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如約灑下,治愈了於然身上的傷口。雖說光是這點原能不能讓那個支離破碎的身體好全,但總算還是將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真是可喜可賀。
於然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一時說不出話來,大腦仍是一片空白,只覺得身上濕漉漉的,便隨手模了一把,湊到眼前一看,一片血紅。這時,先前所發生的一切才慢慢地浮現在腦海中。
「花花,你在嗎?」。女孩扭轉著身體,一點一點地從地面上爬起,同時,一雙血色的眼楮不停地環視四周,終于在血泊中找到了遍體鱗傷的花花。就此,心中一陣絞痛。她顧不上自己到底哪愈合了,哪還留著血裂著口子,只瘋了一般跑到花花身邊,一下就跪倒在她的邊上。
花花現在的狀況極其不好,渾身上下怕是找不到一塊好肉,羽毛也掉了大半,沒了半點美麗妖艷的樣子,真是比拔了毛的火雞還丑。見此,於然不禁覺得鼻頭酸酸的,還偏就哭不出來。終還是低低地嘆了口氣。她有些走神地想到,這鳥平時最為臭美,如今變成這幅樣子怕是要傷心地絕食了吧。如此一想,許久不落的眼淚就又啪嗒啪嗒地掉了出來。怎麼也止不住了。
花花處于半昏迷的狀態,睜不開眼,也沒有力氣,但是,還存有對外界的感知能力。她立馬就知道於然又哭了,于是,不安地動了動身體,卻不想劇痛襲來,下意識地發出了哀鳴。如此,讓於然更為傷心了。但她到底還是個堅強的孩子,狠狠地擦了擦眼楮後,一硬氣,將還是鳥類狀態的花花背在了身上。跌跌撞撞地走了起來。
她們還是要回到山上去的。那里雖不是什麼好地方,但終究還是安全的。有著和善的僧人們做掩護,就算人群中有那麼幾個不安分的也不會太快地暴露出來,而她們只要趁著那段時間休息一會就好。
為了減輕於然的負擔,花花又變回了人形。於然感受著身上那軟軟小小的一團,心里涌出了許多力量,使得腳下的步伐更加堅定了。只是仍舊看上去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讓人好不心疼。只是,現在這個世界,沒有人會去做哪一個護花使者。她只能做自己的英雄,保護自己,守護同伴。事實上,於然也真就那麼做了。
深一腳,淺一腳地緩緩而行,期間,於然不時蹲,這邊一點兒,那邊一點兒地收了滿地的血肉和尸體,使得整個空間的血腥味變得弱一些。這里在經過一場廝殺之後留下不少氣味。這在短時間內會震懾那些不安好心的怪物,但,時間一長終還是會成為引得鯊魚上鉤的餌,所以,她就算再怎麼累也要將這里打掃干淨,隨後,才一步步上了山。
山路是不好走的,尤其是在這個狀況下。所以,女孩的每一步都使出了吃女乃的力氣。到最後,真是靠著毅力在走。一步都不能停,一停就倒下了。花花似乎是知道這一點,所以盡力自己抓著於然,順便散出些氣場,好讓那些「宵小」不敢靠近。比起戰斗,這一路並沒有輕松多少。
還差一點就到了。堅持住。
於然在心里默默地支持著自己。她的背上一直傳來花花的體溫。非常的溫暖。在寒風中顯得極其可貴。就像是光,指引著於然前進。它在提醒於然不要就這麼倒下。因為她的身上還有同伴。
所以,在堅持一下。在一下下就好了。
腳,因此,抬起,放下。再抬起。
再努力一點就可以了。不能在這個時候放棄。
女孩額前的火焰慢慢地消失,到最後,和變得和以前一樣,隱沒在皮膚里。看不出什麼痕跡。這下,於然的外表又變得和常人一樣了。不過,現在的她顯然要比常人虛弱。
想來,趙雪是擔心於然的安危的。所以,她終究是從寺廟內跑了出來。此刻,正咬著牙在黑暗中找路。她不必於然和花花,沒夜視的好本領。走夜路本是很危險的。不過,她不在乎。或者說,相較而言,這點危險不算什麼……
「趙雪?」
「然,你回來啦。」
「恩。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