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告訴慕容瑾的消息,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翌日,眾人驚奇的在相國寺的後山上發現了紫蘇的尸體,據說,紫蘇身無寸縷,生前估計是遭遇非人之遇。
又有人看到,在紫蘇尸體不遠處的草叢里,發現她的衣裳,那四分五裂的衣衫中掉出一瓶毒藥,經查驗,與溫婉體內的毒完全吻合。
最後得出,是侍女紫蘇毒害主子,而後畏罪潛逃,被人奸污至死。
听到最後的定論,蘇青卻是渾身發涼,真的是這樣嗎?為何這麼湊巧,不是說溫婉的遺體中找不到任何被下毒的癥狀嗎?紫蘇被奸污至死?
蘇青現在想起曾經她的際遇,多麼像啊!女子靜靜的立在相國寺的百年大樹前,她只為生命脆弱而嘆息,溫婉之死就這樣草草了結,令蘇青奇怪的是,東海王溫廷不是快馬加鞭趕過來徹查的嗎,為何會相信這錯漏百出的結論,還有慕容沛,蘇青覺得,這個外間有著陽夏公子美名的男子,他的智慧,絕不是如此!
也罷也罷!明日就要回陽夏了,蘇青想起心上人,此時的她才發自內心一笑,抬眼看著寧王行館的方向,現在他在干什麼呢?
蘇青現在已經釋然,她決定回去以後,就好好滋補,自己的這幅身子虧空太多,是該認真調養了!
女子笑意盈盈的回頭,便看到前方的玉面男子負手而立,如松柏一樣高遠。蘇青的笑容僵住,看著前方的慕容沛,蘇青下意識的收緊右手。
深呼了口氣,女子提起步子走向慕容沛,「慕容公子。」
慕容沛此時才發現蘇青,微微驚訝這個女子突然找他,繼而笑道,「蘇夫人。」
「慕容公子,蘇青有一事困惑多時,還請公子指點一二!」
「蘇夫人但說無妨。」
蘇青也不和慕容沛客氣,她直奔主題,「恕蘇青冒昧,敢問慕容小姐右臂上的火鳳是何印記?」
本來她是想問慕容瑾的,但蘇青隱隱感覺慕容瑾對自己有防備,可這個問題一直困于心,迫不得已,蘇青只能詢問慕容沛。
慕容沛眼中閃過驚異,笑容不復,但也回答了蘇青,「那不是印記,而是我慕容家主嫡兒嫡女生來就有的鳳印,女子為火紅,男子是紫尾。」
慕容沛並不掩飾,事實上,這並不是什麼隱晦,凡是向往東府的儒生都知道。
蘇青越听越是心驚,只覺渾身冒汗,她現在盡量壓下顫抖的身子,依然不死心,「旁系都不會有?」
慕容沛輕笑了出來,「蘇夫人對我慕容家倒是挺關心的!」蘇青眼里的復雜,慕容沛看得明明白白,他本不打算與這名女子多聊,可是,極為突然的一個念頭蹦進他的腦中,不過,他還需觀察一陣。
「旁系絕無可能會有!這是嫡系的象征。」
「說不定,會有人弄假,想要借東府博名聲呢!」蘇青強撐著自己,手臂縮得越來越緊。
慕容沛不再看這個無知女子,或者說,這個女子不是無知,而是對于有些事過于天真,「數百年來,放眼望去,無論是齊國還是皇朝,又或是漠北,無論是先秦還是前朝,這些皇室起起伏伏,由盛而衰,再到新王朝的建立,縱然他們在青史上留下一筆,但他們都算不得屹立不倒,而我慕容家卻比任何一個王朝站得要穩,慕容家的光環,高過任何一個帝王君主!蘇青,」現在男子直接稱呼她的名字了,「你覺得以我東府的名聲,誰又敢造假,誰又有那個能耐造出一個如假包換的鳳印?」
陽夏公子聲音極為好听,可蘇青卻無法從他說的話里走出來,無法造假,那她手臂上的鳳印怎麼解釋?
現在,慕容沛極是溫柔,「好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明日就要回朝了!」
蘇青抬眼看著慕容沛,男子眼里的溫柔讓她想要接近,卻又害怕被灼傷,可是這樣的距離更讓蘇青渴望。
虛月兌了回到廂房,無雙女子跌倒在地,倚著木門,她倒在地上笑得蒼涼。
東府慕容,才是真正的舉世無雙,慕容子弟,嫡系攜帶鳳印,國相慕容灃有嫡子慕容沛,嫡女慕容家。那麼,蘇青手臂上的火鳳要怎麼解釋?
她到底是誰?又有誰能告訴她?蘇青陷進迷茫,慕容灃難道是她的生父?女子只能搖頭,這怎麼可能!
慕容灃有一個令他驕傲的慕長寧瀾,有一個讓他開心的慕容瑾,他們是一家人,而蘇青,她什麼也不是!
淚水只是瘋狂的往下掉落,他們是為世人敬仰的東府權貴,她只是皇朝卑若塵埃的青樓妓子,蘇青和他們的差別,比和寧王的身份差得還要遠得多!
雙手環胸,誰不渴望有父母的疼愛,兄妹相伴?縱使蘇青曾對李御風說她不願看到生身父母,可誰又知道,對于一個從小孤獨無依,時刻擔心被人賣了的女子,她其實比任何人都渴望親情。
如今,蘇青終于確認了自己的身世,可這種認知,還不如不知道!
蘇青倒在地上,哭得全身抽泣,痛得渾身發抖,她和慕容家族,永遠不可能在一起,就算是她現在沖到慕容沛面前,哭著告訴他,不止慕容瑾是他的親妹妹,她也是他的親妹妹,他會信嗎?
別說他慕容沛,就是蘇青自己,都只會覺得不可能。外間從沒听說過慕容灃還有一個女兒,現在半道上蘇青突然跑出來認親,是想說什麼?
上天,你可真會開玩笑!
女子一個人咬著拳頭默默哭泣了許久許久,地上很涼,卻也涼不過蘇青的心,一身白裳蜷縮在地上,蘇青像是沒了靈魂。
那個許久不見的男子推開房門,見到的便是這樣的蘇青,如碎了的瓷女圭女圭一般倒在冰涼的地上,他臉上的笑意還來不及收。
「青兒。」
熟悉的聲音縈繞在蘇青周圍,讓她以為是錯覺,可是眼前的那雙雲白靴卻是真實的,蘇青沙啞的聲音試探的喊了一聲,「五郎?」
下一瞬,蘇青就被抱進一個溫暖的懷抱,男子身上源源不斷的熱氣貼上蘇青嬌軀,頭頂上還傳來一個責備的聲音,「才離開我多久,就成了這樣?」
「五郎!」感覺到懷抱的真實,蘇青反手抱住李御風精瘦的腰身,埋在他的懷里,像個孩子一樣哭。
五郎,你知不知道,我找到我父親了,我有哥哥,也有妹妹,可這樣的親人,比沒有更讓人痛苦!五郎,我是一個有親人的棄兒,從我出生就被父母拋棄,出嫁被夫家拋棄,如今知道了父母是誰,我卻成了一個連光都不能見的棄兒!
「沒事了,沒事了!有五郎在呢!」李御風並不過問蘇青為何哭得如此傷心,他只是用著他慣有的,極致的溫柔安撫懷中人。
蘇青,你緣何哭得如此令人心痛?
等到李御風把女子安撫好後,蘇青躺在李御風的臂彎里閉上眼楮,卻是睡得極不穩,柔胰死死的抓著李御風的衣袍,李御風看著如此依賴自己的蘇青,男子嘴角噙著一縷滿足的笑。
黃昏後,蘇青終于沉沉睡下,這是寧王才起身走向外室,在那里,楚月早就等了良久。
「夫人白日見到了誰?」寧王坐在椅上,淡淡開口。與對蘇青的聲音截然不同,此時他的聲音極冷,是發號施令的王者!
「回爺的話,夫人白日見過慕容大公子後回來就是如此了,奴婢擔心夫人不適,才飛鴿傳書給爺。」楚月正色。
「你做得好,下去吧!」
「是!」
就在楚月轉身後,寧王放下茶杯,不過,那可憐的茶杯已經不能叫做茶杯了,已經成了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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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星期五的更新,在這里我要說一聲抱歉,從星期四我女乃女乃住院後,我一直沒什麼心情更新,真的很對不起大家,也謝謝大家一路來的支持和鼓勵,最近也可能會更新得慢一點,但我會盡量上傳的,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