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墨墨怎麼也沒有想到,蕭乘風會在面容誠懇的留下她之後,轉身毫不留情的陰了她一招。
因為本身對于巫界就不熟悉,所以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吃虧在那個曾經被稱為‘跳大神’的巫術下面。
錢墨墨認為再怎麼樣也就只有五天的時間,而在這五天之內,就算是蕭家兄妹想要來硬的來強的,她有著靈寵護身,怎麼也不會吃大虧。只是誰能夠想到,對于蕭乘風的算計,她竟然直到昨天晚上才猛然驚覺。
當時她在想自家的大師兄小黑和小灰幾個,心想很快就能找到小黑和大師兄,心情就變的很是愉悅。
只是她前面剛剛想過小黑不知道有沒有心魔入體,下一刻蕭乘風的身影就不由分說的進入了她的思想,而在那一瞬間,她竟然幾乎把蕭乘風和玄墨身影給重疊重合了
如果當時錢墨墨是在睡夢中或者是靜坐之中的話,那她絕對有相當大的可能忽視或者說接受了這一點,但當時錢墨墨是在睜著眼空想,旁邊還有小寶和紅蓮,蛋蛋和小金則睡在她的旁邊。
于是錢墨墨在第一時間便被這樣的景象給驚的心中一跳,小寶對于錢墨墨的依戀最大,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不對,想也不想的就往錢墨墨嘴里塞了各種防御的丹藥。紅蓮看著小寶在亂塞丹藥,輕嘖一聲就把錢墨墨用黑色的蓮瓣包裹了起來,而後蛋蛋跳到了錢墨墨的懷里,蛋殼亮起了層層金光。
小寶紅蓮和蛋蛋的反應是相當快的,而且紅蓮和蓮瓣和蛋蛋的防御也絕對可以在防御之中數一數二。
只是就算這個時候他們的反應再快,也有些遲了。今晚的這次祭巫術雖然被徹底防御了,但那之前的四晚,錢墨墨卻是實實在在的中招了。
盡管錢墨墨並不清楚她中招的是什麼樣的法術或者咒術,但她卻相當清楚了蕭乘風的目的是什麼。想想如果她把蕭乘風的身影和玄墨重合,那結果自然是她把蕭乘風當成玄墨,到時候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有離開的念頭。
可讓錢墨墨一邊心寒一邊疑惑的是,蕭乘風兄妹到底隱瞞了她什麼,又是為了什麼,才會用出這樣的強制修改思想、控制人心的手段?蕭楠兒說過他們能夠平安回來找到出路都是因為自己,難道在她昏迷的時候,還發生了什麼?
不過即便是想了整整一夜,錢墨墨也沒有完全想通,而她體內中的巫術卻在第五天徹底的產生了作用——對于蕭乘風所說的話,她竟然完全無法反抗,而且靈紋鐲內的小寶紅蓮等靈寵,似乎也因為她的情況而只能呆在靈紋鐲之中,無法出來。
當清晨蕭乘風對上錢墨墨那幾乎冒火的眼神的時候,那鎮定溫和的雙目也露出一分不忍和愧疚。
伸出手輕撫上錢墨墨的臉頰,蕭乘風幾乎貪戀的道︰「墨墨,我是真心想要留你……相信我,我定能給你一切,今日之後,你便是我蕭乘風的伴侶,蕭家的夫人。」
對于蕭乘風的話錢墨墨冷笑著翻了個白眼,身子往後退躲開蕭乘風的手,面無表情的道︰「你對我做了什麼,最好馬上解開。不然的話,我不保證,你蕭家會不會面臨滅頂之災。」
聞言蕭乘風第一次在錢墨墨面前不顧形象的哈哈大笑起來︰「墨墨,你真是太天真了。即便你的大師兄是元嬰初期的修為,即便你還有二師兄和三師姐,只要是在我下巫部,在我巫界,他們的威脅都不值一提更別說,他們現在還沒有尋到你,而今日之後你就會完全屬于我了。」
說完這句話蕭乘風心情極好的抱著錢墨墨上了蕭家的御風馬車,行向了斗盛場。
此時,錢墨墨因為蕭乘風的話不得不坐在他的身旁,接受許多勢力的窺視。心中的厭惡之感一點點累積到頂點,卻因為不能說出來而化成厭惡的眼神看向蕭乘風。
慢慢的,錢墨墨的眼神漸漸恢復了清明和平靜。虧已經吃了,結果也已經造成了,就算現在她把眼珠子瞪出去都不會給蕭乘風造成任何一點的傷害。
現在她該想的最重要的應該是兩件事——一是蕭家兄妹為什麼要不顧一切的留下她,而另一個,不知道今日,王驚雲口中的那個黑衣瘋狂的男子,會不會到來,會不會,就是她家的小黑。
「……你和楠兒為什麼一定要留下我?」沉默了片刻,錢墨墨開口。
蕭乘風對于錢墨墨這麼快就平靜了下來稍稍有些意外,不過心中也微微松了口氣,畢竟如果錢墨墨一定要和他那樣別扭仇視下去,就算是有祭巫術的存在,他的消耗也是很大的。
所以對于錢墨墨現在能夠開口說話,蕭乘風也就沒有隱瞞。
「你可能不知道,當日我們尋到你的時候,正被一頭七品上階的妖獸追殺,本以為必死,結果那妖獸見到你之後突然間便斂了凶性,快速的離開了。而之後我把你從玉芙王的蓮心之上帶上船,本該凶險無比、禁制重重的回程路,竟然也便的安穩無比。」
「所以,你和楠兒才要這樣留我……原來如此。」錢墨墨听到蕭乘風的解釋之後,忍不住苦笑。她這個玄靈之體和金陽火鳳之體就算是在識海被廢之後也能招來這麼大的麻煩。妖獸親近、無視幾乎一切的禁制,果然很好很強大。
「你用的什麼方法讓我變成這樣?」錢墨墨再次開口詢問,不過這次她還在之後多加了一句話︰「如果不方便告訴我,就不用說了。」
蕭乘風見錢墨墨對于第一個問題的反應似乎相當淡然,雙眼眯起了一會,便開口道︰「是巫界特有的大巫術。祭品和代價都很高。」
說完這個蕭乘風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相信錢墨墨會懂他的意思。而錢墨墨听過之後也沒有再問別的,轉過頭把目光看向斗盛台,用著不知什麼樣的心情,在那些斗法的人之中胡亂尋找著。
斗盛台上此時身著黑衣的人很多,但沒有一個身影,讓錢墨墨感到熟悉。各色的術法在空中來去,卻怎麼也吸引不了錢墨墨的目光了。
這一打便是兩日,第一日本該結束的斗會卻因為四個人勢均力敵無法分出勝負,而一直沒有中斷。也正因為此,王家提出持續觀戰的意見,贏得了除了蕭乘風之外的其他所有勢力的同意。
因為要一直觀戰,蕭乘風自然無法把錢墨墨帶回蕭家,做些什麼。這也總算讓錢墨墨到了下午一直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
但爭斗不會一直進行下去,更不用說這斗會並不是那種生死相爭。所以當第二日的紅日西沉之時,單人的武斗總算以一個中年老道的得勝而結束。
不用說,從今日開始到明年的今日,這名中年老道都會是下巫部各大勢力爭相邀請的對象了。而對于武斗第一的邀請,也從現在開始暗中展開。
不過,此時錢墨墨對于邀請什麼的完全不放在心上。此時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因為蕭乘風剛剛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而那句狂妄自大卻又志在必得的話語,讓錢墨墨幾乎渾身都顫抖起來了。無論如何,她今天都不能跟著蕭乘風回蕭家,回去的後果絕對不是她想要、且能夠接受的
「蕭乘風,我不同意,你放開我」
錢墨墨的聲音有些發抖,身體也因為抗拒祭巫之術而劇烈的顫抖起來。
「墨墨,我不想逼你。今日斗會已然結束,你最好乖乖的跟我回府。」
蕭乘風皺眉看著臉色煞白、身體劇烈抖動的錢墨墨,心情越來越糟。他原本以為錢墨墨能夠安安生生的在自己身旁坐了兩天兩夜就是表明她已經接受了現在自己所面對的情況。但這個容顏明艷的少女似乎總是喜歡在最後的時刻來個大逆轉,似乎是積累了全部的力氣,放在最後的反抗。
蕭乘風承認這是一種厚積薄發的行為,他欣賞,但不代表他喜歡。
更別說錢墨墨這種反抗和那厭惡的神色都是給自己的,蕭乘風雖然不是一個自大的紈褲,但三番兩次的被自己喜歡的女子抗拒,城府深沉如他,在心中也感到了相當的不悅。
于是在下一刻,蕭乘風做出了一個讓下巫部各個勢力都目瞪口呆的動作——
他一把抱起了錢墨墨,而後轉身就往御風馬車前走去。
「蕭乘風你放下我快放開我我不要同你回去快放開我」到了此時錢墨墨心中因為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而恐懼不安到了極點,在拼命反抗最終觸動祭巫術而噴出一口鮮血之後,錢墨墨猛的閉上了雙眼。
「玄墨玄墨玄墨——」
三聲幾近淒厲的喊聲從錢墨墨的口中喊出,引得蕭乘風臉色陰沉至極︰「墨墨,乖點」
瞬間,錢墨墨就像是被下了禁制一般,既不能出聲,也再不能動。就在她死死咬住嘴唇忍不住流淚的時候。不知何時,一個黑色的身影擋在了蕭乘風的面前。
「放下她。別逼我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