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空曠的地下,只能听見青儀一路飛奔的聲音,在她走到一半的時候,就感覺到罪式那身毫不掩飾的殺氣,心中一驚,以為是罪式對她擅自離開而動怒,當即,飛奔著向黑晶石那邊。
一開始追擊雪姬的時候,並不覺得這里有多遠,但現在,她很不得直接瞬移過去。
喘著氣跑到黑晶石跟前之時,恰好看見罪式筆直的站在那里,背對著她,青儀站定,調整氣息,喊了一聲。
罪式緩緩轉過來,臉上並不是青儀以為的怒容,雖然不明顯,但她還是看出他臉上呈現出的安心。這時青儀才發現,他年齡也不過十四五歲,卻沒有少年應有的活泛,稚氣全月兌的他,深邃的眼眸中總是帶著讓人捉模不透的悲傷。
罪式見到青儀,一直緊繃著的身體,終于放松下來。但他的臉色也立馬變了,冷聲道︰「你為何不呆在黑晶石中修煉!」
青儀見他臉色變了,嘆了口氣,將雪姬來過的事情告訴了他,當然,天都的事情並沒說,這件事總得有人善後,誰讓罪式來的這麼及時呢。
罪式淡淡點了點頭,走進她身邊,聲音平淡的沒有一絲波瀾,問道︰「沒受傷吧。」說罷,便上下打量著她。
青儀點了點頭,自己走進黑晶石之中,實力越高,她逃生的機會就越大,既然魔御門提供了這麼好的條件,那也決不能浪費了。
就在青儀一心修行的時候,逃出去的雪姬卻在四處奔波,她貴為公主,雖然沒什麼地位,但從小到大也算是養尊處優的狀態,大家都忌憚魔御門門主的威嚴,不敢得罪她,哪里吃過這種悶虧。
雪姬這天打扮的異常艷麗,錦衣華袍,金釵鳳冠,盡顯嫵媚,她帶著兩個丫鬟,一路搖曳著離開了自己的殿門。
踏上湖上的拱橋,湖上泛著一片青煙似的薄霧,遠望微山,只隱約辨出灰色的山影,雪姬蹲子,在湖中照了半天也沒看見自己的倒影,便向身後的兩個婢子問道︰「今天我打扮的美嗎?」。
「公主風華絕代,如何打扮都是美的,今日之風采讓那九天玄女見了都自愧不如。」身邊一個穿著女敕黃衫子的婢女立刻接話說道。
雪姬嘴角上挑,看著她,「你這婢子道是會說話。」
一行人走出小湖,踏上鎏金馬車,整整行了兩個多時辰,才到地方,下了馬車,抬頭就能看見一面高聳著的牌坊,牌坊上正寫著︰求得真我,四個大字。
牌坊上設有結界,只有身為魔御門修真者的雪姬可以進去,其余兩個普通凡人皆在門外等候,走進牌坊,入目的便和外面看見的截然不同了,雪姬長袍拖地,緩緩走進。
入目而視的是一棟異常高大的宮殿,殿門口站著兩排穿著統一,手持兵械的修真者,雪姬剛走到門口便有人上前問話︰「不知公主殿下前來何事?」雖然話語恭敬,但來人臉上卻沒有一絲恭敬之意,既不下跪也不鞠躬。
雪姬似乎也習慣這番對待,只是淡淡道︰「我前來是為何殷長老的,不知可否通告。」
來人心中暗道︰「你專門跑來何殷長老的殿上,不找他還能找誰。」雖然心中這般想著,但畢竟雪姬也是門主親生女兒,雖然不招門主待見,但也是貨真價實的公主,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也不敢太造次。便點了點頭,說了聲︰「公主稍等。」
雪姬便站在外面等候著,半響之後,那人才出來,拱手對雪姬道︰「公主來的不是時候,長老剛剛閉關,無法相見,還請回吧。」說罷,也不等雪姬開口,轉身離開了。
雪姬知道何殷肯定沒有閉關,門主已經召集長老在半月之後集合,這個時候怎麼會閉關呢。不等她向前踏出半步,門口兩邊手持兵械的弟子,紛紛亮出兵器,對著雪姬。
雪姬咬了咬下唇,跺了跺腳,憤然離開。
出去之後她並沒有回去,而是繼續向前,魔御門一共有六位長老,雪姬一個個試了過去,前三位都閉門不見,終于到最後一個,他是長老中修為最低的,口碑最爛,為人最差的一個,卻是願意見雪姬的。
從寫有︰大徹大悟,的牌匾中走進去,入目的是金碧輝煌的大殿,接待她的是個賊眉鼠目的人,沒等多長時間,一個身穿金袍,滿面紅光、大月復便便的白臉胖子,惦著肚子走進大廳,雪姬起身相拜,盈盈道︰「白鶴長老安好。」
那白鶴隨意擺了擺手,並未坐在主座上,而是坐在雪姬身邊,笑著問道︰「不知公主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雪姬剛要開口,卻是看了眼站在一旁賊眉鼠眼的男人,白鶴立即會意,揮手讓那人出去。
等房間只剩下兩人之時,雪姬對白鶴輕笑一聲,將大廳的金門都關住,她轉身站在門口,陽光從窗縫中射出一道道白色的射線,她逆光而站,張開雙臂,宛如天神降臨一般。
白鶴瞪大眼楮看著她,陽光映著她的皮膚,皓如凝脂,晶瑩剔透、珠圓玉潤。臉上微施粉黛、卻是盛顏仙姿,宛如畫中嬌,風流蘊藉、般般入畫。
那雙暗含秋水、撩人心懷的眼楮毫不掩飾的情愫盯著白鶴,嬌女敕的朱唇微啟,含嬌媚笑道︰「白鶴,我今天美嗎?」。
白鶴被這一聲听的腿都酥了,連忙應道︰「美,公主之貌,只能天上有,地下難得幾回見啊。」
雪姬廣袖一會,舞步生輝,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婀娜多姿,柔美飄逸。一小段舞蹈下來,白鶴竟是看呆了,雪姬心中卻是暗罵道︰「我特意為罪式長老準備的鳳鸞霓裳舞,今日讓你看了真是糟蹋。」但臉上依舊媚笑連連,媚眼勾魂。
白鶴一臉痴迷的走上前去,一把摟住嬌麗蠱媚的雪姬,油光滿面的大臉,貼近雪姬,扯下她身上繡著金鳳的紅袍。
雪姬輕呼一聲,一把推開白鶴,正想撿起地上的長袍,卻被白鶴攔腰抱起,大笑著朝里面走去。
雪姬臉上的驚慌一部分是真的,另一部分卻是裝的,她斜著眼角,掌心一翻,一塊召喚的玉佩就出現在手中。輕輕一用力,手上的玉佩便被捏的粉碎。
白鶴卻對此沒有感覺,火急火燎的將雪姬放在床上。雪姬用手肘撐起腦袋,側著身子,玲瓏有致的曲線綻露無遺,嬌聲媚語道︰「還穿著衣服干什麼,趕緊月兌了吧。」
白鶴聞聲,心神陶醉,不管不顧就將身上的衣服撕扯的一干二淨,笑呵呵道︰「公主,真是貼心。」
雪姬看了眼門外,見沒有動靜,心頭急躁起來,眼神飄忽,對白鶴道︰「不知你這里有沒有備酒呢,我突然有些想喝酒了?」
但白鶴卻已經爬上了床,勾起雪姬下巴,笑道︰「喝什麼酒啊,我保證讓你待會比喝酒更陶醉。」
雪姬見他撲過來,尖叫一聲,眼淚猝然落下,死命想要推開他。
與此同時,四名身穿黑衣,腰纏紅絲的男子出現在白鶴殿門前,外面那個賊們鼠眼的男人見四人現身,卻是恭恭敬敬的將他們攔在門前,小心翼翼道︰「不知各位大人突然造訪,有何貴干,長老正在里面會客,恐怕不方便接待。」他心中忐忑,這些人可都是門主親自訓練的心月復,有著門主親御的特權。
四個黑衣人,皆面目表情,那身木然的氣質像極了余術,他們不理會擋在門口的男人,徑直向前,剛一推開大門,一聲聲淒慘無比,哭喊震天的聲音全然入耳,在夾雜著白鶴婬意的笑聲,讓人遐想連連。
賊眉鼠眼的男人看了眼落在地上的長袍,咽了口口水,頓時明白發生什麼事了,但四個黑衣人臉上沒有一絲動靜,順著聲音走進內堂,床上透明幔帳飛舞,能看到里面混亂的景色。
黑衣人毫不忌諱,掀開幔帳,暗淡的眼楮盯著白鶴,一字一句說道︰「強暴公主,殺無赦。」
白鶴手中一翻,一套新衣服已經套在身上,因為慌亂衣服也穿的七扭八斜,一張大白臉上滿是虛汗,滑稽極了。
而在一旁的雪姬,哭聲由震撼天地,變成了嚶嚶啼啼,抽噎的拿出一套完好的衣服,慢慢的套在身上,下床站在黑衣人身邊,雖然依然抽噎,但聲音卻寒冰一般︰「殺了他。」
黑衣人領命,瞬間消失在房間,白鶴渾身都冒著虛汗,四個元嬰期的高手,他也不過元嬰期,如何能敵得過,而且這些專門訓練誓死效忠門主一家的死士,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白鶴「撲通」一聲,跪在雪姬跟前,抱著她的大腿,哭喊著求饒︰「公主殿下,我方才是練功走火入魔,昏了腦袋,我是無意冒犯您的,您大人大量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雪姬仰著頭,看都不看他一眼,對著眼前的空氣道︰「動手吧。」
白鶴嚇得臉都白了,死死抓住雪姬的大腿,嘶吼著︰「求您別殺我,您讓我做什麼都行,讓我給您當牛做馬都行,求您了,別殺我,求您了……」
雪姬嘴角微微勾起,卻是一臉無辜的看著趴在腳下的白鶴,問道︰「你當真的是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