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完猴子,鳳焰說要跟著高山雀去慰問下這族的首領,大家就分開來散散步。讓捷敏去陪楚黛琳,讓她跟獸類多接觸接觸,其余的為一組。
楚黛琳滿是不願意,心里嘀咕著就不怕捷敏將她也殺了。但鳳焰如此安排一定是有道理的,剛才捕魚時,這只山貓終于笑了笑,也算是關系有點好轉。
彰固又對著捷敏輕聲吩咐了一聲︰「往東走,等一會布置完了,我們會發信號的。」
「知道了,知道了!」捷敏簡直要不耐煩了,一個個都羅里吧嗦的,不就是找件事給這個弱得沒一點特長的人類做做,弄得找象布陣一樣嘛。
散步了,在山間比較平坦的地方,捷敏在前面走著,楚黛琳在他身後五步遠的地方,低著頭跟著。
想到鳳焰這樣做,是為了讓她跟獸類多交流,而且有很多疑問一直盤踞在心中,是應該問問。她一抬頭,沒想到捷敏已經停住了腳步,轉身等她,差點撞了上去。
想躲開,結果腳下一個不穩,要不是捷敏一只手立即扶住了她的胳膊,差點摔下去。
「謝謝!」她往下看了看,嚇得猛跳的心髒又加快了幾拍,感激地道了聲謝。如果摔得不巧,滾到岩石上,或者直接滾到懸崖下,那就慘了。
「站好了。」捷敏將她扶穩後,轉身繼續走,思前想後的,忍不住道︰「前神女從來沒有說謝的,你怎麼老是說謝謝?」
有是前神女,楚黛琳立即趕了上去,走在捷敏身邊問道︰「她是什麼樣的?」
捷敏目光斜視,好似有點奇怪︰「難道他們沒有告訴你嗎?」不跳字。
楚黛琳搖了搖頭︰「沒有。也許他們不想讓那個她,對我有任何影響。」
「你和她真的不同,她很強勢……」捷敏猶豫過後,還是說了點︰「誕生在白虎族。此世有黑麒麟、火鳳,又有最為強大的白虎,大家一度認為,會迎來新的一輪盛世。」
捷敏陷入深深的回憶中,腳步也放得異常緩慢︰「她出生後一個月,就被領到神殿歸位,由兩位領主共同撫養。剛開始的十年,她很好,听兩位領主的話,對所有的禽類獸類也算和氣。」
他的呼吸開始急促,眼核也因為激動,成為了兩條細細的線︰「但到後來越變越壞,也許作為先祖也是靈獸之一的白虎族公主,又是神女,天生就有一股優越感。大約想讓麒領主听從她的命令,千方百計的找各種理由,讓麒領主完成幾乎不能完成的事。但麒領主很寵愛她,盡量去滿足,最後……」
一段不知曉的過去,捷敏嘴里道出,最後卻停止了。楚黛琳小心翼翼地試探︰「最後她鬧得太過份……所以就將她殺了?」
捷敏猛地扭頭,幽綠的眼眸發出兩道駭人的光芒,嚇得楚黛琳往後仰,差點又要摔倒了。
捷敏胳膊一伸,將她拽住,喘著粗氣幾乎是咆哮了︰「你知道些什麼?她不是要這個,就是要那個,獸類幾乎沒一天好日子過,整天的按著她要求轉,丟了性命的何止成百上千。白麟被誣陷,不忍負罪自殺;青鸞嚇得逃走,不敢再回來。我山貓一族忍不住為死去的白麟月兌罪,就被她判處死。麒領主不同意,她就親自動手,最後是殺到我時,麒領主實在忍不住了,才……」
見她嚇得渾身哆嗦,捷敏放開了手,眸中出現了痛苦之色︰「當時我還是幼崽,親眼見到神女拿著刀,就在神殿的兩尊神像前,殺了我的山貓族十幾個首領,還殺了同樣也是身為首領的母親……到處都是血,我嚇得變成了獸型直叫,是母親用身子保護了我,但她還是從已經斷氣的母親懷里,將我拽了出來,根本就不听麒領主的哀勸……」
楚黛琳體內的靈氣,慢慢的凝聚在胸口,她閉上了眼,用鳳焰所教的方法,用心去看一切事物……感覺中,捷敏說的話確實是真的……如果他的話是真的,那麼這屠殺也是真的。
一個十三四歲的神女,手拿尖刃,殺死一個個可能倔強、可能求饒的山貓族首領們……那些都是人形,都是有著鮮活生命的生靈……血染紅了神殿前的大理石平台,故意讓左右兩邊的麒、鳳祖先看著,看著她的能隨意支配生靈命運甚至生命的絕對權力。當刀落又帶著血起時,無論這個神女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都令人發指。
這個神女是神女嗎?不是神女……簡直就是惡魔!
楚黛琳睜開了眼,大口大口喘氣著。她的另一半真的那麼可怕嗎?
眼淚在眸中慢慢匯集,最後滴落下來。
看到兩滴晶瑩的淚滴,從她眼中滑落,捷敏先是一愣,隨後面露輕蔑地譏諷著︰「人還真是容易掉淚,收起你的鱷魚眼淚,留給禽類看去,也許他們喜歡看。」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她是這樣的。」雖然在獸類中,也許一生只會流一兩次淚,多流淚是軟弱的表現,但她還是忍不住。眼淚越忍反而越多,最後大滴大滴的往下掉︰「雖然我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能彌補,但我在學,學做一個好的神女,以後一定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我保證!」
捷敏看著面前這個柔弱無力的雌性哭著,心里亂紛紛的。象這種讓他不爽的心情,在平時早就發作出來了,哪怕變身成為獸型,對著什麼地方抓抓發泄完。但現在卻不著調為什麼,想生氣也生不出來。
他轉過了身,不去看這個那麼會哭的軟弱雌性,往前繼續走︰「別哭了,還以為是我欺負你。轉完這一圈該回去了。」說出來後,語氣連他都嚇了一跳,干嘛那麼輕柔?
這個世界不相信眼淚,她一定要堅強起來,不能動不動就哭。楚黛琳吸了吸鼻子,加快了幾步跟上了捷敏。
往前又走了十幾米,就听到前面不遠處的懸崖上傳來了輕微的聲音︰「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捷敏原本紛亂的思緒一下打斷了,精神提了起來。還真布置好了,就看看這個人類會如何做吧!于是對著楚黛琳道︰「前面好象有呼救聲,我們去看看!」加快了腳步,帶著楚黛琳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