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來身旁已是空空如也,蘇青慵懶的從床上爬起來,在侍女們的攙扶下慢慢往溫泉旁走去。
終于沐浴好了之後,蘇青才走到銅鏡旁細細的穿衣打扮。
可一對上那銅鏡,蘇青不禁臉上紅了一大半,她現在還未穿上外衣,就連圍脖也不曾系上,那修長的脖頸處全是紅梅點點,全是那人昨夜的‘成果’
那個女子現在微微低頭,好在昨夜那個人異常的溫柔,即使是身子重,她也沒有任何不適
今日蘇青是要好好裝扮的,這是大婚之後她第一次要面對群臣,還有外來使者
李御風的後宮可謂是冷清到可以,主要是因為除了她之外再沒有一個後妃了。午時未到,蘇青一直坐在建章宮內細細的清點宮中的賬目。其實,她還不是皇後的時候這些就已經歸她所管,只是現在更加的名正言順些。
快到午時的時候,那人才從外間風風火火的趕過來,蘇青一抬頭才發現,李御風竟然連朝服都未換就直接過來了
她起身笑著相迎,為李御風解開披風,道︰「冷不冷?」
皇朝的冬天本就是極冷的,現在的建章宮里雖然是溫暖如春,但外面到現在還是雪花漫天飛揚,那男子肩頭還有片片尚未融化的雪花。
李御風觸及到蘇青溫熱的小手,臉上便笑成了花,李御風大手一攬便將蘇青帶進懷中,悄悄在她耳際說道︰「是有些冷,要不你給我取暖吧」
「沒個正經」蘇青听得臉上一紅,啐了他一口。
「今日可有想我?」那人得寸進尺,繼續追問道。
蘇青眼中有微微調皮,笑著將那人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小月復上,嬌笑連連,「他有沒有想你我是不知道,但我可沒想你」
李御風笑了笑,任由蘇青為他換下朝服,現在午膳還不到時間,那人便從身後抱著女子,輕柔的將下巴抵在蘇青的肩上,問道︰「今**都做了些什麼?」
一說起這個,蘇青眼中都閃著興奮,她現在立馬轉過身,拉著李御風便去了外間,將剛剛看過的一本薄薄的簿冊交給那個男子。
看了蘇青這獻寶似的神情,李御風輕輕笑了幾聲,轉而將目光放在那簿冊上,起初只是微微掃一兩眼,可隨後,他越看越驚,越來越滿意。
「你什麼時候弄的這個?」眯起了眼,李御風的確是欣賞蘇青的本事。他自問閱人極有一套,而蘇青的慧根他也是知曉的,只是蘇青每一次帶給他的沖擊力實在是不小
「我在睿王府那些時日閑來無事,便把調看了宮冊,查了歷年的開支與皇宮的格局,才得出了這一個結論的」蘇青是宮內女眷,她要調看宮冊很光明正大,那個女子現在笑著看向李御風。
「哈哈,很好,你們女子倒是心細」其實蘇青在什麼時候進步的,他也不是不知曉,記得在陽夏的那段時日,他的雲棲舅舅可是對她下了一番苦功夫,只是李御風沒有想到,楚雲棲竟然是用國相的方法來培養蘇青
「五郎」那女子現在湊近了李御風,正在對著他說著細細私語,隔得遠的那些宮娥們只見他們的皇後娘娘對著帝上說著噥噥軟語,而那天子听得皇後的話,極是開懷。
「不愧是我的青兒啊,你可真是生就了一顆七竅玲瓏心」李御風由起初的吃驚,到後來的連連點頭,直至現在他只能用一聲長嘆。
「我可是什麼都沒有再玲瓏也得你願意,你若不允,我也……」
話未說完,便被那人打斷,「青兒不必多言。」李御風執起女子之手,柔情似水一般抬首看那女子,「我只允你一人」
他早就允了她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允過她了,就算是後來她心思不純的想要接近他,李御風也從未對她放手
「五郎……」
彼此眼中皆是情深意切,那男子執手挑起蘇青的下顎,包含著溫情的熱吻傾覆上蘇青的嘴唇。
只是一個上午,宮內宮外便傳出,帝上對新皇後極寵,下朝後便馬不停蹄的趕往建章宮,與皇後如膠似漆。昔日清冷的皇宮因為有了皇後娘娘的笑聲而變得暖人心肺
至此,蘇氏在皇朝的地位已是十分穩固,在無人敢向明佑帝敬獻美人,也再無人挑釁東宮皇權
用過午膳之後,李御風便去了御書房批閱奏折,他下午還需出宮視察民情,這個男子對于國事的確是勤勤業業,即便是新婚,他也不會耽誤
下午,蘇青破天荒的沒有窩在建章宮內,而是……
現在,那齊國慕容沛正走在皇朝宮內的廊坊上,他的確是很不待見那些皇朝的一些另類的貴女們,那些人見了他就如同八爪魚一般粘纏,但身為齊國的使臣,他不得不應付。
不過這也不是說慕容沛真的沒辦法逃開那些煩人的蒼蠅,比如現在,這個俊逸逍遙的男子此時已經到了皇朝的宮中,他現在暫時阻隔了麻煩。
慕容沛素來心細,他隨意走在這皇宮中,竟然意外的發現了些許趣事這皇宮里的格局擺設看起來似是規整,也賞心悅目,但每一道宮門,每一處景致都極其的講究,若是沒有極好的方向感,很容易走失。
很想他和慕容瑾小時候一起玩的九宮格想到他的親妹子,慕容沛眼中總會是笑意,他們家的瑾兒,從來都讓人驕傲。
慕容沛的步子突然頓住,微微眯眼,他現在已經可以斷定,這是有人在誘導他去一個地方
只是須臾,他便繼續前行,既來之則安之,他閑來無事,願意陪著那人玩
陽夏公子只是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找到出口。這是一座人際有些罕至的花園,寒梅傲立,頗有些遺世孤立之感,讓人心中舒暢。
但這不是重點
那盛梅下,一月色華裳的女子立于其中,寬大的廣袖擋在胸前,讓人只覺此女身姿縴楚,慕容沛隨意一笑,拱手而道︰「原來是皇後娘娘」
「國舅,好久不見」蘇青款步走來,「涼亭已備好佳釀,還請國舅移步一敘」
陽夏公子心中明了,這個女子果然是有話要與他說,男子負手隨著這位新後一同入座。
「听說皇後娘娘獨寵于中宮,看來是今時不同往日了」慕容沛心中猜得也有七七八八了,但他不會先點破,在蘇青的眼中,那男子看到了柔情,看來她的確是對李御風情根深種。如此一來他又一次的掌握了主動權,他之前用她的理由也蕩然無存了
「人的表面可以改,但內里呢?」
對面的人是自己的親人還記得最初她看到慕容沛和慕容瑾兄妹情深的時候,她也羨慕過,尤其是慕容沛要她做他的線人時,她更是毫不猶豫的答應,甚至不惜傷害李御風。
可事實呢?
家與國她可以分得清楚,可情與親呢?
對于慕容沛,蘇青現在想來,其實她一點都不了解他,就算是一二歲時見過,但對于現在來說,她真的是什麼印象都沒有了
現在他不知道的妹妹已經長大,成了他要防範的女子。而她也要時時刻刻提防她的親兄長,生怕他傷了她的夫君
想到這一層,握著茶盞的手突然有些顫抖
微微垂下眼簾,她不想和慕容沛拐彎抹角了,這樣繞著真是沒意思,倒不如直接開誠布公的好。
「李御風不會傷害東府」
那女子說的一派凜然,話突至此,慕容沛眼中霎時閃過陣陣精光,而後又毫無痕跡的斂去,繼續茗茶,隨意說道︰「皇後娘娘為何如此說?」
「就憑國舅的無可奈何」亦是淺嘗一口,那女子眼中放出桀驁之色,「若是國舅可以,那為何會次次失敗?」
慕容沛的臉上沒有怒氣,也沒有尷尬,他只是微微詫異,她竟然都知道
「皇後娘娘是要在下與虎謀皮嗎?」。
蘇青淡淡搖頭,立身于亭外,「非也國舅,這個世間誰是虎,如何謀其實都不是一成不變的,國舅以為,他李御風真的可以稱霸群雄,問鼎中原嗎?」。
當然不可能
這一點毋庸置疑,慕容沛心中自有盤算,縱然之前皇齊並立于是,勢均力敵。但他皇朝如今已經過一場大的變節。
雖然賀其華並無治國之才,但也不是碌碌無為的庸君,齊國內有他父親坐鎮朝綱,外有十二員齊國猛將,這些人都是有真材實料的將才
皇朝無論是在兵馬,財力還是政局上,都是無法與大齊匹及的,他李御風現在根本沒有那個能力敢與大齊抗衡
蘇青笑了笑,「國舅心中已經了然,蘇青就不必多說了」那個女子現在轉身,面無波瀾的對著慕容沛,「我與國舅……」
「只是萍水……」話已至此,慕容沛也了然蘇青固然是不能再用了,至于毀棋一事,這本就是很正常的,他自是了解棄子不可再用。不過說得明白一些,也無所謂
「那就好」
現在,慕容沛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名冠中原的第一名ji果然風姿絕色,光彩照人,就算是她如今身子凸顯,也絲毫不影響她的美
這個男子第一次承認,她蘇青的一身氣度不輸他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