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藤的攻擊力本算不上什麼。在其他地方,起得做多的,也許就是輔助作用。畢竟它們的特性最適合用來束縛和牽制。
對面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上官清絲毫不亂。如於然有護身的火雀一般,上官清的四周有一層看不見的寒氣旋繞著。這些東西雖然是無形的,但實際威力卻勝過冰錐十倍,就是一般的打槍打*都不一定能打穿。如此,更別說璟的那些草藤了。
漫天的草藤在瞬間枯萎,軟軟地倒在地上。於然愣在原地,火焰也隨著那些軟倒的草藤一起滅了下去。火雀一只只地飛出,再次將於然好好地包裹住。
璟沒有死。所以,於然也不能拖那個少年的後腿。
既然無路可退,那麼,就戰吧。
暖色的光包裹住於然的傷口,依著她過去的樣子,凝出了一條新的腿。於然好好借此好好滴站在上官清的面前,眼神里充滿了戰意,明亮得,讓上官清忍不住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他當然不是害怕。只是,覺得,怪怪的。
上官清目中無人地將手放在自己的心髒處,那里的血熱好像變得有些溫熱了。可,他不是怪物麼?不是殺人機器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童年的經歷讓上官清慌神片刻,而在此時,璟的草藤再次出現。此時的草藤不同于先前,竟是比頭發還要縴細,一根一根地匯聚在一起,好像上等的絲綢,在陽光下閃著柔和的光。但是,沒人會覺得這些草藤是真的無害了。
於然看著這些縴細的「絲」以著古怪的節奏,飄飄浮浮,最後,包裹在上官清的周身。一下子,於然的眼里再難看到那人的身影。
這下,於然更是吃驚不已。璟的實力絕對在她之下,就算是那日吸收了那麼多的原能,他的實力也不夠上官清看的。這就是為什麼在剛開始的時候璟被上官清釘在地面上不能動彈。可……從那張綠色的巨大布匹形成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分多鐘了,里面還沒傳出什麼動靜。難道……上官清死了嗎?
「快走。」璟突然從沙地里爬出來,不由分說地拖著於然就走。大約是火雀知道來者沒有惡意,都避開了。不然,此刻的璟只怕要被灼出個大洞。
璟先前在抵御上官清的攻擊的時候,分出一小部分心力,用草藤包裹好仔細躲在了沙地之下。璟的原能波動和那木屬性的覺醒者非常相像,倒是沒被人認出來。就這樣,他躲過了一劫。然後,接下來的事情於然都看到了。
於然一心想著花花,便冒險像上官清所在的地方跑了跑,迅速抓起那只重傷不醒的鳥就向遠處跑去。可,那個閃著綠光,如粽子一樣的東西里面在這個時候傳來了清冷的聲音。
「你要走了嗎?」。
扶住於然的璟也在這個時候噴出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太突然,於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只見那粽子如開花一般一片片地張開,然後在眨眼間就枯萎,化作一些細小的冰晶,散落在沙地之上,再也看不見了。再看里面,好端端地站著一個男人。
上官清
於然的額上的筋狠狠地跳了幾下。
「你要走了嗎?」。得不到回答,上官清就開口又問了一遍。於然這才覺得眼前的男人有些不對勁。可到底是那里除了問題,她也說不上來。
不知為何,上官清在重創了於然這一行三人後,給了於然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她一時間忘記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忘記了自己在做什麼,甚至忘記了自己是誰,只想起那個幽幽的夢,那個給她戒指的,有著一雙直接分明的手的人。
是誰?
於然瞪大著眼楮,還是看不清。然後,畫面一轉,她看到了上官清,這個美麗的不像話的男人,她看到他的眼角緩緩地劃出一滴淚。還未落到地上,就化作冰晶,碎了。
不見了。
「你是誰?」於然身上的火焰的顏色又在變化。獲得耳釘那日所看到的符文又有一部分如同解開了封印一般,露出了清晰的意思。
「我的名字叫上官清。」上官清模了模自己的眼楮,似乎在感到奇怪。是啊,從未哭過,或者說從未有過人類的情感的他為什麼會是現在這樣。為什麼,胸口覺得又暖又酸澀。他應該只是一個機器,一把刀。
「你該死了。」上官清一步步走向於然,寒氣在他的手上凝結成刀。在他離於然還有十米的時候,於然就感覺到自己的脖子涼涼的。
好疼。
於然想躲,可四肢如同被凍住一般。
有一人,擋在了於然的面前。
是璟。
恍惚間,於然說道︰「快走。你會死的。」這樣,不就白費了我救你一次?這些話,談說不出來。柔軟的草包裹著她,將她一點點地移到後方。遠離上官清的地方。
「這不過就是一條命。」璟笑了。這是他在進入末世後第一次笑,清理地如同盛開的櫻花。可惜的是,於然看不見。這樣美好的笑容,全數落在了上官清的眼里。這些,讓這個冰冷的男人感覺到更加的痛。
他是不是要如同冰塊一般,融化了呢?
上官清的腦子里出現了除了殺人之外的想法。
冰從腳下升起,慢慢蔓延著,很快,璟就被凍成了一個冰雕。他的笑容,也因此被保存了下來。上官清看著看著,並沒有讓這具冰雕破碎,而是一個閃身,借助了失去草藤保護,而要倒下去的於然。
「你要走了嗎?」。不知道為什麼,上官清問的還是這個問題。
於然的火雀失靈了一般,沒有撲向上官清,反而給他讓出了一條道。可,就是如此,他的手,抓住於然肩膀的手就像是正在融化的冰塊一樣,浮出了水汽。而,他的身體也在變得更加透白。
這是真的透白。於然覺得,他要消失了。
這不是死亡吧……
花花的身上飄出兩顆晶瑩的珠子。這是那日於然留下的眼楮。那兩顆珠子飛進了上官清的身體。這個美麗的,如蓮花一般的男子,露出了悲傷的笑。
「你要走了。」
這是陳述的語氣。於然說不出話來。
一張冰冷的唇敷在了她的嘴上。接著,不等她有任何反應,上官清就消失不見了。
於然下意識地去感知他的氣質,卻發現,這是真的消失了。
在離於然等人戰斗不遠的地方,在急得快要跳樓了吳峰的注視下,陳封的冰棺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