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麒寒走過來,坐到旁邊的軟榻上,戈弘不敢站起,開始解釋了起來︰「麒領主,你可沒說不讓黛琳吃飯,也沒說我不能入內,所以我就進來了。黛琳已經午飯沒吃了,剛才吃飯的樣子你可是沒見到,吃得比我這頭狼還要快。看她樣子好可憐,我的狼心都快軟了,你就別再責怪她了……」
麒寒坐在軟榻上,眸光深邃地看著楚黛琳,好似根本沒去听戈弘滔滔不絕的話語。等戈弘該說的說完了,他才沉穩地問了一句話︰「我有責備你嗎?」。
戈弘噎得差點沒背過氣去,是呀,麒領主沒有說一句,自己嘮里嘮叨說了半天什麼呀。
麒寒看著楚黛琳,還算柔和地問︰「知道錯哪里了嗎?」。
楚黛琳微低著頭,有感而發︰「戈弘對我那麼好,我卻只管自己的開心,把他當狗耍。是我不對,以後不會這樣對他了。」
麒寒不經意的微微點了點頭,又命道︰「背上次背《何擇譚》那段。」
「擇其善,棄其惡;慈心為懷,無外乎強弱……」楚黛琳回憶了一下後,開始背了起來,在背後面一句時停了停,因為雪刃一直背錯,她不想又背錯讓麒寒生氣︰「鼠雀皆有靈……扶弱懲奸,」
「可以了」麒寒言詞越發溫和,顯然對她的表現很滿意,循循善誘道︰「看書不是看過就算了,要懂其意,會其髓。這段說得很明白了,要選擇善心,而摒棄邪惡的念頭。慈悲為懷,不要因為對方是弱還是強有所區分。你因為自己的喜好,戲弄對你有意者,你說是錯是對?」
楚黛琳低著頭,真心悔過,輕聲道歉︰「對不起,戈弘。我錯了,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麒寒嘴角微翹,暗藏絲欣慰的笑意。
戈弘直擺手,心直口快道︰「黛琳,不要說你把我當狗,就算讓我學狗爬我也願意,只要你開心,我做什麼都……」見麒領主對著他瞪了瞪眼,戈弘硬是將下面的話給咽了下去,喉結還上下一骨碌。
「好了,戈弘你先出去吧。盤子也帶出去。」麒寒站起,走到半人多高的細腳長油燈旁邊,拿起火折,是個拇指大小的精巧金屬圓筒。他拔開蓋子,里面沾染了磷粉的棉線團立即燃燒起來。用火點燃了油燈後,又將蓋子蓋上,火滅掉,等待下一次啟封染起。
戈弘擔憂但用鼓勵的目光看了看楚黛琳後,站起後端著盤子出去,並一手帶上了門。
麒寒又回到軟榻坐下,對著依舊跪著的楚黛琳道︰「黛琳過來,坐到我身邊。」
終于可以站起來了,楚黛琳用手臂支持了體,站了起來。剛站起就雙腿一軟,‘噗通’又跪了下去。跪得時間太長了,雙腳發麻了。趕緊的調動一下靈氣,讓靈氣灌輸于雙腿,這才走到麒寒的身邊。
意外的是,麒寒將她抱至腿上,親昵的摟抱著。
「黛琳。」麒寒緊緊貼在她身後,雙臂環繞,頭貼在她頭頂輕輕地嗅著。語氣溫柔似水,好似軟絲拂過︰「別怪我太過嚴厲,要知你為神女,擔負著要任。我不想讓你只是個侍寢的玩伴,以你的能力應該可以做得更多。」
猶豫後,她有點不自信地輕聲確認︰「真的嗎,我能做得更多嗎?」。
「好的神女不但能讓領主心情愉悅,還能出謀劃策,如果做得更好,能讓百獸百鳥心悅誠服、制定出讓天下生靈得益的新規矩。」麒寒抬起一只手,輕輕扶上了她的頭,亦父亦兄一般的慈模︰「不要擔心,我會引導你。」
楚黛琳點了點頭,深吸了口氣,振作自己︰「相信自己,就一定能做得到。」
「是的」麒寒好似笑了,噴出一股微熱的氣息。
麒寒抱著她好似無物一般的站起,走到油燈前,吹滅了微微搖曳的燭火。抱著她離開了書房,慢慢走向了寢室。
好似有意讓神殿內的官員看到一般,麒寒並沒有一躍而上,而是一級級走樓梯,然後慢慢從樓梯口走向寢室。還未到滅燈時間,圍廊上點燃的罩著紙罩的油燈,將麒寒的臉照得時明時暗,但麒寒臉龐與周身都散發淡淡的銀光,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有著那麼一種冷峻的俊美。
楚黛琳自己不知道,此時的她,其實也美得耀目。她周身所散發的靈氣,柔和似珠光。
進了寢室,麒寒將她放在了床上,身體也隨之壓下。
夜明珠發出淡淡的光亮,照得一切都依稀朦朧。麒寒的身體很沉重,勉強能用嘴呼吸。
「黛琳,我需要你」麒寒與外表截然不同的滾燙雙唇,緊緊貼合在她唇上,炙熱而貪婪地在嘴中索取著……
帶著撕裂般的疼痛,讓她身體扭轉掙扎著,江濤海浪最後在一道刺眼耀目的火光中慢慢平息。
「疼嗎?」。麒寒余息未消的側臥于身邊。
「嗯。」眼中淚未干,身體依舊因為疼痛而微微痙攣。
麒寒將她的頭枕在了手臂上,輕聲道︰「用靈氣抵御下疼痛,想象疼痛被排出了體外。」
試著做了下,好似真有點用。她平躺著,胸膛上下起伏著,周身散發著氤氳般淡淡的光。
麒寒將她的一縷被汗水浸濕,粘在胸口處的黑發捻在了手中,撩撥到了旁邊︰「和麒在一起,痛楚是難免的。但會慢慢好轉,再過幾次,身體就會習慣,並且自行阻斷痛苦。」
最好如此,否則每次都象上刑一樣,她永遠都不會消除對床幃之事的恐懼。
在麒寒強而有力的臂彎中閉上眼,很快的沉沉睡去前,听到神殿外的雨又一次的如期而至。
清晨,麒寒從晨曦中醒來,他小心翼翼地將枕在他胳膊上的楚黛琳,挪到了枕頭上。慢慢起身,盡量不去吵醒她。
套上長袍,見床上的楚黛琳,沉睡不醒,看來如果不叫醒,可以睡很久。他邊系著腰帶,邊含笑看著睡得象個瓷女圭女圭一般的楚黛琳。等穿戴梳理整齊後,他彎下了腰,幫著掖了掖被子後,輕輕地在這白皙的小臉蛋上親吻一口,這才離開了寢室。
走出寢室,戈弘已經在門外,坐在圍廊的石欄桿上,打著哈欠。見麒領主出來了,立即單腿跪下請安︰「麒領主好。」
麒寒快經過時停下,深吸了口氣,幽聲道︰「讓黛琳睡晚一點吧。你去通知捷敏和黑鷹,讓黛琳自己醒來,不要催。」
「是」戈弘答應著。等麒領主走後,他偷笑起來。看來麒領主愛死黛琳了,否則怎麼會讓黛琳不顧學業的晚睡一次。
等一會兒,將麒領主命令告訴捷敏的話,這只大花貓一定又要有怨言了。
果然捷敏一听到楚黛琳可以睡到自然醒,立即皺眉︰「難道要我等到她醒嗎?」。
戈弘早就想好了,戲謔的譏誚道︰「陪麒領主侍寢當然是件力氣活,需要好好休息才能更好的服侍麒領主。你就站著等等而已,有本事你當一次神女試試。」
捷敏頓時瞪大了眼珠子,半響才指著笑得不懷好意的戈弘罵道︰「下流無恥的,虧你想得出來。」
麒寒躺在軟榻上,拿著書,眼楮卻撇了撇另一張軟榻上,飛快翻著書的鳳焰。暗暗一笑後,話里藏話的問︰「你八十一天也快到了吧?」
「嗯」鳳焰暫時停止了煩躁的翻書舉動。他想了想後側頭詢問︰「你覺得黛琳怎麼樣?」
麒寒用書微遮著臉,露出的嘴角,兩端微往上翹,顯然掛著淺笑。回答很是直截了當,也不打修飾︰「如果說身體的話,很弱,幾乎不忍心讓她痛苦不堪。如果說秉性,她應該可以成為一個好神女。」
听到此話,鳳焰松了口氣。他要的就是麒寒的承認,現在麒寒顯然口吻松動了。
「別想讓我答應她是神女」麒寒書遮著臉,話又傳來︰「你知道原因。」
雪刃~鳳焰微微嘆氣。雪刃就象一個定時炸彈一般,時間一到就要起爆。哪怕對楚黛琳再有信心,現實是什麼都有可能發生。麒寒也是以防萬一,畢竟兩位領主都承認神女身份,楚黛琳就有權利,在兩位領主不在情況下,讓獸類、禽類听從她的命令。
鳳焰卻釋懷的表示一笑︰「只要你能保護黛琳的安全,不當神女也行。你早晚還是會承認她是神女,並且我相信,她會成為最好的神女之一。」其實暗地里試圖從麒寒內心探出些什麼。
麒寒早就察覺出,沒有說話,而是將心敞開︰「別老是修煉靈氣,那些氣已經在你體內了,逃不掉。有空去多陪陪她,別到時讓她侍寢時生疏了。」
鳳焰笑了起來,繼續看書。
楚黛琳睡呀睡呀,睡得天昏地暗,等到醒來時,發覺太陽已經掛在正中央時,嚇得捏著被子一骨碌坐了起來。
「終于醒了?」在露台門口,橫臥在地上曬太陽的捷敏慵懶地抬了抬眼皮︰「放心吧,麒領主已經吩咐你今日可以睡晚點。」
是嗎?楚黛琳松了口氣,怪不得今日沒人叫她起來。
‘戈弘,可以進來了……‘橫臥在陽光底下的捷敏大聲喊道,他眼珠子一轉有了主意,更大聲地喊道︰「進來幫她穿衣服了。」
一陣風揚起,戈弘飛一般的閃到了床前,張著嘴,流著涎,眼楮睜得老大。
「出去」一聲暴怒後,戈弘被扔出了寢室。
「你也出去」捷敏也隨之被扔了出來,與戈弘雙雙臥在了圍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