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良辰咳嗽一聲,不悅道︰「行了,有什麼恩怨事後再說,既然你們都聚集到這里來了,自然也都明白這件事情的重要性,我丑話說在前頭,誰要是惹出事端把事兒給弄砸了,別怪我翻
臉不認人。」
聶如蘭面上幾番變幻,最終還是把這口氣給忍了下去,臉上的鱗片終究是一點一點淡化下去,這個時候,的確不好發作起來,只得忍下來,心下卻在算計,聶如初這個賤女人居然也會有
看上男人的一天,這丫好,死丫頭總算有了個弱點,自己對付起來也容易一點。
左佔對這個古怪的女人心下暗自提防,自己實力弱,保不準這個聶如蘭會把自己當成軟柿子來捏,說不準還會以此來對付如初︰「救回來不少人,可惜吳大人的夫人兒子已經沒了」
東籬和南宮蕭心下早有預料,對此只得無奈惋惜,智凡大師一雙眉毛幾乎飛起來,若不是眼下實在是不適合翻臉,他一定要豁出去跟這個妖孽決一死戰,以告慰那些不得安生的亡魂。
「另外,還發現了一個比較有意思的事情。」左佔見這氣氛劍拔弩張的,好像一言不合就要打起來似的,便用這個話題引開眾人注意力︰「你還記得當初柳氏的案子嗎?咱們遍發海捕文
書都沒能得出個所以然來,原來也在那伙人里頭呢,這個吳氏算起來還跟吳尚書有些關系,他的娘當年是吳家的丫鬟,爬上主子床之後被主母發現,當即就給發賣了出去,後來才發現自己壞
了身子,本指望著是個男孩子以後再找上門去,吳家偌大的家業怎麼也能分得幾分,誰知卻是個女兒,按著吳家那些人的性子,一個賠錢貨是沒人會認下來的,後來吳玉槿自己也不知道如何
就跟那個邪教扯上了關系,原來那個韓老爺也是個至陰年月生人,吳氏誘惑著她賣了園子離開之後就把人給弄到了邪教里邊,人這會兒早就沒了幾個月了,難怪咱們找不到人。」
「如此惡婦」南宮蕭為之唏噓,怎麼說也是夫妻一場,居然把自己的枕邊人親手送上死路,真是不知道這個邪教是怎麼給人洗腦的,怎麼就叫人這麼死心塌地的。
楚良辰不在意的听著,忽然抬起頭來眯起眼楮望著天空,黑沉沉的夜色已經變成了最為沉暗的時候,天地間伸手不見五指,都說黎明前是最為黑暗的時候,看樣子,不用多久天恐怕就要
亮了。
「晨光出現的那一瞬間,是進入墓穴的最佳時間,我們需要趕緊走。」楚良辰收回視線,提醒道。
如初身子一晃,一道紅色光芒飛進了東籬躺在床上的身體,下一刻東籬便睜開了眼楮,從床上一躍而起跳了下來,舉動輕靈迅捷,干淨利落,跟以往的東籬大相徑庭。
南宮蕭揉揉眼楮,感覺格外的別扭,那明明看起來是自己媳婦,實際上卻是另外一個人,想了想,忽然拐了左佔一下子,把他拉到一邊去嘀嘀咕咕︰「我告訴你,你以前跟如初怎麼親熱
我不管,以後可記住了,她現在用的可是我媳婦的身體,朋友妻不可欺,你可得保持距離啊」
本來左佔還不覺得什麼,被他這麼一說,再看看東籬的模樣如初的靈魂構成的那個人,心下也覺得別扭起來。
一時間眾人無言,趕在晨光出現之前迅速趕到了玉帶湖,東籬本以為要再次領會玉帶湖的冰冷呢,結果如初隨手畫出一個圈子,他們幾人除去聶如蘭就全都被一個紅色的氣泡給裹了起來
,悄沒升息的排開湖水迅速地沉進了湖底,聶如蘭不屑的輕哼一聲,身體上冒出一團黑氣,也進了玉帶湖。
東籬已經來過一次了,對下面的景象有所了解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驚訝,如初弄出來的紅色氣泡暖洋洋的,很是舒服,紅色的光芒也比當初雪銘弄出來的那一個明亮的多,周圍的湖水都
被照亮了,水里的魚兒好奇的圍過來游來游去,下面奇奇怪怪的水中生物被光一照,格外的好看,第一次見識這種情形的南宮蕭和左佔都有些贊嘆起來。
但是隨著那些骸骨的出現,誰也沒了贊嘆的心思,光是看著姿態各異慘白遍地的骸骨,就覺得里發涼發寒,智凡大師低聲念著阿彌陀佛,為這些亡魂為這些不知是否還在的亡魂念著往生
咒,光亮里面,氣勢恢宏的宮殿,造型猙獰的貔貅和饕餮已經出現在了眾人眼楮里。
就在此時,天邊出現了第一道光芒,很微弱,很柔和,對著茫茫夜色看起來並不算特別的起眼。
可是這道曙光卻毫不費力的直接穿透了沉沉玉帶湖,毫無阻礙一般的照到了貔貅和饕餮身上,兩只異獸巨大的眼楮一下子亮起來,大張的嘴巴里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傳出來,楚良辰喝道︰
「都別抵抗,讓它帶我們進去。」
紅色氣泡里的眾人只覺得一個眨眼的功夫自己就換了地方,本來黑沉沉的湖水不見了,眼楮所見到的是被紅色光芒照亮了的石壁,他們已經進入到了陵墓里面。
原來這座陵墓的門只是個擺設,真正進入的方法卻是這樣,那門,恐怕也不只是擺設,說不定還會有什麼了不得的機關在上面。
如初隨手一彈,那安置在牆壁上的火炬油燈頓時紛紛燃燒起來,把周圍照的一片明亮,隨即撤銷了紅色的氣泡,聶如蘭也把身體周圍的黑氣給撤銷掉了。
這里面雖然封閉了上千年,居然還保持著空氣流通,東籬不敢置信,這墳墓里面莫不是有什麼制氧設備?
「我們都這麼進來了,那門上的」東籬忽然想起來,門上那些圖文跟地圖上是一樣的,既然地圖已經到了手,已經不需要再研究那上面的紋路了。「可是那上面還有好幾個凹槽呢
,這塊玉鎖片只是其中之一,還有的幾塊怎麼辦?」
「這個你無需擔心,我自有辦法。」楚良辰胸有成竹的回答,那門上本來不該有什麼圖像,可是建陵墓的幾個人生出了歹念,想著日後有機會回來把里面的好東西給弄出去,自己擔心他
們會發現地圖,只得在門上照著地圖刻畫了這樣一些紋路,考慮到他們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門上的紋路上,本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把地圖一分為四,藏在了這石門的幾個隱秘
地方,希望自己的靈魂尋到合適的寄托之後再回來把東西取出來。
經過了這麼多年,他總算是回來了。
東籬不明白,她手里的地圖有一塊就是親手在那石門的凹槽上通過玉鎖片得到的,總覺得那門是很重要的一個東西。
「至于缺失的那幾塊信物,其實全都是搭配你這塊玉鎖片而來的,只要到了關鍵地方,我告訴你如何把東西使用起來,那另外的幾樣東西自然就會自動出現在你面前的。」楚良辰胸有成
竹的在前面引路,「小心點跟著,這里面機關陷阱可是很多,一個不小心,可就會把小命給送進去。」
眾人不敢大意,東籬是魂體,南宮蕭根本就無法握住她的手,但還是虛虛的攏著她的手,左佔心里就矛盾得很,既想拉著如初,又顧忌這是東籬的身體,他還在猶豫犯難,如初早就已經
舉步跟了上去,他只好打斷自己的滿腦子的亂想法,緊趕著追了上去。
這座陵墓不知道究竟佔地多少,他們走的這條墓道很是寬闊平坦,當初定是花費了不少人力物力,兩旁牆壁上漸漸地出現了一些壁畫,經歷千年歲月腐蝕依舊光鮮亮麗,上面多數畫的是
一些戰爭場面,幾個人來不及細看,楚良辰似乎對這里很熟悉,走得很快,他們只好緊緊地跟著。
越走越覺得奇怪,這哪里像是陵墓,倒是有幾分像宮殿,東籬暗暗心驚,這究竟是誰的陵墓?看楚良辰那麼熟悉的樣子,莫非是他自己的埋骨之所?那麼他跑回來自己的墳墓里來是想干
什麼?聶如蘭所說的那些話代表著這陵墓里面有什麼東西是他們所渴望的,若這里是楚良辰當年的墳墓,他怎麼可能會允許聶如蘭進來分一杯羹?
況且,進自己的陵墓,哪里還需要什麼地圖?
她正想的出神,後面忽然傳來一聲驚呼,聶如蘭腳下不知踩到了什麼,原本平整的地面忽然一下子塌陷下去,出現一個四四方方的大洞,聶如蘭險險的飛了過去,落地時卻又壞心的故故
意一袖子掃向左佔,把他一袖子扇的向那坑洞掉了下去。
其他人她不能動,這個小子是聶如初那賤人的心上人,楚良辰肯定也不會出面救他,殺了他刺激一下聶如初也是好的。
楚良辰的確沒有動,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走在左佔身邊的如初很是機警,發現不對勁立即飄了過去,卻被聶如蘭故意的伸手相阻,耽擱這麼一瞬間,左佔已經被那坑洞吞沒進去,那坑洞
黑乎乎的,也不知道究竟有多深。
事出突然,南宮蕭和東籬根本就來不及反應,這功夫才沖過來,聶如蘭尖笑一聲退開到一邊去了,聶如初氣的渾身發抖,毫不猶豫的縱身跟著跳了下去。
「喂」南宮蕭伸手沒有拉住︰「那是我媳婦的身體啊」咬咬牙,看一眼周圍神色不明的幾個人,東籬湊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南宮蕭眼楮微微一閃,點點頭︰「你放心吧,我一定保護
好你的身體。」說著也跟著縱身跳進了不見底的深坑。
聶如蘭微微一愣,還沒反應過來,東籬對著幾人露出美麗的微笑︰「我相公都下去了,我當然也不能留在這里,諸位,這就告辭了。」靈魂義無反顧的也跟著去了。
這一下,不論楚良辰還是聶如蘭,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關鍵的應劫之人跳下去了,他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