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然做範醫師關門弟子的儀式,一切依從古禮。
余女乃女乃先請西余村德高望重的長輩去範家說項,然後請出名的風水師傅挑選吉日,這一步倒是省略了,自古醫卦不分家,範醫師本就是相術方面的大師,看日子對他來說是小意思。選好日子,備好拜師所用的禮物,余女乃女乃和余然換上新衣,帶上拜帖和拜師禮前往範家。
到了範家,範醫師先領著入範家祠堂,祭拜範家先人,上香稟明余家第二十三代子孫余然將拜範醫師為師,然後回堂屋,範醫師和範師母入上座,余然下跪,以三跪九磕的大禮,表示她拜入師門的決心和恆心。磕完頭,余然奉茶,獻上親手制作的衣物點心以及拜師貼,範醫師和範師母分別遞上一個沉甸甸的紅包,並各自勉勵幾句。
拜完師祖師傅師母,就該輪到範家的族親以及諸位師伯師叔師兄師姐了。
幸好余然之前繡的那些香囊荷包並沒賣出去,不然她這回可就當眾出丑了。
磕頭、拜見、奉茶、送禮、收回禮,一來一往,到最後一個頭磕完,余然的雙腿都感覺不是自己的了。與余家世代單傳不同,範家人丁興旺,光今天來參加拜師宴的就足足有百多人,別提那些分散在五湖四海的族人和弟子了。
範師母高興的說,等過年範家人齊聚時,她要帶著余然一個個去收禮。
余然聞言,眼角直抽,很想對範師母說,師母,你饒了我吧。
余女乃女乃坐在堂屋一角,眼圈微紅地看著屋子里的熱鬧,看著範師母緊緊摟著余然,把她當親生女兒疼愛的情景,空落落,漂浮了半生的心像是找到歸處,她的一輩子算是要結束了,但她孫女的一輩子才剛剛開始。有範家的相助,她也不怕和兒媳婦針鋒相對。
余然是余家唯一的希望,她什麼都能讓忍,惟獨不能容忍兒媳婦將余家重新振興的希望帶走!
吃完飯,前來參加拜師宴的賓客紛紛道別,余然作為新出爐的關門弟子,听從師父吩咐,緊隨在兩名師兄一名師姐的身後送客,听到她甜糯不失天真童趣的送客詞,師兄師姐忍俊不禁,想起她送的拜師禮,心道,師傅這關門弟子還真是收得實惠。
送完賓客,余然小拳頭忙不迭捶捶酸痛乏力的雙腿,趁人不備,丟了一粒恢復精氣神的培元丹入嘴,少刻,體力和精神力恢復到最佳值。正好師姐來喊她,余然應聲,進入範醫師不讓外人進入的書房,繼續聆听師傅的金玉良言。
大概事先被範師母私下敲打過,範醫師臉上的表情是難得的和顏悅色,看得其他三位弟子心驚膽戰,因為在三人印象里,師傅一旦表現出和顏悅色的一面,那表示他們三個要倒霉了。余然倒是習慣範醫師慈祥的一面,沒對他刻意表現的親近有任何不適應的現象。
見她適應良好,其他三位弟子也漸漸安下心,表現出各自在領域里相應的非凡氣度。大師兄在京城某大醫院當院長;二師兄則在海城家喻戶曉;三師姐的攤子不大,就一小打小鬧的私人美容院,專門賺富婆明星的錢。
與對前三位弟子的嚴苛要求不同,範醫師對余然的要求很低,也就藥房里普通學徒的水準,拿到方子,能看懂,不會出錯,至于望聞問切針灸什麼的,範醫師語氣和藹地說,能學就學,不能學也不用浪費精力。
余然听了,心底愈發感激範醫師夫婦倆。
她心里也清楚,余女乃女乃和她媽爭奪撫養權,兩人得到的幾率在五五之間。不過,法院方面也會對當事者雙方的撫養能力進行評估,再嫁的余媽媽的撫養能力比賣繡品為生的余女乃女乃更讓法院方面信任。
範家,就是這場官司的唯一變數!
大好的日子,範醫師也不想掃了四個弟子的雅興,囑咐了幾句,就散了。
三師姐常弄歡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余然的小胳膊,拖到廂房里,笑嘻嘻地拿起紙筆,起草了一份商業合同,推到余然面前。
余然低頭,從上到下仔仔細細掃視一遍,合同的條款很簡單,也就是請余然給她定時提供一批香囊荷包,充當美容院送給客人的禮物。看完,余然不說話,默默等待三師姐的下一步攻勢。
看她不答話,常弄歡誤以為她害羞,看不懂條款,再者她一早就跟範家人打听好了,知道余家家境困難,急需用錢。她想了想,笑著拿起合同,態度真誠自然地夸贊並請求。
「小師妹那,你知道師姐的美容院走的是高端路線,來的客人都是見慣大場面的人。師姐看你做的香囊荷包比市面上賣得精巧別致多了,就連里面用的香料也比那些人用得心細。你看,師姐的要求也不多,只要你每月提供一百個。當然師妹你若是能多做,師姐也一並收下。你看價錢每個給你一百,成不?」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先打親情牌,後誘之以利,在這大多數人每月工資幾百的年代,一月一萬,可算是高收入了。
余然沉默不語,腦子里權衡利弊,目光觸及常弄歡焦急的眼神,想起範醫師範師母的恩情,她心一軟,眉眼彎彎,語聲甜糯地應下︰「好,三師姐。一月一百,每月初一的日子,你派人來我家取貨。」
「太好了!我把定金先給你。」生意談妥,常弄歡很慷慨地從包里掏出一疊人民幣,塞進余然口袋。這時,她才有興致打量自家新出爐的小師妹。
這一瞧,常弄歡驚呆了,雙手捧著余然的小臉蛋,兩眼放光,不住贊嘆︰「這眉毛長得真好,這眼長得真好,這鼻子長得真好……這湊到一起,讓我想想,形容美人最出名的那首詩。」
「洛神賦。」余然掙月兌不了,悶悶提示。
「不對,那首不算。我老師說,寫美人最地道的要數《陌上桑》。我覺得小師妹長大了,大概也像那首詩歌里描繪的那般——」
常弄歡一把抱起余然,手舞足蹈地滿室轉圈朗誦︰「行者見羅敷,下擔捋髭須,少年見羅敷,月兌帽著帩頭。耕者忘其犁,鋤者忘其鋤。來歸相怨怒,但坐觀羅敷。使君從南來,五馬立踟躕,……使君謝羅敷︰‘寧可共載否?’……」
余然啞然無語,自此對常弄歡的拜訪,敬謝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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