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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蕭氣喘吁吁地沖進來,一看房間里面劍拔弩張的形勢,頓時頭疼不已,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子,怎麼就忘記了自己老娘跟老婆湊到一起就會掐起來的事情了?這麼短短一會兒的功夫,她們兩個之間的氣氛就變得這麼古怪了。
楚良辰施施然的起身,隨手拍打了一下衣裳,對著出現在南宮蕭身後的鎮北侯點點頭︰「侯爺別來無恙?」
「勞國師大人掛念。」鎮北侯已經從兒子那里得知了楚良辰出現的消息,見了他並沒有多少驚訝,倒是臉色不善的對著黃氏︰「京城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既然到了這里,那就安安分分的,這是莫家,由不得你胡作非為。東籬還懷著身子,你不想著好好照顧她,一來就找麻煩,問都不問一聲那兩個丫鬟究竟做了什麼事情就來呵斥兒媳婦,真不知道你這麼多年以來在鎮北侯府是怎麼當得家」
黃氏乍見丈夫的欣喜全都隨著他的話化為烏有了,一張臉上又掛起東籬所熟悉的高傲憤懣,一言不發的站在那里,被打開的門縫里吹進冷冷的峰,她的身影看起來有些蕭索。
不知為什麼,東籬忽然感覺極為同情她了,黃氏其實也是個可憐人吧,她的那個公公,大概一輩子都沒有真正地喜歡過自己的妻子,看見她就覺得厭惡氣憤,兩個人之間幾乎就沒有好聲好氣的說話,就算是黃氏低聲下氣的討好他,也換不來一個像是對著崔氏的時候所露出來的溫和表情。
女人想要的是什麼?想要很多很多的愛,包圍著自己,如果得不到,那就得到很多很多的權利,可以支配自己還有別人,還得不到的話,那就要爭取得到很多很多的錢,可以保證自己一輩子衣食無憂,保證子孫不會為了生計發愁。
黃氏大概就是這個樣子的,她得不到丈夫的看重,就想要掌握鎮北侯府的權力,可是這個權力她卻從來沒有真的得到過,或者是老太太,或者是鎮北侯,都不會容許她獨掌大權,後來直接就把事情交給東籬來處置了,那她就只剩下錢,只能謀奪錢財,所以她克扣南宮敏的嫁妝,三不著兩的減免一些額外的支出,把閑錢緊緊地抓在手里,戰戰兢兢,唯恐下一刻就會失去所有一樣。
「母親也只不過是剛來到這里不明白緣由罷了,父親不要生氣了。」東籬一手扶著腰慢慢地站起來,采薇和卿染趕緊一左一右的攙扶著她慢慢往前走︰「祖母和母親遠道而來,東籬卻沒能出門迎接,本來就屬不應該,就算是母親生氣那也是應當的,何況母親並沒有因為這樣的事情就對媳婦怎麼樣了。」
兒媳婦居然替妻子說話?鎮北侯有些詫異,以前這兩個人可是水火不相容的,不過既然媳婦都說話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他也不想叫自己的妻子過于難堪,就順著台階下來了︰「有什麼事情一家人說開了就沒事了,好了,我听說東籬今兒又遇上了危險?身體可還妥當?」
「父親放心吧,媳婦沒什麼事兒。」東籬扶著腰,笑眯眯道,一張長開了的臉上洋溢著母性的光輝︰「再說,王老太醫在呢,他的醫術和為人,難道父親還不放心?」
王老太醫自然是極妥當的,要不然當初南宮蕭也不會想方設法的把人給忽悠過來了,鎮北侯點點頭︰「沒事就好,我給你留幾個妥當的人在身邊,專門保護你,這樣的事情以後絕對不容許再出現了。」
對于公公的好意,東籬自然是笑納了,身邊有幾個高手隨時隨地的護著也的確是更加的安全︰「那媳婦就多謝父親了。」
鎮北侯滿意的微微一笑,再次掃了妻子一眼,神情有些冷漠︰「媳婦今兒險些出了問題,只差一點那孩子就保不住了,你還來這里鬧騰,這麼大老遠的過來你也不覺得累,還是趕緊回你的房間里去休息吧,沒事兒別出來了。」
黃氏呆呆的看了他一眼,眼圈兒有點泛紅,終究忍不住低下頭去用袖子拭了拭眼角,語氣悵然中帶著絕望︰「妾身知道了,以後絕對不再出門礙人眼楮,也不會再叫侯爺看見了煩心,就當沒我這個人就是了。」說完轉身就往外走,自己已經控制不住的掉了眼淚,滿月復的委屈無處訴說。
徐氏跟莫老爺站在外間沒有進來,但是里面說的話他們是听得清清楚楚的,看見黃氏紅著眼楮出來了,徐氏暗暗嘆息,跟莫老爺低聲說了句話就追了出去,黃氏之所以不喜歡東籬,很大程度上不就是因為自己嗎?有些事情早就應該解決了,只是這些年以來因為相互之間都有些敵視不屑,居然就這麼一直的拖了下來。
楚良辰嘖嘖有聲︰「不愧是鎮北侯,訓起夫人來那是毫不含糊,佩服佩服」
「國師大人見笑了。」鎮北侯面上有點發燒燒,咳嗽了一聲掩飾住自己的尷尬︰「京城那邊傳來的消息我已經知道了,家門不幸,居然出此逆子,說不得我是要大義滅親的了,江山社稷絕對不容許這些野心勃勃的人所破壞。」
楚良辰嗤笑一聲,江山社稷,真正心懷江山的人哪個在乎那坐江山寶座上坐的是誰了,只要百姓們過得好不就完了嗎?一個個全都用正義凜然道貌岸然的外衣打扮自己,好像全都是憂國憂民的善人一樣,其實有幾個不是踩著累累白骨上位的?
鎮北侯所效忠的,究竟是那座江山,還是江山寶座上,南宮家的人?
東籬听到這些朝政大事就渾身不自在,可能女人天生就對這些不感興趣︰「丫頭們說要燒起暖炕來,我過去看看怎麼樣了,有什麼話你們就在這兒說吧,叫人在外面看著別叫人听了去。那個簪子」說到這里頓了一下,他們正在商議軍國大事,自己的事情跟人家比起來似乎微不足道,想了想,就沒往下說︰「那東西既然是有毒的,又詭異的很,還是不要輕易踫觸了,收起來吧,既然紅杏已經死了,看來這線索是又斷了。」
晚上試試招魂好了,或許紅杏那里能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什麼江山,誰在乎?」楚良辰卻絲毫不在意鎮北侯一下子變得難看的臉色,墊著帕子拿著那根簪子︰「我跟你一起去,咱們繼續討論這幕後黑手,我跟你打個商量好不好?要是我幫你找出了謀害你的黑手,你兒子出生以後給我做徒弟怎麼樣?」
他卻是渾不在意的跟在東籬身後去了暖閣,還在猜測紙上那首詩的意思,念念叨叨的有點傻傻的。
暖閣里面早就已經燒起了地龍,外面雪花已經下的大了,飄飄灑灑的,天地之間一片茫茫的白色,屋里卻是暖意融融,待得久了根本就穿不住大毛衣裳,身上會感覺出汗,他們一進門就有丫鬟迎上來幫著把外面的斗篷解下來,楚良辰繼續皺著眉頭研究那根簪子和紙卷,至于那對父子之間會商量什麼,卻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以前無所不能的國師已經死了,現在他只是楚良辰,一個閑人而已,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去操心天下大事。
「感覺不到鬼魂的氣息。」見到丫鬟們都去忙活著收拾暖閣了,東籬微微挪動了一子,調整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懷里抱著自己閑著沒事兒縫制出來的抱枕,懶洋洋的眯了眼楮︰「紅杏看著就像是鬼上身了,可是我沒有感覺到一點點鬼魂的氣息。」
「我也沒有感覺到。」楚良辰毫不意外,「況且,你肚子里面的那個可不簡單,若是鬼魂一類的東西豈能逃過你的感知去,這絕對不是什麼陰魂作祟,我看應該是人禍。」他小心翼翼的打開紙卷看著那首詩,眉頭皺的死緊︰「一首充滿閨怨的詩,青蓮為什麼會把這樣一首詩藏在簪子里面?藏得這樣隱秘,代表這東西非同小可,究竟其中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呢?」
想不明白,東籬一伸手,從旁邊的盤子里拿起一個隻果來,采薇一眼瞧見,馬上過來拿過去,先是用熱水微微地熱了一下,保證不是那麼涼了,這才拿了刀把皮給削掉了,切成小塊插上牙簽兒端過來。
服務態度不要太好啊,東籬隨手拿起一塊兒來塞進嘴巴里,暗暗想著,隻果皮富含營養的,難得的是這個時候還沒有什麼農藥殘留,可惜就被俏丫鬟刷刷幾刀削了個干淨。
「這個,應該是一種幻術。」楚良辰忽然出聲道︰「這簪子上的毒大概是有什麼特殊作用的,紅杏接觸到這東西之後就中了毒了,但是她沒有死,而是想法神智慢慢的被這種毒給侵蝕進去了,腦子里會自動的幻想出一些什麼來,所以才把她給嚇的魂不附體。這樣一來,完全不必有人來特意的針對她做什麼,只要有人接觸到這根簪子就會受到控制,進而慢慢的被幕後黑手所利用。」
一根簪子,還是不怎麼貴重隨處可見的銅簪子,就算外面鍍了金也不怎麼值錢,想要查它的來歷可就難了。
「那是不是代表著,其實青蓮本來也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她不知道通過什麼途徑得到了這根簪子,被這種毒給迷惑了神智,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呢?」東籬慢慢的咬著隻果,提出疑問,青蓮跟紅杏都是丫鬟,在鎮北侯府的時候甚至都不認識她們,有什麼理由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可呢?就算是為了爭寵也說不過去,自己名義上不僅僅是世子夫人,可還頂著個公主的頭餃呢,誰會那麼想不開的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