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小太監也圍了上來,新奇地催︰「簫姐姐,快彈給我們听听,這到底是什麼聲音。」
于師傅也坐在我的身旁,笑眼半眯,似乎已經迫不及待听听他制作出來的吉他。
調音完畢,我彈出一竄音,有了些手感,然後彈唱起來︰「月朦朧,鳥朦朧,螢火照夜空……山朦朧,水朦朧,秋蟲在呢噥……花朦朧,夜朦朧,晚風叩簾籠……燈朦朧,人朦朧,但願同入夢……」也不知怎地,唱起了這首老歌。記得最後一次在家的時候,老媽放的就是這首歌。因為她喜愛的歌手鳳飛飛離世了。再听舊人歌,心中無限懷念和感傷……
就如我此刻的心情,以前,離家半年都不曾想家,因為有各種各樣的通訊工具。而今,我卻是越來越想家了,方知度日如年是何滋味。
「啪啪啪啪!」一曲唱完,響起了掌聲,大家都激動起來,我笑看大家,子遙先生一拍桌子大喊︰「妙啊!這樂器和簫一般,能帶出一種淡淡的惆悵,給人一種寧靜安靜的感覺,簫樂女,這樂器叫什麼?」
「呃……」一時間,我頓住了,一直沒想過要給吉他取個別名,于是說道,「子遙先生說它是安靜之音,帶著絲絲惆悵,就叫它……絲音吧。」其實只是因為彈它的我,此刻心情惆悵罷了。若是想歡快,隨手可來。
子遙先生笑著點頭,從工桌對面伸長手臂過來,輕撫我懷中的吉他,看他的樣子,似乎也想學著彈彈。
「簫姐姐簫姐姐,那你會拿這個去殿前獻曲嗎?」。
「是啊是啊,簫姐姐的歌好別致,這里從沒听過,旋律也完全不同,可是听著就那麼好听。一定會受大家喜歡的。」
大家好奇地看來。我想都沒想地撇開臉︰「不去不去,免得唱錯歌又受罰。」
「哈哈哈哈……」大家大笑起來。
「哼,你少唱便不會唱錯了。」突然之間,龍墨焎的聲音從大家身後而來。沒听出是龍墨焎聲音的大家往聲源處看去,這一看,驚得紛紛伏地下拜,立時現出了不知幾時悄悄坐在外圍的龍墨焎,還有,阿七。
阿七和我視線相觸,露出一抹殺氣,我匆匆低下頭,正好也避開龍墨焎冷冷淡淡的目光。阿七怎麼好像有點生氣?
只有子遙先生還大大咧咧地坐在那里,笑道︰「喲!五殿下七殿下來了?看來兩位殿下也來了很久了。」
于師傅迎了上去,跪在龍墨焎和阿七身旁︰「老奴拜見五殿下,七殿下。」
「起來吧。」阿七溫和地說著,「大家都起來吧。」
大家這才紛紛起身,跪坐原處。原本擋住他們二人的小宮女紛紛跪移身體,給他們二人讓了路。他們走了過來,坐下,坐在了子遙先生的身旁,子遙先生一點也無規矩,恍然他是這里的老大,神馬皇子皇女的,在這里都不當回事。
阿七拿出了一根玉笛,放上我的桌面︰「清洗干淨。」他命令的說,我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是。」
「這是你設計的?」他指著我懷里的吉他,神情拽拽,「果然很讓人驚喜。」最後一個字,咬牙而出。我眉毛抖了抖,前幾日我說有個驚喜要給他,就是指這吉他。結果沒想到今天在這里試音被他發現了,他心里一定不怎麼爽。理應只有他一人的驚喜,現在,卻成了大家的,而且,他還不是第一個看到,听到的。
「……」我感覺在他面前瞬間矮了半截,虧欠了他一次驚喜。難怪他剛才殺氣陣陣。
他轉開身抬高下巴,一臉不悅︰「看來你們善修房是太閑了,閑地唱歌解悶了。」
他的一句沉語立時讓大家低頭噤聲,不敢出氣。于師傅面帶一絲疑惑,看向子遙先生。子遙雖然被大家叫做先生,年紀卻是與師傅相仿。他笑看阿七︰「七殿下看來今日心情不佳,平日你可是最愛玩樂之人,突然變得如此這般正經,大家可真是有些不習慣了。不如讓簫樂女再唱一曲給殿下解解悶如何?」
阿七一听,拂袖︰「本殿下不听!」
抽了抽眉角,他是不想讓我唱給別人听。這小子怎麼那麼小氣。
「本殿下要听。」忽然間,龍墨焎說話了。還是沉沉淡淡的語氣,冷冷冰冰的眼神。
子遙先生見龍墨焎說了話,反倒收起了他與阿七對話時輕松調笑的神情,而是坐回原位給我使眼色。
于是,手指再次輕輕撥動,彈出了《滴答》的旋律,里面的歌詞需要改改,比如時鐘這里可沒有,就改成泉水吧,于是,幽幽唱了起來︰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泉水(時針)它不停在跳(轉)動,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小雨它拍打著水花,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是不是還會牽掛他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有幾滴眼淚也落下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寂寞的夜和誰說話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傷心的淚兒誰來擦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整理好心情再出發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還會有人把你牽……」
等我一曲唱完,大家卻叫我再唱,似乎也忘記了兩位殿下的存在,只叫我繼續唱下去,而且,還提意見,說要听歡快一點的,是不是這「絲音」只能彈讓人傷心的曲子。我自然有些不服氣,就連彈幾首歡快的……
我唱了多久,龍墨焎就坐了多久,一反常態,不再是冷臉相對,見我就走。而是一直看著我,眸中是絲絲縷縷捉模不透的懷念……
晚上,我問阿七龍墨焎怎麼轉了性子,今天會理睬我。阿七落眸感嘆,說我讓龍墨焎想起了熱愛歌唱的姐姐龍墨靈……
然後,他對早上的事情很不悅!定要我再做一個樂器,只能在他面前彈奏。啊~~~皇子神馬的真小心眼,佔有欲真強。不過是件樂器,都記掛那麼久。我只有回去畫小提琴的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