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過三日,雲舒閣此時生意爆滿,不為別的,只為那三日之約而來,大家都想看看,那尚書府公子是否真的會把一萬四千五百兩白銀給送到雲舒閣來。
而隸屬當事人的尚書府公子,根本就沒把千玉說的話放在心里,甚至早就忘了那天的事情,照樣吃喝玩樂,一樣也不誤。
而尚書府大人也早就收到了消息,卻也根本沒有將雲舒閣放在眼里,他不信那雲舒閣的人真敢到他府上搶東西,更不相信絕門會因為這麼件小事而跟朝廷起沖突。
尚書府大人向來只顧自己,佔著自己的官位和女兒是當朝妃子就為所欲為,不問江湖之事,他怎麼會知道這絕門,可是連朝廷都未放在眼里的。
下面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同樣,二樓雅間里也是一片喧嘩熱鬧不已。
「尚書府公子似乎忘了你說的話了。」瀟淺雲淡笑不已,戲謔的看著獨自喝著茶的千玉。
「玉大哥,是不是你對那家伙太溫柔了,讓他都沒有一點害怕之意,仍舊吃喝玩樂呢。」同坐在瀟淺雲身邊的千尋一雙杏眸狡黠的看著千玉,唇角同樣帶著戲謔的笑容。
「估計是玉大哥這一張傾國之貌太沒有威懾性了吧!」坐在窗邊的千輕取笑道。
千玉淡淡的一笑,有些無奈的說道︰「我這麼善良的人,他怎麼會怕我呢?還是要刃出馬才行啊。」
看著千玉一副委屈的說出這麼一句,眾人頓時滿臉黑線,若不是已經習慣了他那不要臉的話語,早就忍不住摔倒在地了。
瀟淺雲看著千玉失笑道︰「你還真是把絕顛倒是非的本事學的淋灕盡致啊!」
「沒辦法,誰讓她讓我負責商業呢,我也只好學了。」
說的是那個委屈無奈啊!讓瀟淺雲頓時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道。
「她可沒你這麼不要臉。」仍舊笑意連連,卻吐出如此尖銳的字眼。
「玉大哥,雲大哥,你們就不要練嘴了!」千輕受不了的叫嚷道。
千尋在一旁接道︰「是啊,一個不要臉,一個嘴不饒人,你們根本就是同類嘛。」狡黠的杏眼里滿是取笑之意。
刷!
兩道頗具威懾的眼眸瞬間射向她,帶著危險的光澤。
「額……呵呵~我們還是去看看刃大哥那邊怎麼樣了吧。」千尋嬉笑道。
說完拉著窗邊的千輕就躍窗而逃,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這可是姐姐教她的!
千玉清冽的眼眸微微一眯道︰「這丫頭欠收拾。」
「是啊,是該好好教訓教訓了。」瀟淺雲帶著淡笑的溫雅褐眸里意味不明。
而此時的尚書府里,悠揚的樂音緩緩響起。
只見坐落于溪水之上的涼亭里,坐著一個紅衣飛揚的男孩,手撫琴弦,若不是親眼所見,誰會相信如此悅耳動听的琴音,竟是出自一個看似不過十四歲的男孩之手呢?
男孩眼眸微斂,如洋女圭女圭般可愛的臉龐仿似誤入凡塵的小天使,配上那身刺目的紅衣,更似貴族中的小王爺。
「誰家的孩子?竟敢跑到尚書府來撒野!」一道略顯沉穩沙啞的男音打擾了那一片的寧和與優雅。
琴音一收,男孩一雙手輕放于琴弦之上,微微起唇說道。
「你真沒禮貌,打擾了本少爺的雅致,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還有,我不喜歡小孩子三個字。」
人雖小,可口氣卻很大,澄澈的聲音與他的容貌一樣清脆的不染一絲雜質,只是,那音質卻帶著一絲引人心智的狂妄與冰冷。
男孩抬眸,如想象中一樣,有著一雙晶瑩透亮的大眼,澄澈的沒有一絲雜質,視線緩緩的落在站立在庭院入口處的幾名家丁身上,最後落在領頭的看似三十多歲的男人身上,此人就是剛才說話之人。
眼見男孩的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男人不自覺的一愣,心底沒來由的騰起一模詭異的感覺,不為別的,只為那男孩的眼眸。
那一雙晶瑩剔透的大眼,雖然澄澈的不染一絲雜質,可是那透亮的黑眸卻透著一絲不符年齡的冰冷戾氣,看著他的神情也好似看到獵物般,有著一絲讓人為之顫栗的興奮與血腥。
那哪是一個孩子該有的神情,那分明就是常年游走在死亡邊緣、經歷過血的洗禮的人,才會有的表情!
沒錯!他就是千淨,只是此時的他早已沒有了在面對浩星絕時的那可愛惹人憐惜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讓人駭然的血腥與戾氣。
男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的不適說道︰「把他給我抓起來!」
千淨冷冷的一笑道︰「本來只是想討完債就走的,沒想到你們連命都想賠上,那就別怪我絕門心狠手辣了。」
他小小年紀,不僅有一身快速凌厲的身法,更是將浩星絕的狂妄也一分不少的學了去。
「絕門!」眾人一听,頓時停住了腳步,個個略顯慌亂的看向千淨。
對于絕門,他們雖然沒見識過,可是關于它的傳言,他們卻听了很多,這絕門根本就是一個神秘殘酷的門派,凡是招惹過他們的人,都沒有一個好下場的,而見過他們的人,也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他們的小少爺招惹了雲舒閣,他們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這絕門真會為了那一點銀子而找到尚書府來……
他們怎麼會知道,浩星絕就是想借事挑起四國和影月王朝的戰役,只是沒想到,他們的少爺自己跑去當了槍桿子,這正合了浩星絕的心意。
那領頭的男人也是有見識的人,在听到絕門二字時,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千淨,幾乎被心里的想法嚇得臉色慘白。
絕門七面邪君之一,血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容貌純淨如水,卻手段狠戾血腥,這個男孩不正是應了這樣的寫照嘛!
千淨也不給他們反悔的機會,起身,快如閃電,只見一紅影在眾人身邊一閃而過,所過之處一片尸骸,死者均是一招斃命,脖頸處一道深淺一致的血痕。
千淨站立在十多名尸體之中,伴隨著家丁的越來越多,沒有多余的一句話、一個動作,有的只是漸漸堆積如山的尸體,那一抹紅衣仍舊紅艷亮眼,讓人看不出這上面的到底是衣料的顏色,還是血色。
所有的一切,塵埃落定,看也未看一眼地上的尸體,千淨抬步就離開了涼亭,向著主廳走去。
庭院里,十多個黑衣人站首在地,周圍所見之處一片血色,尸體橫飛,慘叫聲,呼救聲肆意而揚,卻只是出口,還未能說過三個字,就已斃命于那寒光閃爍的刀劍下。
千淨來到一間臥房里,見到一黑衣人站立于床沿邊,開口叫道︰「哥。」
黑衣人轉頭,一雙冰冷肅殺的眼眸閃過一絲柔和,冷冷的說道︰「沒有找到尚書大人,手腳做干淨點,千萬別讓人發現。」
千淨點頭道︰「知道了,他們一定不會發現,這些人其實是死于幻術,而不是暗殺之下。」
黑衣人滿意的說道︰「很好,只要讓龍王以為這件事是月影王朝干的,那就完成任務了,我們走。」
一群黑衣人來的快去的也快,眨眼間,千淨和黑衣人就消失在了尚書府。
他們離開後,剛才的臥房里,只見那床板緩緩的向兩側開啟,一個人影顫栗的爬了出來,此人正是尚書府大人。
待千尋和千輕趕到的時候,就見到尚書府慘遭滅門的場景。
千尋搖搖頭嘆息了一口氣道︰「真是白白浪費了這麼個府邸啊!」
出口的話,不是同情那些被滅口的人,反而惋惜這沒生命的府邸!
不愧是浩星絕帶出來的人,果然個個都是披著羊皮的狼!
「我們回去吧,看看奇大哥有沒有回來了,問問他姐姐那邊的情況如何。」千輕笑道。
「恩,走吧。」
經過那天晚上的商討,浩星絕讓千刃處理尚書府的事情,怎麼大怎麼鬧,千奇則負責護送浩星絕進宮,而銀爍仍舊留在雲卷山莊發著悶氣,已經三天沒有見任何一個人,也不知道他要什麼時候才能接受浩星絕進宮的事實。
而浩星絕這邊,此時已經成功的潛入了皇宮里,因為冷宮地域偏僻,一路行來也未遇到任何阻礙,不過那暗地里若隱若現的氣息,怎麼可能騙得過浩星絕和千奇。
千奇揮手布陣,將那隱匿的氣息隔絕在外,兩人輕巧的進入了冷宮。
偌大的冷宮荒涼一片,好似被人遺棄多年一般,雜草交錯,灰塵厚重,讓人見之心底發涼。
也讓浩星絕忍不住在心底感慨萬分,這就是古代的冷宮嗎?不知這萬分悲涼的冷宮又葬送了多少人的青春。
浩星絕和千奇順著寬敞而荒涼的大道一步步向那庭院深處走去,兩旁雜草處,若你仔細的看,便會發現其中白骨森森,詭異而陰森。
浩星絕淡漠的眼冷了幾分,繼續向前走去,只見前方不遠處的台階上,一粉紅麗影背對而坐。
浩星絕和千奇對視一眼,抬步向著那身影走去,人還未到那女子身邊,就听到淺笑不已的聲音,和低喃著不知在說什麼的話語。
浩星絕似乎想到了什麼,大步走至女子身邊,入眼的,是一張與她似極了的面容,只是那一雙黑色的瞳仁少了些常人應有的光澤,有些空洞,面對突然出現的浩星絕和千奇,皇甫玥仍舊一臉傻傻的笑意,恍若未知,黑瞳空洞的看著前方。
這樣的表現,讓浩星絕和千奇都確定了心里的想法。
她,痴了。
也難怪,九族被滅,獨留她一人,這養尊處優,驕縱任性的大小姐不傻也不行了,她哪有那樣堅韌的承受力。
只是……
浩星絕同樣漆黑的瞳仁,在皇甫玥身上掃視了一圈輕蔑的說道。
「在這個被人遺棄的冷宮里,又是一個痴呆之人,居然還能有如此干淨整齊的妝容,真是讓人匪夷所思啊!」
千奇听言,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沉色沉了沉,開口道︰「這冷宮只有她一人,除非有人每天來照料她。」
話沒挑明,不過其中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如若不是每天有人來照顧她,就憑她一個神志不清的人,如何能有這樣干淨整齊的妝容。
「誰敢違抗旨意,冒死到這荒涼之地照顧一個神志不清之人。」浩星絕蠻有興味的說道。
「除非有人特許。」千奇似乎想到了什麼平靜的說道。
「這皇宮里,除了那高坐皇位之人,應該沒人有這個權利了吧,只是,他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麼?居然如此費心的命人照顧她。」
浩星絕心底閃過一絲疑惑,按理說,就算是有利用價值的人,只要沒死都可以,何必費心思照顧,更何況還是一個傻了的人。
原本她以為龍騰燼不殺皇甫玥是因為她還有利用的價值,可如今見到這一幕,她真的有些猜不透他到底想干什麼了,這也讓她對于此次的目的更加小心翼翼了起來。
在不能了解一個人的目的前,絕對不能吊易輕心。
就在浩星絕和千奇沉思之時,遠處荒涼卻氣勢逼人的大門,被人小心翼翼的推開了……
呵呵~第二卷終于開篇了,各位慢慢欣賞噢~(*^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