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無比恭敬地看著於然,眼楮是亮晶晶的,寫滿了期待。女孩沉默,見他哈著腰,駝著背,就想到趙雪過去的生活。是不是,也是這樣卑微?
於然最後還是雇佣了那個孩子。倒不是因為同情,而是作為異鄉人,他們真的需要一個領路人。而小孩的出現正好解決了他們的問題。相較于大人,小孩在很多時候更值得信任。
「你叫什麼?」趙雪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剛才沒有吃完的一小包面包遞給那小孩。那孩子似乎是真的很久沒有看到食物了,一下被這空降的面包給嚇到了。他瞪著一雙眼楮,看了好一會兒才瘋了似地從趙雪手上搶過,雙手合著抱在胸前。想來,現在如果有誰想要搶走那塊面包,除非從他的尸體上踏過去。
趙雪似乎也被這一幕嚇到了,傻著臉看了那小孩好一會。本就屬于急性子的於然受不了他們這樣大眼瞪小眼的浪費時間,就再問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小孩這個時候已經回過神來了。他想到自己剛才的行為,臉上露出懊惱的神情。他以為於然生氣了,就又要跪下,但是被於然攔住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是因為太餓了才這樣的……對不起,我不會再犯了。不要生氣啊。對不起……對……」
「夠了。」於然松開抓住小孩手腕的手,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林飛。各位可以叫我小飛。」男孩結結巴巴地說道。很緊張地樣子。不過,在此期間,他的手都緊緊地扣住那塊面包,沒有放松。
「好吧,小飛,你現在就帶我們去這個城市最大的交易市場吧。」於然收回放在小飛手上的視線,自顧自地拉開車門,讓趙雪坐回駕駛座上。然後,她就帶著花花坐到了第二排。
趙雪見林飛還愣在原地,就搖下車窗,說道︰「還愣著做什麼,上車。你做副駕駛的座位上。」她不想在一個地方待太長時間。
「啊……哦是是我馬上來」在趙雪的提醒下,小飛緊緊抓著手里的食物,走到了車的另一半,打開車門,爬上了車。
副駕駛理所當然地被他弄髒了。為了不浪費時間,趙雪在小飛道歉之前就說了沒關系。
「快點帶路吧。」她說。「順便再告訴我們一些交易市場的事。比如,有沒有什麼特殊的規矩什麼的。」
出人意料的是,小飛年紀雖小,但是思路和口齒都很清楚,除卻先前那些不妥當的行為,他還真是一個號向導。他很快就將自己所知道的信息整理後告訴趙雪。於然在後面的座位上听著,發現那些所謂的交易市場其實很安全,至少在明面上沒人會做出那種宵小的事。這倒是讓於然安心了不少。可,末世中也是暗流涌動的。人在外地,他們還是要多注意一些。
小飛要帶於然等人去的是位于市中心的一幢大樓。說來還真是巧得很,這樓是新建的,各方面都很現代化,而且十分堅硬。原本末世開始的那天晚上是要舉行開樓儀式的,可惜啊,這樓最終沒有等到人們慶賀它的誕生。但是,它最後還是派上了用處。不過,想到佔領它的人可不是好惹的,竟敢在市中心開一家交易會所。想來,那個人的手腕一定不弱,不然不會成為全城最大的交易市場的老板。
於然胡思亂想著,感覺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在車子停下來以後,於然率先下了車,緊跟其後的是花花。趙雪在熄了火,拔下車鑰匙後,帶著小飛一起下了車。劉平安因為沒得到指示,就和母親一起留在了車里看著那三袋大米。沒有輕舉妄動。
「小飛,這里有休息室嗎?我是指,安全一些的。」於然問到,她想將璟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畢竟她一個女生背著一個半大的孩子很奇怪。遇到事也不方便戰斗。
趙雪並沒有將車開到大樓下,因為在大樓的四周圍上了好幾層障礙物,也有不少高塔,每一個高塔上站立著連個人,手持槍械。他們大概是從來沒見過於然的車,此時,所有的槍頭都不善地對著他們。於然皺眉,這感覺也不怎麼好。
小飛似乎沒有被這樣的場面嚇到,但是於然還是注意到他講趙雪給他的面包的包裝悄悄地弄破,發出空氣後將它擠成一個很小的團,塞進了自己的褲子里。於然想,他不會直接把吃的放進內褲了吧……
「大人,他們並沒有惡意。請不要擔心。跟著我走就可以了。大樓里面有幾間休息室,只要付了報酬就可以進去休息。還有專人在門口保護,是絕對安全的。不過,因為不太實際,除卻那些大老板,沒人會去租借那樣的地方。往常一直是空著的。」
知道那些類似于「保安」的人不會隨意開槍後,於然便輕手輕腳地將璟從車子抱出來,然後,在花花的幫助下把少年背在自己背上。
「平安,你帶著那三袋大米出來。當然,王女乃女乃也出來吧。你們走在隊伍中間。我抱著璟走在最後。花花,你和趙雪跟著小飛走在最前面。」於然再此之前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能太相信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孩,就派著花花打了頭陣,而她自己則是殿後。
由于大米一直是放在車子最後一排的,小飛剛上車的時候又不敢東張西望,所以,下車後看到那三袋大米的時候,這個可憐的孩子又傻了。眼珠子瞪得幾乎要掉下來。喉頭還不斷地滾動,像是在咽口水。但,小飛還是知道這些東西不屬于自己,所以他就是在一邊咽咽口水,沒做什麼實際的事。對此,於然是很滿意,對他的評價就又高了幾分。
在小飛的帶領下,於然等人走到第一個關口。他們所要檢查的是有沒有人受過傷。因為於然他們是新來的,沒有保證,所以被檢查的很仔細。好在這里的主人還是有仁道精神的,有男女分組。
檢查合格後,於然一行人就不用再接受檢查,暢通無阻地進入到了大樓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