熱情歡迎鐘芹入隊,斗氣再攀新高。
「知道我們為什麼一直以來只是四個人嗎?」。羅杰自問自答︰「當年第一次遇見你,我就決定,那個人非你莫屬,其他的人我都看不上眼。」
鐘芹道︰「我是因為他們四個才參與這場比賽。」
羅杰不介意鐘芹的直接,喜形無色,笑道︰「不管怎樣,你我已經成為戰友,我們這支最強組合終于在今天完美無缺了。」
鐘芹抱球站定,寒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退場?」
羅杰賠笑道︰「我信,我當然信!陪我打完這場球賽,千萬別走啊……」
鐘芹不理會羅杰,把籃球扔給關勝後,與劉皇叔聯手牽制四位內家功夫高手。段王爺繼續他穿針引線的「勾當」,還不時地還騰出功夫戲弄薛蒙,打他個措手不及。羅杰和關勝如入無人之境,贏得全校喝彩。
鐘芹個性另類而張揚,相貌英俊不凡,眉目彰顯男兒氣概。此番登場,首次在全校師生面前毫無保留地揮灑功夫球技,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須眉,近乎彪悍,令人嘆為觀止。
在這個時刻,這個一直獨來獨往,卻不容忽略的女生,讓整個校園為之顫動!
「好酷啊!帥呆了……」
有觀戰的女生雙目放光,痴道︰「今天才發現,原來鐘芹這麼帥!」
「鐘芹,我愛你!」
……59,58,57……54……
倒時時開始。
羅杰兄弟四人無一不是強者中的強者,如今平添一個冷艷高手鐘芹,薛蒙單獨用來對付羅杰四人的戰術便失去了應有的作用。伴隨著倒計時,賽況一面倒,勝負已成定局,滿場歡呼聲大噪。
薛蒙回天乏術,無心再戰,扯下球服扔在地上,赤呈上身含恨離開賽場。
比賽結束。
粉絲入場慶賀,小詩走過來與四位哥哥一一擁抱。羅杰奔到鐘芹面前,作勢欲撲,被鐘芹一掌拍翻在地。
「喂,哪個門派的?」鐘芹叫住那四人。
四人合掌揖禮。
「小門小派,何足掛齒?」
賽場上有比賽規則限制,鐘芹未能盡興,道︰「功夫不賴嘛!有空來道場比劃,如何?」
「求之不得。」
當天,鐘芹的名字就被刻上學校後山的天王石碑,刷新校史,成就一段傳奇佳話,前無古人,或許也是後無來者。
百年名校瘋掉了。為慶祝學校史上第一位女天王的誕生,食堂師傅擅自做主,大擺盛宴。更有人不知從哪里搬來了一組樂器,任由天王粉絲在食堂歌舞狂歡。
羅杰兄弟四人剛下賽場,體力尚未復原,就投身狂歡之中,穿著濕透的球服,在食堂里賣弄歌喉,在餐桌上盡情舞蹈。一群善舞的藝術班學生聚集在他們身後,為他們伴舞。
鐘芹卻十分不快,扔掉筷子,氣道︰「太吵了,這頓晚餐我是沒心情吃下去,小詩,我們走吧!」
小詩分心他顧,正看著羅杰四人在食堂歌舞,沒能听到鐘芹的話。這是屬于四位哥哥的狂歡,小詩也替鐘芹在學校成名得到崇拜而喜悅。
鐘芹從來都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只要她願意,會有更多的朋友為她分憂解難。琴小詩的出現,有些事情悄悄地偏離了原來的軌跡。
小詩似乎很喜歡這種熱情奔放的場合,正打算去要一件樂器來助興,卻被鐘芹一把拉住。
「跟我走!」
小詩還沒及時反應過來,就被鐘芹強行帶離座位,擠進人群,避開了羅杰的視線。
鐘芹攜小詩鑽進廚房,取道食堂後門,離開了這個瘋狂的地域。
「呼,真受不了這些家伙。現在可輕松多了,走,我們去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