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派排位賽第二場的比賽,和衣沒機會觀摩,她的導師布置了緊急任務,讓她一起去外地學校做手術報告,原本安排的同學臨時有事,何祈便做了替補。
等她再上線時,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了。
和衣再次上線時,已經是排位賽後第二天了。
長安城的黑夜,星光璀璨,和衣仰頭看了好一會兒天空,才慢悠悠地蕩入店鋪里。
她的好友欄里一片灰白,現在正是酣睡的時候,四周靜悄悄的,有著白天所看不到的寧靜的美感。
和衣先進了釀酒室。
開業那天釀下的桃花釀四種酒都已經是100的狀態了,至于一枝醉,還需要幾天才能釀好。
把桃花釀、芙蓉酒、翡翠綠枝酒都取出來,放到倉庫,百花醇則取了一半放進包裹里,等天亮了給萬福樓送過去,一半也放在店鋪里頭賣。
刀落的武器裝備走高端路線,價格貴,數量少,質量優。
和衣的酒,則是各種價位混雜,雖然談不上多便宜,但是百花醇的價格並不算昂貴。
和衣看著擺滿了兩間店面的物品,微微蹙眉。
品種還是少了些。
可暫時也只能這樣了,他們也沒有其他熟悉的生活技能玩家,總不能隨便找人來進貨。
至于她手頭上的另外幾張酒方,她並不打算那麼快推出,總得保證第一批酒的銷售黃金期,太快推出,等到以後,她就沒新貨可賣了。
等和衣從釀酒室出來,天色已經蒙蒙亮了,看看時間,和衣便先開了店鋪,往萬福樓走去。
高級掌櫃的日薪卻是也貴,半夜里又沒什麼客人,他們商量後,便設定了午夜十二點關門,八點開門,省一些經營成本。
萬福樓就在三條街上,從明月街走過去並不太遠。
雖然是游戲里,清晨的空氣卻也清新宜人,街上的行人不算多,和衣索性慢騰騰地晃悠過去。
正要走出明月街,轉到三條街去時,和衣余光突然瞄到一個人影,便停住了腳步,微笑地看著對方走近。
嶄葉看著街邊的和衣,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容,又很快隱沒了。
他的雙眼直直地盯著和衣,眼里的熱度滾燙,心里焦急地想快點縮短彼此的距離,卻又在下一秒冷卻下去。
昨天周日,結束了排位賽後,他便下線回父母家了。
一個星期一次的全家聚餐,如無要事,是不能請假的。
吃完飯,兩兄弟在院子里閑聊,不知道怎麼就提前穆承風前段時間出差的事情了。
雖然明知道不應該,穆承予還是多嘴問了句︰「有沒有過去看看何祈?」
說完,不知道是因為懊惱還是什麼情緒,他便閉緊了嘴巴,轉過頭,視線移到了院子中的薔薇花上,仿佛那些花有多麼動人,夜色中,花瓣輕顫,他卻連這叢薔薇花是什麼顏色的都記不起來了。
臉上的表情是漫不經心,可耳朵還是靈敏地豎起,深怕漏下一星半語。
他也不鬧不清楚,自己是希望肯定還是否定的答案,直到穆承風笑呵呵地回答︰「當然去了,祈祈還陪了一整天,帶我好好逛了逛。」
當時,他的臉上似乎還擠出了笑容,心卻一下子沉了下去。
自從何祈告訴他要出國留學,不算游戲里的相處,他們就再沒見過面,而穆承風,就算只出差幾天,也知道擠出時間去看何祈。
她,應該是很高興的吧。
看著穆承風溫柔和煦的笑容,穆承予的心里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何祈等在機場,焦急又期盼地看著出口的模樣……
嶄葉的腳下幾不可見地一滯,又很快回過神來。
不該想的就不要肖想。
這里不過是游戲,沒有距離……沒有,穆承風……
嶄葉原本計劃著出國一趟的心思慢慢沉了下去。
見與不見,又有什麼區別?
不是真正想見到的人,他與其他人,又有什麼區別?
嶄葉覺得心底泛起了習慣性的疼痛,這種疼,已經好幾年了,每每浮起,他就壓下,卻不知道也許什麼時候就爆發了。
這樣,其實不好。
兩個人,他都不想傷害。
十幾步外,和衣對著他,露出一個清澈的淺笑。
有些平凡的五官上,帶著他非常熟悉的狡黠,淺淺笑著,卻動人心魄。
嶄葉咬著牙,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睡不著,早早上線,不過是為了找件事做,上了線,卻又不由自主地走向和衣的店鋪。
沒見面,心里滿滿的都是思念,見了面,他卻開始膽怯了。
當一切蒙在他們之上的紗布被撕破,他又該以怎麼樣的態度面對和衣?
「恭喜了哦,第一呢」見嶄葉皺著眉,不說話,和衣只以為是昨天的比賽並不盡人意。
「什麼?哦。嗯。」嶄葉冷冷地回了一句,不知道是精神不好,還是不耐煩應付,也不看和衣,立在和衣面前,神情卻有些冷淡。
和衣微微蹙眉,她還以為嶄葉這麼早過來,是來店鋪找她的。
「我去萬福樓。你去嗎?」。和衣臉上的笑容不變。
「我是去找侯爵的。他估計在萬福樓。」
嶄葉仍舊不看她,說完便自顧自地往萬福樓方向走去。
和衣斂下笑容,心底有些疑惑,她上次下線前明明還好好的啊?
昨天是周日
和衣猛地想到,昨天應該是穆家雷打不動家庭日,如果穆大哥沒有出差,他們家四個人應該是聚齊了的。
想到這里,和衣恍然大悟。
這丫,昨晚上指不定又被他大哥給刺了
和衣在他背後狠狠地瞪眼。
他光長那麼大個兒,就沒長腦袋了呀從小到大,明里暗里不知道被他大哥被調戲了多少次了,還沒覺悟出他嫡嫡親的大哥純粹就是個月復黑嗎?
和衣在心底恨恨地月復誹。
想到穆承風那張極具欺騙性的溫文臉龐,真想在他臉上畫上兩個大紅叉。他不使壞時,就是個溫文爾雅可親可敬的鄰家大哥,但當他想使壞時,就是個天使臉孔惡魔心思的地獄使者,穆承予就是典型的被他賣了還幫他數錢的傻蛋
為著家里的老人愛念念,為著不想被催婚,察覺到穆承予的心思後,穆承風便順勢,故意用何祈來當來擋箭牌,不承認,不否認,曖曖昧昧,又有無限遐想的空間。
即順理成章地暗地發展,又能好好膈應自家不成器的小弟,一舉兩得。
只苦了何祈一人。
一面為著表姐可憐兮兮地哀求,勉為其難地不主動拆穿,一面又埋怨失落于穆承予的不開竅。
做人真難
和衣是既恨穆承予習慣性發作的別扭,又恨穆承風總愛給穆承予誤導兼添刺,她都要被這兩兄弟給折磨成怨婦的
和衣抱著一肚子怨氣,跟在嶄葉身後,不停地用眼刀子刺向嶄葉寬闊的背部,仿佛這樣才能稍稍解氣。
心里打算著,回頭就和表姐打個電話,好好聯絡下感情
和衣抬頭看去,嶄葉身子挺拔,衣擺隨著風動微微蕩起,在有些冷清的大街上,顯得格外蕭瑟。
和衣微微嘆了口氣,有些心疼,又有些郁悶。
她努力回想著,到底自己是做了什麼事情,讓他這麼多年,都固執地以為自己喜歡的人是穆大哥?
事情往前追溯的話,大概要回到她高中時,可具體是什麼?具體是什麼事情呢?
和衣緊緊地蹙著眉,想了半天,卻沒有太多頭緒,不禁搖了搖頭。
真是歲月不可考呀
嶄葉鑽進萬福樓,轉瞬就不見人影了,和衣也不管他,自顧自地交了約定的百花醇,直接回店鋪了。
一進店鋪,墨痕與刀落也已經上線了。
一看到她,墨痕便拉住她,絮絮叨叨地轉播起昨天的精彩賽況了,眼里臉上又是激動又是羨慕。
刀落也是一臉的向往。
「我如果也能有嶄葉一樣風光就好了。」
也不知道想到什麼,說完這句,刀落的臉色便又沉寂下來,打了個招呼,又鑽進鍛造室了。
墨痕看著刀落的背影,直到鍛造室的門關上,才回過身來,看著和衣,無奈地攤了攤手。
「昨天比賽完,刀落又遇上紅玉了,我看他掙扎了好久,還是忍不住上前和紅玉打招呼,可人家根本就不理他,光顧著跟她哥哥一起向嶄葉道賀了。」墨痕臉上的神情,說白了叫恨鐵不成鋼,「對了,紅玉她哥哥,就是萬里河山的幫主,山河萬里。」
墨痕想著和衣昨天不在,又解釋道。
和衣在心里嘆了口氣。
剪不斷,理還亂
他們三個的感情線都還亂著呢,有得磨了。
排位賽後第五天,一個艷陽高照的好日子,萬里無雲,只有微風輕撫。
重新到齊的五人在長安城,東南西北雜貨鋪聚齊。
國子監祭酒比第一次見面時要顯得親切許多,臉上的笑容雖淡,卻保持了很長時間。
一摞草紙是剛剛到的,一到便一臉無奈地說,他朋友有個副本也缺不了他,硬拖著,所以他到今天才能過來。
無可奈何之余,有分明帶著得意。
和衣與墨痕對視一眼,憋著笑,一個勁地夸著一摞草紙夠仗義,他們也是真缺不了他,沒辦法才必須找他來幫忙的。
一番夸贊吹捧下來,一摞草紙估計已經忘記自己姓啥了,笑得連眼楮都找不著了。
刀落只躲在旁邊笑,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要帶去的包裹,他還想多帶些鍛造的材料,路上有機會再試試創新裝備。
不一會兒,安排好任逍遙里頭的事務,嶄葉帶著他的隊伍到了店鋪門口,他的隊伍仍舊是老人馬,比起上一次,末日清悠顯得更加沉默寡言,卻帶上了些微的倔強。
看著神情沉穩的嶄葉,和衣唯有在心底輕輕一嘆。
國子監祭酒原本就在任逍遙幫派里時常和嶄葉他們見面,倒是一摞草紙馬上走上去,和嶄葉他們打招呼。
當初闖蕩稻菊鎮的十人又重聚了。
不管彼此之間有沒有嫌隙,和衣都有種親切的感覺。
走出長安城門,回頭看了看長安城高高的城牆,和衣轉回頭,看著正前方蜿蜒進入樹林的黃泥大道,臉上綻開一抹微笑。
還是這種前途莫測的任務副本更讓人熱血澎湃呢
向前,又是個新的篇章
中午在單位突然無法登陸起點了,索性多寫了幾個字,回家上傳了。
這幾天的情節有些過于平淡了,請同學們多給意見,我多想想,盡量改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