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來,雖然沒有了那令人驚悚的場面,卻也淒涼無比,浩星絕尾隨龍騰燼等人來到了一處蕭條的主街。
主街兩旁士兵站守而立,陳將軍及幾名大將還有隨行而來的太醫與軍醫已在前方等候多時,眼見龍騰燼等人走來,立刻迎了上去。
然還不等陳將軍說話,龍騰燼就面色深沉的問道︰「在哪?」
陳將軍側身指引道︰「皇上,在這邊。」
前方的士兵往旁邊讓開了一條道,入眼的,是一群正在瘋狂互咬的瘋狗,因為被護欄圍住的關系,它們無法逃出來,那一聲聲狂野的吼叫聲,訴說著它們的瘋狂,旁邊還有幾只已經被自己同伴咬死的狗,那些正在使盡辦法至對方于死地的狗的身上也全都鮮血淋淋。
看到這一幕,龍騰燼的臉又沉了幾分,向旁邊的一個老軍醫問道︰「病疫是從這些狗身上傳來的?」
只見老軍醫急忙上前,拱手回道︰「臣檢查了病疫者的尸體,那些病者確實是因為被狗咬了,才導致瘋癲急躁、思維紊亂、嗜血殘心這些癥狀,從而見人就咬,見血就喝。」
浩星絕挑了挑眉,心里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這老軍醫不會以為是狂犬病吧……
就算是得了狂犬病,也不可能造成這種病情。
然而,浩星絕的想法剛落,就听到老軍醫接著說道︰「臣暫時還沒辦法確認病因,不過初步推斷,應該是狂犬病所致。」
浩星絕頓時嘴角一抽,還真被她猜對了,有些無語的看向龍騰燼道︰「你的軍醫就這點本事?看來他可以回家養老了。」
老軍醫听言,面上閃過一絲怒意,這皇甫玥說的是什麼話!
只听龍騰翌冰冷的聲音傳來︰「你要是有本事,就說說啊?別本事沒有,只會裝模作樣騙人!」
浩星絕眼光一冷,微微抬額的看了龍騰翌一眼,並沒有說話,對于他的冷嘲熱諷恍若未聞,不管怎樣,這是龍騰燼自己的事情,她可不會主動地去幫他,否則誰給她神域之鎖。
龍騰翌見浩星絕不理他,眼神更加冰冷了許多,而龍騰燼深邃的眼眸則瞬間閃過一絲火花,之前被她嘲笑自己有那麼一只豬官員也就算了,現在有嘲笑他有這麼一個笨軍醫,‘新仇舊恨’讓龍騰燼向來深沉的臉,也出現了常人應有的顏色。
龍騰燼強力壓制住即將爆發的怒火,沉聲對著之前幫浩星絕看過病的太醫說道︰「李太醫,你怎麼看?」
李太醫一顫,听皇上這口氣,他知道此時的皇上正如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額頭上也不由得岑出幾滴汗來,他的答案也是和軍醫的一樣啊,這可怎麼辦。
看著李太醫為難惶恐的表情,龍騰燼厲眼一瞪︰「你也同意軍醫的說法?」
李太醫立刻嚇得跪倒在地,顫栗的說道︰「皇上恕罪。」
龍騰燼冷哼一聲,怒道︰「把這些尸體開膛破肚,驗尸!」
跪于地上的李太醫和那名軍醫听言,齊齊松了一口氣,齊聲道︰「是。」那聲音遠比之前的有氣多了。
浩星絕不得不再一次對龍騰燼另眼先看了,這心思,這頭腦,恐怕這個時代的人沒有幾個能與之匹敵的了。
命令一下,太醫們一個個都忙碌了起來,而旁邊的士兵則把那些死去的狗的尸體一具具移了出來,讓太醫們驗尸。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而驗尸的太醫們,那長滿細紋的額頭上也都因緊張而出現了一絲絲汗水,尤其每當不經意間抬頭,看見龍騰燼那張冷沉的臉時,更是在心里一陣哆嗦。
浩星絕則看著太醫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檢驗那些血色和尸體,在旁邊的木樁上一坐,無比悠閑的閉幕養神,看的龍騰燼等人是恨得牙癢癢。
雖然龍騰燼對浩星絕的身世一概不知,自從與她相處後,龍騰燼越覺得浩星絕神秘難測,而且極度危險,可是不管怎麼樣,他始終認為這個總是不把任何事放在眼里的女子,如果出手,這永城的瘟疫或許就不會這麼難辦了……
想到這,龍騰燼深深地看了浩星絕一眼,難怪她之前那麼自信他會把神域之鎖給她,原來她打的是這主意,想用永城來與他交換吧!
這麼說,這女人一開始就知道這永城的情況很糟糕,可是如果是那樣,她又怎麼會在見到永城那如人間煉獄的一幕時,也同樣震驚不已。
然而就在這時,浩星絕半睜半閉的眼眸在見到李太醫手里捧著的瓷器時,頓時驚異的睜開了眼,同時,一直在看著她沉思的龍騰燼,把她的表情盡收眼底,轉眸也順著浩星絕的目光,看向了李太醫手里的瓷器。
李太醫將手里端著的瓷器放在一邊,此時的他怎麼會知道,一切根由居然是藏在不被他重視的一個血塊上……
浩星絕起身走了過去,李太醫見之,趕忙說道︰「皇甫小姐,這里太過血腥,你還是別過來的好。」
經過這一個月的觀察,他可是發現他們的皇帝陛下對這皇甫小姐可不一樣,尤其是他們到永城以後,皇上似乎對這皇甫小姐更加放縱了,而這皇甫小姐也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地,有時候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真會讓他有種看到皇上的錯覺,皇上的心思向來讓人難以猜透,說不定等回了宮以後就直接下道聖旨恢復了皇甫玥的身份,還是提前討好她為好。
浩星絕置若未聞,一雙眼楮緊鎖那碗里的血塊道︰「這狗死了多長時間了?」
這樣一句沒頭沒頭腦的問話,頓時讓李太醫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恭敬的答道︰「回皇甫小姐,這狗死了快三個時辰了。」不知怎麼的,此時的皇甫玥讓他看起來居然頗具威懾力,語氣也不由自主的恭敬起來。
浩星絕抬起瓷碗嗅了嗅,旁邊的士兵和太醫見此,個個有些惡心的皺起眉頭,這股惡臭,他們想避都不能避,這皇甫玥居然還湊上去聞!
而龍騰燼等四人同樣皺眉凝視著浩星絕,心里卻沒如其他人那麼想,反而有些期待,有些緊張,這絕世這樣做肯定是發現了什麼,也許很快他們就能知道這疫病的真正來源了。
浩星絕眉頭緊皺,面色是從未有過的沉重,按理說,尸體死後血液會很快凝固,而且顏色會是暗紅偏黑的,而這碗里的血塊雖然與之相同,可是只要仔細看便會發現其中透著一絲詭異的墨色,因為顏色與之相近,所以很難讓人發現,還有,這氣味也不對,明明應該是血腥的惡臭,居然會隱約透著一絲淺淡的竹體幽香,如若不是湊鼻去聞,根本發現不了……
而這明顯是有人蓄意在這些狗的飲食里下了罕見的毒,才導致了現下的情況,雖然在這三年里,她跟千奇學過一點醫術,可是也只能治療一些常見的疾病,對毒了解的也不深,這事她雖然已猜測到了大概,可是要阻止病情的蔓延還是得先了解這中的到底是什麼毒,至于這幕後的操控者,那就是龍騰燼的事了,不在她浩星絕的考慮範圍內。
浩星絕抬眸掃了一眼眾人或疑惑或期待的目光,最後將視線調轉到龍騰燼身上,清淡的說道︰「免費給你提供一個訊息……」浩星絕話才出口,龍騰燼頓時因為她的話,臉上又黑了一圈。
什麼叫免費給他提供一個訊息?
她還真做到視而不見,不管世事,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有人刻意跟你過不去,拿你這永城試試毒。」浩星絕說的是那個輕松不以為然啊,可卻看得龍騰燼那胸口啊,火氣直至上升!
最後浩星絕還好心的說道︰「對了,別忘了我們的賭注,不過如果我贏了,我就免費幫你操勞一下這解毒救城之事,這麼好的事情,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你好好想想。」
旁邊的眾士兵與太醫大臣,無不驚駭于浩星絕的口氣。
這……
這是與皇上說話的口氣嗎?之前那個柔弱安靜的女子去哪了,怎麼變得這麼狂妄自大了?這可是要被治一個大不敬之罪的!
眾人悄悄看向龍騰燼,只見他深沉的臉上第一次溢滿了明顯的怒火,那雙向來深沉幽深的眼眸,也被熊熊烈火給覆蓋,哪里還看得到之前令人膽寒的幽深,那完全是一片火花四溢的火海!
就在眾人以為龍騰燼開口的第一句話會是讓人將皇甫玥拖出去大刑伺候時,誰知他們的皇帝陛下竟牙咬切齒的說了一句︰「這等好事你還是自己留著吧,你就等著給朕履行你的諾言吧!」話語完畢後,沖著他們幾個無辜的大臣與太醫吼道︰「限三天內給朕配出解藥,否則你們都等著和這些死尸過年吧!」
眾大臣與太醫頓時滿臉的苦意與委屈,這招惹皇帝陛下您生氣的應該是皇甫小姐吧?不少字怎麼把氣全撒在了他們這些無辜的臣子身上了……
吼完後,龍騰燼才自覺失態的皺了皺眉,面上頓時閃過一絲不自然,冷酷的甩手走人。
一路上懊惱不已,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喜形于色、沉不住氣了,居然被那女人激的當眾上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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