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涼風徐徐,陽台上爬滿了香氣濃郁的薔薇花,林子靖背靠藤椅,若有所思地望著布滿繁星的蒼穹。
在他的身旁,余然眉笑顏開地趴在藤編圓桌上,手里拿著他用細毫筆手工描繪的十二花客書簽,一張張把玩。打算過段時間以這套書簽為繡稿,繡一座十二扇的繡屏,讓三師姐常弄歡找個款爺或富姐賣了,然後好去海城買房子。
林子敬瞧見了,心里感覺很不舒坦,用鼻子哼氣一聲,怪聲怪氣的譏嘲︰「十二張換四張,這筆買賣怎麼算都虧不了!」
「你晚上的香辣龍蝦是不是吃多了?」火氣這麼大!
余然眼梢一挑,定定地瞅著林子敬瞧了會。在他忐忑不安的一瞬,她忽然一笑,就像遮雲蔽日的天空,突然間雲破天開,金光乍瀉,美麗至極。
林子敬驀地看呆了,暗道,這死丫頭年紀雖小,但已經是十足的美人胚子了,那一身藏在長衣長袖里的雪膚更是惹人遐想連篇。等過幾年去海城上高中,家里的門檻大概都會被人踏破?
一想到她對別的男孩子笑意盈盈的畫面,林子敬心里愈加不舒服,狠狠瞪了眼半點沒把他瞧在眼里,轉頭和哥哥林子靖討論如何用色的余然,不住月復誹︰長得再漂亮也跟那女人一樣,是專門勾引人家老公的狐狸精。
他心里這麼想,眼底卻閃過一絲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的溫情。
專注和林子靖討論繪畫技巧的余然非常美麗,眼神專注富有感情,仿佛她手中的十二花客書簽就是她深愛的人一般,半點瑕疵都不能留。
林子敬不懂繪畫,看見倆人把他摒除在外熱烈討論的場景,酸水直泛,眼光瞅到晾在一邊的藥碗,頗有兄弟情誼地催促︰「哥,你藥還沒喝呢?快點喝吧。等冷了,會更苦的。」
林子靖溫和地看了眼心虛不安的弟弟,伸手端起藥碗,喝了口,味不太對,好像苦了不少,眼角的余光不小心窺探到余然眉梢眼角忽然染上的絲縷笑意,林子靖心下恍然,屏住呼吸,咕嚕咕嚕一口氣灌下。
藥碗剛放下,一碟夏季不常吃到的松仁粽子糖遞到眼前,晶瑩剔透的琥珀色三角粽形糖果,疏落有致地點綴著乳白色的松子肉,順著如蔥白樣鮮女敕的指尖看過去,少女的笑顏一如即開即謝的曇花般美麗動人。
林子靖心念微轉,撿起一顆剛要入口,弟弟林子敬搶先一步拍桌而起,氣勢逼人地喝問︰「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是不是在我哥的藥里做手腳了?不然你怎麼會弄粽子糖給我哥吃。」
以前喝藥從不給,今天如此反常,肯定是在湯藥里做手腳了。
「良藥苦口利于病。」懶得與人爭執,簡簡單單丟下一句俗語,余然挑了一粒丟進口中,收拾下自己的東西,在轉身回房,上鎖,留下一縷神識,進乞巧殿繡她的十二花客繡屏。
沒預料到自己激烈的抗議得到卻是一場雲淡風輕的冷處理,林子敬雙手握拳,氣得臉紅脖子粗,沖過去乒乒乓乓砸門︰「余然,你給我出來,給我出來……」
一直清楚自家弟弟跟余然面和心不合,三天兩頭就會挑起一場唇舌之戰,失敗者通常都是性格火爆的林子敬。在家里還會收斂幾分的林子敬,到了余家後,偏偏每次都壓不住自己的脾氣,余然不計較,不代表余女乃女乃心里有同樣的想法。
那位老女乃女乃這幾天看他弟弟子敬眼神就像是在看陌生人,平靜得猶如暴風雨前的天空。
林子靖苦笑,抬頭輕喝︰「子敬,回來。」
身體不好的兄長發話了,林子敬只得按下滿腔的怒火,坐回原位,恨恨道︰「哥,你怎麼能縱容她做這種事?太過分了。這死丫頭跟她媽一樣,不是好東西。她媽害死我們媽,她又想害死你……這筆帳,我早晚會找他們母女倆要回來。」
此時此刻的林子敬完全失去了平日的熱情爽朗,滿嘴惡毒的詛咒。
「子敬,不許胡說。」
林子靖面色一沉,斥責︰「這藥我喝了十多年了,她有沒有在藥里動手腳,難道我聞不出來嗎?還有……」他頓了頓,有些難以啟齒,猶豫一下,說下去︰「媽媽她是自作自受,與秀麗阿姨無關。」
「你胡說!女乃女乃明明說是那姓李的狐狸精勾引爸爸,害得爸爸離家住到部隊里,媽媽整天落落寡歡,身體沒養好,才難產。」林子敬脖梗聲音粗。
「不是的。是爸爸識破媽媽的欺騙,一怒之下住進部隊,並打了離婚報告。媽媽得知後很生氣,搶了汽車鑰匙開去部隊找爸爸,路上遇了車禍,早產了。」
林子靖不忍心打破弟弟心目中媽媽美好的形象,但有些事現在不說破,今後的傷害更大,甚至會害了弟弟的一生幸福。心里更明白,因為他有先天心髒缺陷,爺爺女乃女乃把林家的希望全寄托在身體健康的弟弟身上。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弟弟是非不分,任人糊弄擺布。
「不是的,女乃女乃不會騙我的,不會騙我的……」林子敬猛烈搖著頭,無法接受哥哥給的答案。
從小到大,媽媽林雪茵在他的心目中是這世界上最溫柔最美麗的女子。然而現在哥哥卻告訴他,這一切不是真的,都是視他如寶的女乃女乃編造出來的謊言,讓他如何能接受?
「是爺爺親口說的。」林子靖閉上雙眼,落下最後一記重錘。
「不——你們都在騙我!」
林子敬掀掉桌子,沖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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