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始至終惜字如金的余術此時竟然開口,他全然不顧其他三人的態度,只對白玉生抱拳行禮,道︰「鄙人余術。」
白玉生也回禮道︰「白玉生。」說完,便神情嚴肅的仔細看了看青儀,見她沒事,在看了看周圍的死尸,問青儀道︰「怎麼回事?」
青儀聳了聳肩,道︰「沒什麼事,不過是冤家路窄。」瞟了眼身後的余術,見他不動聲色並未要揭穿,也就放心了,繼續道︰「柳素帶人要截殺我,反倒自己送了命。」反正余術不說,她也就沒必要將自己放在嫌疑人中了。
白玉生嘆了口氣,道︰「師妹一個人很容易成為別人的靶子,不如跟我們一道,起碼初期也不會受到威脅,等到最後我們在各憑本事爭那第一之位。」
青儀卻是搖頭,道︰「師兄好意青儀心領了,但青儀一人獨處慣了,在一塊反倒不如意了。」
白玉生還想說什麼,青儀卻已經搖頭離開,但她沒走幾步,白玉生反倒是拉住了她,神色誠懇道︰「我知道這七絕嶺中有一處密地,藏有異寶,但以我一人之力斷不能得到那異寶,如果師妹願意加入,我們五人便可平分異寶。」
見青儀遲疑,他又道︰「我知道要取得異寶異常艱難,原本是不想讓師妹涉險于此的,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我也不想師妹錯過這次機會,師妹你且自己權宜,如若不想去,我也不會強求。」說的是誠然真切,看不出半分虛假之意。
青儀並未懷疑白玉生的誠意,卻不知那異寶是何物,萬一因為這個,反倒耽誤了大比,卻也是得不嘗失,一時間躊躇起來。況且他是如何知道異寶存在的,這七絕嶺已經在山門存在幾百年了,如若真有異寶,怎麼會留在現在。
抬頭卻見白玉生一臉期望,心中卻是無奈,當下一橫,便道︰「既然師兄如此說了,青儀願意與師兄冒這個險。」第一次因朋友要求答應了得不嘗失的事情,心中雖然忐忑,但看見白玉生那副喜出望外的神情,心中還是倍感欣慰。
然而一直呆在青儀身後的余術,見他們討論此事,並不打算參與,轉身準備離開,青儀輕喊一聲,道︰「余師兄不來麼?」如果確實危險的話,余術肯定是個強有力的助理,況且異寶不是那麼重要的話,青儀完全可以將自己那份送給白玉生。
她雖是這般想著,卻只听余術聲色平淡道︰「沒興趣。」說完,走了兩步,又轉頭對青儀說了一聲︰「再會。」她未曾听出這兩個字中的異樣,莫名的回了一聲︰「再見。」便跟著白玉生離開了。
而與此同時,躺在一顆大樹之上的林向天,突然警覺起來,他手中的玉璧亮了起來,代表青儀的那個號碼,一閃一閃的預示著青儀正身處險境。
林向天立刻行動,綠光閃過,人影已經消失了。
青儀卻並不知這一變動,她跟著白玉生,走了整整一個晚上,越走越發覺得不對勁,他們一行人已經出了七絕嶺大比的範圍內了,再往前走,便是禁入的深處了,但轉念一想,既然是異寶斷然不可能在伸手可得地方,否則早已變成他人囊中之物了。
摒除了疑惑,安心跟著白玉生繼續走,五人繼續走了大半天,其他三人對著異寶異常執著,雖然白玉生提議休息片刻,卻被三人異口同聲的駁回了,青儀也並不覺得有多累,休息不休息都無所謂。
白玉生走在青儀前頭,小聲道︰「這七絕嶺也並非想象中那般危險。」也確實,一直到現在都未遇見任何凶猛之物,但這正因為如此,青儀心中漸生一絲不安,這里不僅沒喲一個大型的妖獸,猛禽,就連普通的野兔、野狗之類的動物也未見一個,除了自己腳下發出的聲音,似乎就沒有別的聲音了,安靜的也太過了。
發現這點,青儀越發覺得這一路上有太多的異常,就在她要對白玉生說時,最前面的一人卻驚呼道︰「快看,我們要到了,前面便是了。」
青儀向前看去,果然看見一處圓形的山谷,谷中長滿了白色的野花,野花就像地毯一樣,將整個山谷都鋪滿了。雖然看似如此,但青儀卻清晰的感覺到這處山谷中的能量波動,想必其他人也已經發現,這個山谷周圍有陣法,卻不知是何陣法。
發現此處的弟子,興高采烈道︰「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們終于到了。」
「但這周圍有頗多陣法,卻不知是何陣法,我們如何過得去。」青儀問道。
那領頭之人看了眼青儀,笑意頓時僵住,片刻,他旁邊一人才道︰「師妹不必擔心,我對陣法頗有研究,這些陣法不過是些障眼法而已,對我們都不會產生威脅,你只管大膽向前進便是了。」
白玉生也道︰「師妹,听他便是了。」說話間,已經拉起青儀,往前走了。
然而走到離山谷只有一步之遙之時,青儀突然,甩開白玉生的手,這陣法絕對不是什麼障眼法,也不可能是天然形成的陣法,她只覺得陣法熟悉,方才才想起,這是她之前在書上看過的五行琉璃陣。
這五行琉璃陣確實對入陣之人沒有什麼危害,但卻能隱匿藏在陣中所發出的能量波動,外界不破此陣,根本發現不了陣中所發生的事情,也就是說,現在著個山谷不過是個幻像,其實里面真實是個什麼樣子,全然不知。
如果真如那人所說他對陣法有研究,如何能將區區障眼陣法,和這五行琉璃陣都分不清楚。
白玉生也被青儀嚇了一跳,但他還是站在青儀身邊,問道︰「怎麼回事?」
但方才說話那人卻一臉無辜道︰「師妹冤枉我了,這確實是障眼陣法。」說罷,他走進山谷,又走了出來,說道︰「雖然有障眼陣法,但卻沒有幻象,師妹若是不信自己走一遭便是了。」
青儀凝視著他,這一遭她斷不可能去走。但她身邊的白玉生卻向前大步走去,青儀來不及喊住,他已經走了進去,卻並未發現任何情況,卻是對青儀笑道︰「師妹太過謹慎了,確實沒有幻象。」
眾人都走進山谷,紛紛看著青儀,等她走進來,但青儀卻是遲遲無法邁出一步。白玉生嘆了口氣道︰「師妹,莫不是要我背你進來。」說著已經走到青儀身邊,彎起腰,真要背她進去了。
青儀繞過他,終于邁出步子,走進了山谷,確實沒有任何動靜,里面和外面看到的一樣,白玉生笑著跟在她身後,說道︰「我說的對吧,什麼都沒有。」
突然,青儀感覺全身一縛,竟然動彈不得,周遭環境也天翻地覆的發生了變化,滿地的百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一片荒涼之地,一棵巨大的枯樹直沖當空,頭頂的太陽也變得暗淡無光。
青儀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景象,反應過來之後直直盯著白玉生和其余三人,卻見白玉生被三人擋在身後,看不見其神情。
青儀全身上下包被一層黃色能量所包裹,根本不是他能掙月兌得開的。
而與此同時,在與青儀完全相反地方的林向天,也同樣被陣法困住,但困住他的陣法卻不是五行琉璃陣一般的幻陣,而是具有攻擊力的天羅冰晶陣。
此時的林向天已經將他的本命靈寶翎盆喚了出來,頓時漫天飛花,直接搗毀了陣眼,但他並未松懈下來。
在他搗毀陣法之後,一個清冷的聲音淡然而出︰「看來這登堂之中果然是藏龍臥虎的地方,一個已經到金丹後期的高手,我居然毫不知情。」
林向天對眼前的冷美人,冷哼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玉蓮師姐,真是罪過,毀了你辛辛苦苦設來陷害我的陣法。」
玉蓮對林向天之語並不動怒,雖然他是金丹末期,但終究沒能化嬰入室,根本不是她的對手。雖然不是她的對手,但林向天卻絲毫不懼,「不知我如何得罪了師姐,能讓您不顧身份,親自動手陷害于我。」
對林向天變著法的謾罵,她單手一翻,一柄細長之極的冰藍色長劍,月兌手而出,不再與他廢話,直接攻擊刺向他。
林向天手上翎盆頓時光芒大盛,一時間密密麻麻的粉色花瓣紛紛沖向玉蓮,空中彌漫著粉色的毒氣也隨著他的意念侵襲而至。
玉蓮臉色一冷,眼中盡是不屑,手上長劍光芒肆意,所有向她襲擊的花瓣都被突如其來的大水沖散,林向天腳尖輕啟,人已經到了半空之中。
玉蓮一臉驚異,只有到達元嬰期的修真者才能虛空飛行,但這林向天竟然也能如此,更加覺得此人不能留下來,手上攻勢更是凌厲,從她身後突發而出數十條洶涌的水柱,旋轉著沖向林向天。
以林向天的修為斷不能接住此招,無奈之下只能退開,卻猜不透玉蓮為何會突然來襲。玉蓮並不給他一絲思考的時間,身後的水柱,轉向又繼續向他攻來。
數招過後,林向天心中大驚,暗道一聲︰「遭了,青儀有危險。」他是通過那玉璧來到這里的,卻遇上玉蓮的陣法,這分明是調虎離山之計,暗自懊惱自己太過于大意了。
玉蓮卻是冷笑一聲,神色輕蔑的看著他,「晚了,你這時候趕回去,怕是只能看見你那青儀師妹的尸首了。」
而青儀卻並不知道林向天的處境,她只知道自己這次真是愚蠢之極了。
突然出現的鳳湘,打量著被困在能量之中的青儀,調笑的拍了拍她的臉頰,打量片刻後,卻是轉頭對身後的白玉生道︰「任務完成的了,你想要的異寶也給你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