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河這個人辦事是很有效率的。於然前腳*付了照顧老人的任務,他後腳就派幾個親信去了於然和老人共同居住的公寓。然後,當於然將車停在路邊,困惑不知所以的時候,從趙清河那里,受到了老人的死訊。
趙清河的隊伍里不乏精通醫療的人才。第一批到達於然家的人發現老人的情況不對後,那邊馬上就派出了專業人員過去。但是,到最後,都沒有成功挽救老人的生命。
為了對於然負責,趙清河沒有猶豫,馬上就通過於然車上的通信設施聯系到她。
趙清河那邊給出的報告是,老人是正常死亡的。也就是俗稱的,老死的。在這樣一個危機四伏的年代,這樣的死亡也許是最美好的了。
趙清河安慰了於然好一會兒,但是於然一個字都沒听進去。她恍恍惚惚地關掉了車上的通訊設備,然後,有些木訥地看著自己的右手,發起了呆。
在遇到了游魚之後,於然對于老人的死亡並不感到意外。游魚的話無疑是將一直處于在自我欺騙中的於然給點醒了。所以,早在收到趙清河的信息之前,於然就知道老人多半是死了。一個人,非常安靜地死去了。
於然不相信那樣一個人會不知道自己最後的期限。可最後,他竟然還是沒有告訴於然這件事。
於然忍不住要去想,如果自己不是今天出的話,也許會陪著那個人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程。雖然沒有辦法挽救,但至少,能陪在一旁,給予他人生中最後的一點溫暖。但,照著那個人的性格來看,於然總還是會被支開的。
從一開始,老人就沒有準備給於然這個機會。
於然突然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好冰冷。簡直就像她最後所面對的那一道冰牆一樣。寒氣,猶如實質,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不管是什麼時候,都是一樣。他什麼都沒有和女孩說。從來都不說。
不說出來,別人怎麼會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呢……
汽車,再次發動了。在此之前,於然用著非常平淡和語氣告訴趙清河自己沒事。還囑咐道,接下來會有一個男孩去接手老人的尸體,叫他不用做什麼反抗。
也許是於然的聲音太過正常,通訊設備那頭的趙清河話語間,處處透露著焦急。這個男人是真的擔心於然,所以恨不得自己離開基地找她。但是,被於然一再拒絕了。異常堅定地拒絕了。
女孩的倔脾氣趙清河是知道了。生怕事情變得更糟糕的他也就沒有多做堅持。只能無力地一再勸阻女孩,不要太過傷心。
傷心?
於然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此時,她的心髒正有力地跳動著,可於然卻是一點疼痛都感覺不到。只是,失去什麼的感覺是那麼清晰,好像整個心髒都消失不見了一般。
於然依舊沿著公路,不徐不疾。只是,她的目標已經發生了改變。在快要到達下一個城市,也就是原地的目標的時候,她並沒有再行駛進去,而是選擇繞路,沿著城市的外圍,向著下一個城市進發。她的最終目標,無法克制地發生了改變。
尋找趙雪等人的事情被暫時地放在了腦後。
江楓的死亡,是那個神秘人的錯。那個人的死亡,也是那個混蛋的錯。是,那人是為了讓於然活著,才作為交換代價離去的。但是,要不是那個女人,要不是那個女人背後的阻止,不是那個神秘人,於然就不會死,而被封印在戒指里的咒術也就不會發作。
那個人,也就不會死。
歸根結底,於然是凶手沒錯。但是,那個人,同樣也是凶手。
新愁舊恨相繼,這里實際上,有一大筆賬要算。就這麼放過不管,顯然不是於然,不是火焰的性格。
如果說,水是生命之源,象征著生命與和平的話,火焰就代表著死神的鐮刀,象征則毀滅與戰爭。
人說,一個人是不能發動戰爭的。
這,也許只針對,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