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現在的於然來說,手上的袋子根本算不得什麼。林宇默默地跟在於然和趙雪身後,見此,心里多了幾分心思。可未顯露出來就低下了頭,就連離他最近的張輝都沒發現林宇有了別的想法。
於然跟著趙雪,就近去了左手邊的第一家店。那店主人見她們二人進來,就賣力地介紹著,嘴唇上下開合,唾沫四濺。於然嫌他過于吵鬧,就輕輕地咳了一下。而那店主人果然止了話語,連帶著動作都停了下來,就這麼立在了店的中央,顯得十分滑稽可笑。
這是一家槍支彈藥的裝賣店,很大,有著其他店鋪兩倍到三倍的大小。而里面的東西和於然二人在前一家交易所看到的大致相同,連價格都是驚人的相似。所以沒什麼可比性。於然和趙雪都不懂槍,因此也分不出那些貨物的好壞。好在,她們對先前所買的那兩把槍還算滿意,就決定再購置三把做備用。
趙雪假裝不經意地看了看標價牌,默默地算好那槍和子彈的價格之後才拿出自己的手槍露在店主人的面前,開口說道︰「再給我同樣類型的槍三把,然後,來十萬發配套的子彈。」
「……十……十……十萬萬發?」
店主此時的表情十分精彩。他大概是想笑的,所以裂著一張嘴,兩眼眯成兩條細縫。臉上的皺紋也因為肌肉的推動,層層疊疊的,好像一朵盛開的菊花。可他最終還是沒有完全笑開,整張臉在趙雪話音落下的那一剎那就僵住了,繼而變得猙獰恐怖。與此同時,四周不斷響起抽氣聲,所有看熱鬧的人都如店主一般僵立在那里,其中還有幾人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直到痛呼出了聲才覺悟到自己不是在做夢。于是,臉色變得更加精彩。眼楮都紅了。
說起來,這店主本是該市的警察局總局長,手里恰好有著彈藥庫的鑰匙,所以他才有資本在這里販賣槍支。他也不是沒見過世面,可……店主在自己臉上狠狠地拍了一下,當落下一個鮮紅的掌印也不覺得痛時,他就當著於然幾人的面用力咬了自己一口。於然看他那一下咬得極恨,松口時血珠都冒了出來。可那人卻沒露出一點痛苦的神色,反而笑的見眉不見眼的。
「三把手槍,十萬發子彈是吧。兩位,兩位,千萬別著急,我馬上就去拿來,馬上就去拿。」店主也不管自己的傷口和那些還處于震驚狀態下的眾人,拖著自己那堆松垮垮的肉以著百米賽跑的速度跑進了里屋。不一會,里面就傳來了踫撞聲。
店里其實不只那店主一人,見店主離去了,那店員倒是很快就反應過來,對著於然和趙雪又是端茶,又是送水,忙活個不停,樣子別提有多諂媚了,就差抱著二人的腿叫爹喊娘了,這體貼到姥姥家的招呼直把於然嚇得連連後退,差點破宮。好在趙雪神色淡然地接受了一切討好,還大方地讓於然給了那店員一個貨幣的獎賞,喜得那人幾乎要給趙雪跪下。當然,這也讓周圍的人忍不住尖叫了起來。
於然所帶來了那一百二十斤大米最後換得的是一萬兩千枚貨幣,相當于過去一千兩百萬的RMB。所以趙雪這一賞賜,就等于是賞了一千元。在其他人看來,店主一次賺這麼多也是沒辦法的,因為他到底是有資本去交換。可那店員又付出了什麼呢?只是跑跑腿,說幾句好話就得了那麼大一筆獎賞,真是羨煞旁人。那些個心境差一些的,差點沖上前去撕了店員,奪過那一筆獎賞。
趙雪將眾人的眼神身在眼里,在心底微微一笑。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大約兩分鐘後,那店主人就出來了。他的手上抱著一箱子子彈。「臭小子,你還愣在這里干什麼,還不去把我理出來的子彈搬出來。我雇你不是為了讓你吃干飯的。」
店員因為才得了賞,所以即使挨了罵也不生氣,傻笑著就沖進里屋搬東西了。很快,足足四大箱子的子彈就擺在了於然和趙雪的面前。這時,那店主人又遞給趙雪三把和她手里拿著的一模一樣的三把手槍,獻媚地笑著,還玩著一張老腰。只可惜,趙雪並不睬他,還是於然上前接過。
交易完成,趙雪也不管地上的一堆東西,抬腳就走。而林宇見此,就一個健步上前,不用於然招呼就扛起一箱子彈。而其他三人也是回過味來了,不敢再讓林宇搶了活,紛紛扛起一箱,神色謙卑地跟在趙雪後面。
店主見沒討好的趙雪,也不氣惱,還是笑的燦爛。在結賬的時候,他從一旁的雜物箱里拿出四個符合配置的槍套送給了於然,還交出了一本自己寫的槍支使用和保養的說明書。於然淡淡地看了一眼後,多拿出一枚貨幣給店主人。見他喜不自勝地高聲道謝後,也沒露出什麼自滿或是高傲的神情,快走幾步除了店門,追趙雪他們去了。
「啊呀……這真是……這真是開張吃三年啊。我整整一年的伙食都不用愁了。」店主看著自家桌子上的貨幣,看著看著就突然老淚縱橫。雖說槍械子彈不愁沒人要,但到底價錢在那里擺著,生意沒個保障,有時候真是一個多星期都賣不出去一樣東西。想到一家老小都要靠著這些吃飯,他每天是夜不能寐。現在好了,現在好了他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也不用心疼才五歲的女兒一直喊肚子餓了。想到這,店主真是難以忍受,不顧一邊還有其他人,抱著那一堆貨幣就嚎啕大哭,高興得幾乎發了瘋。
這一筆,店主人賺到了五千多的貨幣。若是將這些全換成基本餐,真是足足夠他們一家吃一年的了。
大米這種東西,除了大老板之外,像他這樣有些資本的店主也是吃不起的。而現在,一下就花掉那麼大一筆錢,而無動于衷的於然和趙雪已經被打上了「有錢人」的商標,所有人看到她們都下意識地擦擦嘴邊的口水。無論修養多麼好的人,都會在心里暗道一句︰有錢人,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