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人頓時全都呆住了,岑如風尖叫一聲,身子往前撲就想往下跳,被後面的人死死拉住了。
「你們放開我,如雪」岑如風掙扎不休,悲痛失聲的對著水面大哭︰「都是我不好,我要去救如雪,你們放開我」
「愣著干什麼?趕快去救人啊」林氏被這出變故嚇了一跳,岑如雪也就罷了,莫東籬要是在她這里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南宮蕭絕對不肯善罷甘休的,到時候很有可能這麼大的勢力就會落到南宮成手里去,南宮政絕對不會輕饒了自己。
岑如風還在不依不饒,被林氏幾步走過來一個響亮的耳光甩在臉上,頓時消停下來,眼淚汪汪的看著林氏,似乎被打的傻了一樣。
「你給我安靜地呆著,我這會忙著沒工夫理會你,等把人救上來了我再跟你算賬」說這不再理會呆呆的岑如風,趕緊指揮侍衛們下水救人去了。
岑如風低著頭,眼神之中閃過一抹怨恨之色,崔茜茜輕哼一聲,用只有她們兩個人能听到的聲音低聲嘲笑道︰「不愧是岑如風啊,表面一套背後一套使得是爐火純青,一邊被人標榜是名門淑女,一邊使陰手陷害親妹妹,還順帶著掃掉一塊絆腳石。」
「你什麼意思?」岑如風心中大恨,這個崔茜茜就是她的死對頭,兩個人同時被譽為京城淑女,都是時時刻刻都想壓對方一頭的,崔茜茜自然是不會浪費任何機會的對她冷嘲熱諷︰「你好歹也是大家閨秀,居然說話這麼放肆」
「我放肆了嗎?」。崔茜茜一臉驚訝的模模自己的臉,然後就微微一笑︰「我放肆了又怎麼樣?最起碼我可沒有嫉妒自己妹妹能夠嫁給世子爺做側室,也沒有想過要把正室側室一網打盡,自己好後來居上。」
「你」岑如風怒目而視,眼楮里面漸漸涌上淚花︰「你怎麼可以血口噴人我不是故意的,你居然用這種下作的手段編排我」
「誰下作也不如你下作。」崔茜茜不甘示弱的諷刺了一句,姿態優美的走開︰「我還是去看救人吧,听說世子爺對這個妻子著緊得很,要是知道是被你撞下去的,哼哼,也不知道會怎麼對付你呢。」
且不說她們兩個在這里唇槍舌劍的,東籬才剛一落水,腰間從不離身的雪銘就自動的釋放出一個大大地氣泡把她裹在了里面,東籬試了試,里面是可以呼吸的,頓時大喜過望,要知道她小姐上輩子是北方人,根本就不會游泳,最多也就是憋著氣扎個猛子的事兒。
沒有生命危險,她的情緒頓時從緊張里面緩和過來,不遠處岑如雪只是掙扎了幾下之後就沒了什麼動靜,東籬擔心出人命,何況對這個小丫頭她還是蠻喜歡的,趕緊劃動並不協調的四肢姿勢難看的游了過去,雪銘馬上就把岑如雪也納入了保護範圍里面。
小丫頭只是嗆了幾口水暈過去了,再晚一會兒的話可就真的要出人命了,東籬沒有馬上把人救醒,畢竟雪銘的事情可不好解釋,人心隔肚皮,自己的秘密有那麼多,能不暴露就該隱藏著。
同時她也在想今天的事兒,岑如風雖然老練沒有留下什麼把柄,到底是還小,比不上活過兩輩子的她,照她看來宋憐心根本就沒有用力,要知道她現在已經不是驕傲的大小姐了,而是一個小妾,太子妃隨便幾句話就能叫她受盡苦頭,她不大可能當著自己上司的面兒動什麼手腳,何況,她也不可能算計的那麼精準,認為岑如風就一定會把自己撞下水來,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岑如風是故意的。
可是,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這個小姑娘為什麼這麼做?這也是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兒,怎麼說岑如雪是她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就算是不喜歡妹妹也不至于就要把人害死吧?
她還在疑惑,沒有發現自己置身的氣泡正在慢慢地向著湖底深處飄去,周圍越發的黑暗陰森起來,湖魚甩著尾巴好奇的在大氣泡周圍游來游去。
湖底很黑,這玉帶湖看起來不大,誰知下面居然是相當之深的,也不知道下降了多長時間,反正周圍全是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楚東西,倒是大氣泡本身帶著亮光,引得無數魚兒好奇地在周圍探頭探腦。
東籬看得呆了,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了海底世界一樣,她試探了一下,把手從氣泡里面伸出去,感覺好像透過了一層薄薄的屏障,手指就接觸到了冰涼的湖水,可是湖水卻沒有灌進氣泡里面來,那些魚兒圍上來用嘴巴輕輕地啄著她的手指頭,癢癢的,東籬忍不住笑出了聲。
身下忽然輕輕一頓,東籬往下看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湖底,雖然不明白雪銘想要做什麼,但是她心里明白雪銘是不會害自己的,也就放了心的權當自己是在旅游了,借著氣泡上面的光亮可以依稀的看見附近的景象,湖底的淤泥很厚,長著好多類似珊瑚的東西,可是湖里也能長珊瑚嗎?想不明白。
或許下面有著沉船寶藏,無事可做的某女開始浮想聯翩,故事里不就是這麼講的嗎?幽深的海底沉沒的古船,里面藏著被大海掩埋無數年的金銀珠寶正想著,隨著氣泡的飄動,一副慘白的骷髏忽然出現在她的視線里面,頓時嚇得全無防備的東籬尖叫了一聲,在氣泡里面極其狼狽的坐了下來。
骷髏身上的衣裳隨著時間早就已經腐爛了,只剩下白森森的骨架子,黑洞洞的眼楮無神的注視著她,嘴巴大大的裂開,有些調皮的小魚兒在其中鑽來鑽去。
東籬拍著胸口定定神,這才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其實有不少的骸骨,有很多已經被淤泥給覆蓋起來了,其中還有兵器,刀槍劍什麼都有,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都已經腐朽的不成樣子了,整個地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古戰場一樣。
東籬心驚膽戰的看著,雪銘控制著氣泡小心翼翼的往前繼續走,漸漸地那些骸骨少了起來,眼前出現了一座規模宏大的建築物,一部分已經被厚厚的淤泥給埋住了,門前蹲著兩只用石頭雕刻出來的異獸,只進不出的貔貅,吞吃天下的饕餮,兩只異獸的眼楮全是用寶石制成的,幽幽的散發著冷光,給人的感覺就好像眼前這所建築物是個無比陰森恐怖之所,有來無回有進無出,若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進去了,那就再也別想著離開。
大門是緊閉的,門上雕刻著奇怪的花紋,上面已經被水草給糊住了,看不清楚究竟刻畫了些什麼。
雪銘飄到門前,照亮了大門上的東西,東籬接收到雪銘傳過來的意思,很無奈的伸出手來把附在門上的水草給扯掉,用手把門上那些細小的水草淤泥之類的抹干淨,收拾了一陣子之後原本大門的模樣就顯露了出來。
門上用的是已經失傳的古文字,她根本就看不懂是什麼意思,上面雕刻了一幅錯綜復雜的圖形,線條、點、圈之類的連成片,看著就像個迷宮一樣。
可是東籬卻覺得這個古怪的圖案自己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樣,但是仔細想來卻又什麼都記不起來了,搖搖頭,湊近了仔細觀看。
大門用的不知道是什麼材料,這麼冰冷的湖底,伸手模上去卻覺得觸手生溫,感覺非常的舒服,她用手指仔細的描摹著那幅圖案,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她一定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幅圖的,只是為什麼記不起來?
門上除了這幅圖還有幾個孔洞,就在這幅圖的關鍵幾個位置上,上面原本應該是瓖嵌著什麼東西的,可是已經被人給挖掉了,只有把這上面的東西集齊了才能明白這幅圖究竟完整的樣子是什麼樣的,而且她有個感覺,這幾個缺失的物件就是大門的鑰匙,只要把它們按照順序放進去,這扇緊閉的大門就會開啟。
大門後面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她很好奇,同時也很害怕,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開,後果就是不可預料的,外面那麼多的骸骨已經無聲地說明了這門後的世界可能存在的凶險,可是東籬卻覺得這里面有什麼力量在冥冥之中呼喚著自己,她想要進去,那里面一定有什麼是跟自己有關系的。
正在猶豫的時候,脖子上的玉鎖片忽然變得滾燙起來,東籬趕緊把它從衣服里面拉出來,那黑色的紋路在瘋狂的運轉著,像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黑洞一樣在拼命的吸收著什麼東西。
東籬的眼楮落在了大門上正中央的地方一塊四方形的凹槽上,那個形狀,跟自己手里的玉鎖片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這是鑰匙嗎?她的手指緊緊地抓住了玉鎖片,心里亂成了一團麻。
她在水底下有種種奇遇,卻造就已經忘記了水上的人現在急成什麼樣子了,林氏指揮著懂水性的侍衛們下水救人,可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侍衛們卻是一無所獲,掉進水里的兩個人就像是憑空失蹤了一樣,根本就找不到丁點痕跡。
林氏急的幾乎要哭出來,怎麼就在自己主辦的賞花會上出了這樣的事情,這要叫她怎麼交待?頓時看向岑如風的眼神更加的惱怒怨恨,若是今兒的事情真的有什麼不測,她一定饒不了這些個惹是生非的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