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高大恢弘的大殿中,八個懸在空中的黑色晶石上,坐著七位修真者,其中六位便是魔御門中的六位長老,修為皆在元嬰期之上。
而最中間身穿火紅色錦袍的男子,便是魔御門的門主︰聖堂。
在聖堂身邊還有一位身穿黑衣華服的中年男子,蒼勁的臉龐中帶著幾分陰狠之色,即便是他靜靜的坐在原地,也讓人覺得冰冷異常。
而此時八人皆是面色嚴肅,在這宏偉厚重的宮殿中,凝重的氣氛縈繞不散,聖堂門主一眼掃過眾人,朗聲道︰「因為事情突發,才提前議事,應該沒打擾諸位清修吧。」
眾人皆抱拳搖頭道︰「不敢、不敢。」
「知道為何召集諸位麼?」聖堂門主環繞眾人,大家都點頭皺眉,看來確實不是什麼好事情。
「天宗門的門主天宵子昨日突然破關而出,突破了出竅中期到達出竅末期,如此一來,天宗門就有兩個出竅末期的高手。」聖堂說罷,看了眼罪式,「你殺了他們兩個元嬰中期的長老,還打傷他們的少主,這次,他們斷然不能放過這件事,對此,你有何想法啊。」
罪式臉上並未有任何驚慌,淡淡掃了眼眾人,最後將視線定格在聖堂身邊的黑衣人身上,片刻才道︰「關于此事,屬下確實有一計策,但此計關系重大,成功了,天宗門將毀于一旦,一旦失敗,我們將會損失滿靈根。」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驚,一直凝神不動的黑衣人,臉色也變得異常,不等聖堂說話,他搶先問道︰「是何計策,說來听听。」
被搶了話的聖堂,臉上閃過一絲不滿,但隨即消失不見,也附和道︰「對啊,罪式,你且說來听听。」
罪式等兩人說完之後,點頭說道︰「天宗門此番實力大增,必將會接受各派恭賀,但對于已到出竅末期的修真者,即便是一些修真至寶也用處不大,唯一對他有用的便是滿靈根,而我們大可將滿靈根送出去。」
「胡鬧!」話還未說完,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頭就呵斥道︰「滿靈根可是我們傾盡全力為門主準備的,豈能這般拱手相讓!」
他一說完,隨即就有一串的呼應聲,除了白鶴額頭上的汗珠,密密麻麻的往出冒,如果真個計劃真要用到滿靈根,那門主要是發現滿靈根不見了,定然會嚴查,到時候極有可能把自己牽扯進來。
隨即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而罪式也不在說話,聖堂擺了擺手,大家頓時安靜下來,他說︰「听罪式長老講話講完。」
罪式接著說︰「用滿靈根突破出竅期,目前只有九黎城的文昌君成功,而文昌君自從成功之後便又開始閉關不出,所以滿靈根是不是確實有效,誰也不能確定。」
「如果,天宵子用了滿靈根非但沒有效果,反而身亡,這也不關我們的事,一旦天宵子身死,天宗門也無可懼。」
「啪啪啪……」罪式剛一說完,聖堂便拍起了手,「好計策,夠膽識。」
而在聖堂身邊的黑衣人見他拍手叫好,也是笑道︰「既然門主覺得罪式的計策尚好,那便讓他統領這次的計劃,一定會讓您再次滿意的。」
「不。」聖堂卻出乎意料的拒絕了,他虛空踏步走向罪式身邊,淡淡道︰「罪式長老為門中之事操勞過多,應該多關心關心自己的修為了,這次計劃就由何殷長老統領,斷不可讓我失望!」
「是!」一個面容堅毅的中年男子,虛空跪地領命。
「門主,此時還需您好好考慮考慮,這件事關系重大。」聖堂身邊的黑衣華服男子臉上泛起一層寒意,聲聲緊逼著聖堂。
聖堂無視他的威脅,負手傲然站立在虛空之上,字字頓挫道︰「罪東雲,這里是我魔御門,不是你們罪生門,這里的事我說了算。」
那叫罪東雲的中年男子,眼生恨意,卻不過一閃而過,立刻轉變成歸順之態,和聲道︰「門主誤會了,我不過是怕何殷長老一個人無法完成此次任務,既然門主如此堅持,那東雲也不敢多言。」說畢,卻是給了罪式一個眼色。
議事結束,罪式按罪東雲的暗示找到了他。
罪東雲坐在縈繞著紫色霧氣的寶玉石台上,手中正端著一杯碧綠的美酒,見罪式進來,點頭道︰「來晚了。」雖然說他來晚了,但話語當中卻沒有一絲責備,像是長輩親切的問候,這態度卻和之前大殿上截然不同。
罪式臉上沒什麼表情,淡淡應了一聲,問道︰「大人喊我來有何事?」
罪東雲一口氣將酒喝下,旁邊立即有人端著盤子,走上前來,他將酒杯放在盤子上,起身走向罪式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給你說過了,以後別叫我大人,听著怪生分的,喊我叔叔吧,小時候不都是這麼喊得麼。」
罪式點頭,又問了一遍︰「叔叔喊我來有何事?」
罪東雲臉上的柔情淡了幾分,盯著罪式,緩緩道︰「這次的計劃,為何你不與我商量就擅自決定?」
罪式抬頭看了眼他,淡淡道︰「我覺得沒必要。」
「沒必要?」罪東雲小聲念了一遍,突然大笑道︰「沒必要,確實沒必要,我的小式兒長大了,能替叔叔分憂了,我果然沒有看錯你,要是哥哥嫂子還活著,肯定會很欣慰的,只是可惜了罪儀了,那麼好的資質,卻看不清形勢,白白枉送了性命。」
那罪東雲邊說邊看著罪式的臉色,見他臉上沒有任何波瀾,暗暗勾起嘴角,鼓勵似地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從今天起,你有新的任務了。」
罪式低頭听著,罪東雲道︰「聖堂似乎已經忘了他的身份了,對于這種人,你知道該怎麼做。」
「明白。」罪式領命道。
罪東雲又道︰「我的人手隨你調動,可不要讓我失望。」
罪式點頭,隨即立刻消失在原地。
而此時,罪式的計策已經成為魔御門最高密令,而執掌這次行動的何殷也第一時間來到關押青儀的地方。
青儀可是這次行動的關鍵人物,而且在她身上也得做一番精密工作。
但這些事情作為身體才剛剛恢復巔峰的青儀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轉著點,她此時認真的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自稱是魔御門長老何殷,接管罪式事務的長老。
對于此人的突然出現,青儀心中第一個想法就是︰罪式生氣了,不管她了。
隨即立刻拋棄自己的想法,太不合常理了,她居然有那麼一絲期待罪式出現,一向自詡獨立性極強的她,什麼時候對一個人這麼依賴了。
何殷剛毅的臉上不苟言笑,就像看物件一樣看著青儀,對于這種眼神青儀早已經習慣,她並沒有先說話,突然換了看管自己的人,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她在等著何殷解釋。
「從今天起,你不用再血晶還原陣中修煉了。」
而那何殷沒有向青儀解釋任何事,就在青儀剛意識到修行的重要性之後,突然告訴她,不用再修煉了,不得不說,青儀突然對眼前這個人不爽了。
「從現在開始,你將接受我的訓練,半個月後,你會被送往天宗門,你的目的就是刺殺天宗門的門主天宵子,將他引進埋伏圈。」何殷自顧自己說,完全不管青儀已經扭曲的臉。
青儀索性坐在黑晶石之中,舌忝了舌忝嘴唇,她開始問道︰「你是說,從今天起你要把我訓練成殺手,來完成你們那些不可告人的勾當。」
何殷點了點頭。
「那如果我成功幫你們完成任務,能放了我嗎?」。
「不能。」
「能讓我在黑晶石中修煉七八年嗎?」。
「不能。」
「能給我換個地方嗎?」。
「不能。」
「能讓你們的雪姬公主當眾月兌光然後被我殺死麼?」
「不能。」
「能讓我向外求救麼?」
「不能。」
「能讓罪式給我道歉麼?」
「不能。」
「那好吧,你回去吧。」
「不能。」
「那你說個你能的。」
「我能訓練你直到有能力殺了天宵子。」
青儀伸了個懶腰,從兩儀戒中拿出一床被子,蓋在身上,對何殷道了聲︰「晚安。」便鑽進被子,誰也不理會了。
何殷眉頭輕跳,他從來沒遇到過那個被魔御門關押的靈奴,會這麼囂張,心中不禁想到︰「罪式到底是怎麼制服她的。」雖然這這樣想著,但對于一個身經百戰的長老來說,青儀的所作所為還不能讓他束手無策。
掀開青儀的被子,不管她同意不同意,直接拎起她,朝著已經選好的訓練場地走去。
青儀被他拎在手中,卻是一臉無謂道︰「我數三聲,你要是不把我放進被子里,我就讓全身經脈逆流,毀了靈根。」
何殷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敢。」
「那你就試試。」說罷,已經開始數了,「三。」
何殷依然拎著她往前走。
「二」
何殷的腳步慢了些。
「一」
何殷停下來,看著她。見她真的將經脈逆流,瞬間,嘴角就已經泛出鮮血,何殷心中一驚,瞬間就到了黑晶石中。
青儀躺在被子上,卻是笑著擦掉嘴角的鮮血,「想要讓我為你們辦事,沒有足夠的好處,我可不會吃飽了撐的陪你們玩。」
「那你想要什麼好處?」何殷雖然生在魔派,但他出生名門,哪里和九歲的小丫頭片子打過交道,更別說一個會耍無賴的丫頭。
「這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