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突然提到李御風?蘇青此時才發現,向來儒雅謙和的慕容沛此時氣勢凌人,那種居高臨下的感覺似是凌駕于帝王之上,這是蘇青在任何人的眼里都不曾見到的冷然,這時的她所有的思緒都已經被慕容沛的氣勢抽空,放佛只有乖乖的回答他的話才是正確的。
「寧王為人剛正,孝順父母,禮賢下士,是為世間忠義!」
慕容沛好似听到了一個極大的笑話,他瞬間笑開,「為人剛正,孝順父母?蘇青,你夜夜在他的身側,連你都不知他的真面目,你說這個世間還會有誰知道,他李御風想要殺父奪業,謀朝篡位,皇朝的帝王寶座,他早想取而代之!」
「只有你才被蒙在鼓里,你是被他的虛情假意蒙蔽了眼楮!」
听到有人這樣詆毀自己的情郎,蘇青說什麼也不相信,她甚至是怒了,「你…你說謊!」那個女子眼里全是驚恐,她絕對不會相信她的良人,是如此的冷殘,「他說過,在他有生之年都不會如此,寧王的部下全是忠義之士,寧王重孝,如果不是如此,他早就逼宮了,他根本犯不著如此大費周章的來齊國為人質!」
慕容沛目光流連在蘇青的身上,這個女子一直都被男子的虛情假意所蒙騙,實是可憐,可,這一切都不算什麼,接下來他要揭開的,才是真的殘忍!
「呵呵,這才是他的高明之處,皇朝明成宗日防夜防,李御訣下七道死令要寧王死,你可看到他有何損失?收繳兵權,淪為質子,他到現在都是毫發無傷!」慕容沛一步一步走進了蘇青,「而蘇青,你從頭到尾都是他的擋箭牌,你自以為的借寧王之勢擋住康王,殊不知,他李御風正等著你這條魚上鉤,他正愁不知想何計策之時,你就自動送上了門!利用你讓李御訣和李御康互相斗,他還真是就地取材啊!既得了美人,又化解了危機!」
一字一句,不差分毫的進入蘇青的耳朵,她幾乎站立不穩,可此時的蘇青強忍著快要奪眶的淚珠,撐著看向慕容沛,「這些又與你何干,你查過我?」
「不錯!」慕容沛不需欺騙。
「國舅不覺得自己管得過頭了嗎,皇朝的事你也要插手?」蘇青冷聲說道,直直的看向慕容沛,強逼自己與氣勢凌人的男子對視。
「呵…我本無意了解,但,事關我大齊存亡,他李御風的那些手腳騙得了別人,瞞不過我!」
蘇青心虛的別過頭,慕容沛對她而言是陌生的,可李御風不同,他的許多事她都知道,他們已經開誠布公了的!女子冷然道︰「國舅此言差矣,倘若寧王真想吞下大齊,那日巡游時為何還要救下你齊國陛下?」
「呵。這個蘇夫人你不必知道,你應該是要在意自己多一些吧!一個女子,被男人欺騙,你在他眼里不過是欺騙世人的幌子,寧王第一寵姬的名號可以讓多少人以為他李御風醉心?」
「那又怎樣?……我願意!他是我的良人!」蘇青現在含著淚看向慕容沛,她真的夠了!為什麼她的哥哥要這麼殘忍?從前她不願做一顆棋子,現在卻是自己送上門讓人當棋子的!她的哥哥啊,為何要這麼冷酷無情的告訴她這些真相,她寧可不知道,寧可做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無憂無慮的花瓶!
「良人?」慕容沛唇角綻放出如罌粟一般可怕的笑,「你可知你所謂的良人,又要借著你的同情心讓你為他出謀賣力,你定是以為此番回皇朝艱難險阻,寧王的處境會十分困難,我說的對嗎?」不跳字。
「他已經是質子了,儲君之位也已被中山王佔去,他的境地難道還有光亮?」蘇青冷聲的說道,慕容沛總是一次又一次的挑戰她的底線!
「你看看你,又要被他騙了呢!他帶你來齊國,卻在皇城伏兵布局,李御訣是走出了冷宮,但他實際上已經被架空了一切權力,若他不坐上太子之位,那等到李御風回來等待他的只有謀逆死罪!」男子一步一步走進那個柔弱得滿臉淚痕的女子,「朝堂中的一切,都只是他一句話而已!等到他回朝,如驚弓之鳥的李御訣便會挾天子以令天下,到時候他寧王便從暗地里揭竿而起,成為正義之師。蘇青,橫豎寧王都要李御訣死,說得難听些,李御風他這就是為了娼還要立貞節牌坊!」
這些,是蘇青從來不曾知道的事,滿面全是清淚她也不想管了,「你說的這些,根本沒有根據,這只是你憑空捏造的!」她現在只覺自己好無力,就連對著慕容沛講出的這些為寧王辯解的話都那麼蒼白。
慕容沛卻貼近蘇青,抬手為她拭去淚水,聲線放柔,「蘇青,為何你們會提前這麼快就回去,你沒有深究過嗎?」不跳字。
淚水模糊了視線,蘇青根本看不清慕容沛的面目,就如同那個男子夜夜擁她入眠,她也只是霧里看花一般。縱使她不願意承認,可當初真真切切的被李御風的柔情打動,同情他的處境,這麼漸漸的,蘇青失了本心!
為何李御訣會突然成為太子,蘇青不是不懷疑,可她不敢去深究,真相的丑陋永遠讓人恐懼與害怕,她不願意去觸踫!
可,慕容沛卻掀開那一層假面,讓她直面那赤果果的殘忍!蘇青垂下頭無力又脆弱,「寧王與你並無沖突,你何置如此?」
話到此處,蘇青也了解慕容沛的目的了,慕容沛想她幫助他打壓五郎。李御風不想自己背負篡位的罵名,那慕容沛呢?
男子放開蘇青,說道此處他也變得無力起來,「若等到李御風坐穩江山,他的下一步便是大齊,屆時他的大軍揮師北上,我東府慕容便是第一個祭奠他鐵騎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