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看起來並不怎麼起眼的東西若不是柳氏她們感應到,自己恐怕也會看走了眼,居然會蘊含著強大的靈力在里面。誰見了第一個念頭都會覺得是誰的衣裳上不小心撕下來的一塊布頭吧?不少字
楚良辰把腦袋湊過來︰「沒錯沒錯,就是這個。」
南宮蕭一張臉黑的不像樣子,神情不善的瞅著楚良辰得瑟的樣子,牙縫里面蹦出一句話來︰「原來國師特地找人送出來了,看樣真是了不得的東西了?」暗地里牙齒幾乎要咬碎,他明明拒絕了的,這塊破布頭是怎麼回事?自己長了腿跑出來的嗎?
「蕭蕭你孤陋寡聞。」楚良辰不屑的白了他一眼︰「仙家法術豈是爾輩凡夫俗子可以理解的,這寶貝與籬籬有緣,自然會自己跑去尋主的,某些人啊,即便是費勁了心思,也是沒有用的」
東籬卻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手里有可能使雪銘復原的東西,咬了咬牙遞到楚良辰面前︰「國師大人,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這東西,我不能收。」撿來的自然是可以瞞著別人私吞了,卻是楚良辰有意送出來的,東籬心里不禁打起了小鼓。
南宮蕭嘴唇抿了抿,又抿了抿,雖然努力的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可是有眼楮的人都可以看出他抑制不住的喜色,一雙丹鳳眼好像日光下的湖水,波光粼粼,抿著薄薄的嘴唇一個勁兒的瞅著東籬笑。
楚良辰愣了一下,看著伸到眼前的一只素白細膩的小手,不禁有些驚訝,睜開一雙狐狸眼看著東籬,正色道︰「你可知道,你這麼做,很多事情都會被迫推遲掉?那對你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說著若有所指的瞄了一眼東籬腰間須臾不離的匕首。
他果然知道很多的事情,東籬抿住嘴唇,楚良辰可能不像他自己說的那麼夸張,從自己一出生就在關注著自己,但是可以預見這個人暗地里關注自己的時間一定不短——東籬出了一身冷汗,那些事情自己以為很隱秘,卻不知道已經落入了暗地里多少雙眼楮里。
「我當然知道,可是我不能收。」東籬還是有些不舍的,或許吸收了這上面的力量,雪銘馬上就可以恢復的,「可是,我知道一句話,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你好,國師大人即便跟相公是朋友,也不會為此就對素未謀面的我一出手就是這樣一份大禮吧?不少字」
左佔贊許的揚揚眉,東籬果然是長大了,有些便宜不是那麼好佔的,看到好處的時候就該多想想得到好處之後的下場,就算骨肉至親之間還有些相互算計的,又有誰會平白無故的對一個陌生人好呢?
楚良辰沒有接,東籬就伸著手保持著那個動作,一時間屋子里的氣氛有些僵硬,南宮蕭皺皺眉頭,忽然「哎呦」了一聲,抱著自己的腿眼淚汪汪的沖著東籬撒嬌一般的叫喚︰「坐的時間久了,抻到腿了,疼得厲害,你快來給我看看是不是骨頭又移了位了?」
東籬被他一打岔,頓時從那種尷尬的環境里解月兌出來,連忙答應一聲,把手里的東西隨手放在桌上就去看南宮蕭,難得的眼楮里面帶了笑,睨了南宮蕭一眼,自去低頭看他的傷腿︰「我看看,莫不是傷口又裂開了?」
南宮蕭好像三伏天里喝了一碗冰水,渾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了,一時間滿臉的笑容擋都擋不住,卻還故意要作出嚴肅的樣子,一時間面上神情有些扭曲滑稽︰「國師大人見諒,賤內素來膽子小,這平白無故的,怎麼好接您這麼珍貴的禮物?您還是收回去吧,以後要是有什麼喜事兒,例如說我什麼時候抱上兒子什麼的,你再來送禮好了。」
這是拐著彎兒的提醒她要履行妻子的責任嗎?東籬听得眉頭一挑,直接就把手往那傷口上一放︰「看起來好像沒什麼大礙了,是吧?不少字相公。」
她的一只小手就按在傷口上,南宮蕭疼的直抽冷氣,當著別人的面又不好意思叫出來,只好咬著牙抽著眉角僵硬的笑︰「那是,我一看到夫人你,就感覺什麼痛苦都沒了。」
德性東籬白了他一眼,卻是覺得這個樣子的南宮蕭比起以往那個端著世子的架子,游戲花叢的那個強得多了,不知不覺間對他的態度就有所軟化了。
南宮蕭是個精明的,也察覺了這一點,心中暗喜,看來東籬是不討厭自己這個性子的,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以後面對她還是要多說點軟話,多小心體貼著點兒才是。
小甲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楚良辰面色不大好看,一貫掛在臉上懶洋洋的笑意也不見了,手里的扇子仍舊是遮著半張臉,一雙狐狸眼斯開似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世子、夫人,外面鬧起來了」羅氏在這當口兒闖了進來,沒想到屋里居然這麼多人,還是男人,一時間紅了臉,卻又無處藏身,只得抬起衣袖遮住臉︰「婢妾不知有客在,冒犯貴客了」
這個女人出現的時機倒好,把屋子里的古怪氣氛一下子就給沖淡了,南宮蕭贊許的看了羅氏一眼︰「出什麼事了?慌慌張張的,還不快給國師大人、左大人還有小甲大人見禮。」
小甲大人棺材臉上忍不住波動了一下,這個名字難道就跟定他了嗎?
羅氏依言給幾個人見了禮,南宮蕭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出什麼事兒了?你們不是陪著表小姐嗎?怎麼跑這兒來了?」
「世子、夫人,安國公來了」羅氏頓時記起自己來的目的,忙不迭的說道。
「安國公是自家親戚,來了就來了,有什麼可值得大驚小怪的?」南宮蕭皺起眉頭,雖然不大喜歡那個功利心極重的姨夫,但是無奈親戚關系是無法斷了的︰「你說外面鬧起來了,為了什麼?」
羅氏定了定神︰「安國公帶著夫人一起來的,是為了接表小姐回家的,表小姐不願意,也不知道安國公夫人對她私底下說了些什麼,沒一會兒表小姐就鬧起來了,這會兒在太太院子里頭尋死覓活說要上吊跳井呢」
「胡鬧」南宮蕭頓時勃然大怒,這安國公家里的人真是一個一個不知所謂,要鬧回自己家里鬧去,跑到親戚家里來尋死覓活是個什麼意思?鎮北侯府有什麼地方得罪他們了不成?「侯爺還沒回來嗎?太太也不管著點兒?」
「侯爺早就回來了,在前面跟安國公喝茶聊天呢,沒敢驚動侯爺,太太這會兒正夾在安國公夫人和表小姐之間做調解呢」
東籬間南宮蕭想要起身,制止他︰「你要做什麼?自己身上的傷還嚴重著呢,還有心思去管別人的事兒?老實躺著點兒」那話里的意思是不打算叫他摻和這件事兒。
「親戚之間鬧得太過分了也不好看,你放心,我心里有數。」南宮蕭拍拍東籬的手︰「叫人抬個肩攆來,我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的。」
「怕就怕你去了會被賴上。」東籬冷笑一聲,轉臉去吩咐羅氏︰「既然世子都說了,那就這麼安排吧,找幾個身體強壯的抬個肩攆過來。」
羅氏缺听出了東籬話里的意思,暗地里一分析,卻覺得很有可能,不禁躊躇猶豫了片刻,見南宮蕭已然不耐煩了,壯著膽子道︰「世子爺,夫人說的沒錯,您要是不想把表小姐娶進門的話,還是不要去摻和這件事情了。」免得去了之後被人硬賴上。
這話怎麼說?南宮蕭愣了一下,看著自己身邊的兩個女人居然都不贊同自己過去︰「為什麼這麼說?表小姐若是在咱們家里出了什麼事情,到時候咱們家難辭其咎。」
「你也不想想」東籬拿手指頭狠狠的戳了戳南宮蕭的腦門兒︰「他們為什麼要在鎮北侯府里鬧?還不就是鬧給你們看的?到時候你一出面,她當著你的面說出來自己曾經貼身伺候照顧你,自毀名聲,太太再一旁推波助瀾,到時候你還能說不娶嗎?你不娶她就要上吊跳井,那就是逼著你表態了。」
南宮蕭登時一頓,回過味兒來,對了,自己那個姨母也不是省油的燈,況且對她那個寶貝女兒是最了解的,她怎麼可能在自己姐姐家里暗地里跟女兒說一些引得她爆發的話出來弄的場面不可收拾呢?除非是早就商量好了的,故意引他出面好把事情載到他身上。
姨夫既然還可以坐在前面喝茶裝作渾然不知,那就代表事情並不怎麼嚴重,南宮蕭躺下來揉了揉腦袋︰「不知道他們一天到晚想什麼。」
然而有些事情並不是你不去就沒事了的,沒一會兒的功夫外面就吵鬧起來,宋憐心梨花帶雨的沖進來,一頭就撲到南宮蕭床前大哭起來︰「表哥,表哥你可要救我呀」
「憐心,你這是干什麼呀?」跟在後面的黃夫人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追上來︰「你是要逼死娘啊?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娘也不活了」
「你們都要拿我去換好處了,還說那些好听的」宋憐心打定了主意緊巴著南宮蕭不放,可是莫東籬和羅氏一邊一個坐在床上,把她的去路給堵了個干淨,只得站在屋子里對著後面追上來的母親和姨媽嚷嚷︰「我不進宮死了你們那條心吧」
進宮?屋里眾人頓時全都是一愣,目光紛紛落到宋憐心那張年輕嬌美,因為氣憤變得紅撲撲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