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來電您有來電。」
系統提示音響起,和衣正與侯爵幾人在仙人鎮里胡亂走著,墨痕與刀落幾個都跑去找任務做了。
嶄葉從上次下線後便沒有再看到他上線,手機也打不通。
侯爵與燈花已經問過她好幾次了,可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在他們進行了那樣的對話後,按理,穆承予不可能就這樣不聲不響地不理會她了。
穆承予,他是去找穆承風了?還是……
系統可以與手機號碼綁定,有來電時會立即提醒,听到耳邊響起的系統提示,和衣與侯爵、燈花打了個招呼,便先下線接電話去了。
等何祈摘下頭盔,才發現門鈴也同時在響。她抓起手機按下通話鍵,一邊小跑著到了門邊。
「喂?喂?」
听筒里沒有聲音,何祈正疑惑,打開門後卻怔住了。
門口,暖黃的燈光下,穿著黑色風衣的穆承予輕靠著牆,听到開門聲,正轉頭看過來,邊對著她揮了揮手里的電話。
濃密的黑發被冷冽的北風吹得有些凌亂,微微遮住了那雙深邃的眼眸,挺直的鼻梁下,緊抿時顯得有些涼薄的嘴唇,此刻正勾勒出好看的弧度。
「祈祈,我來了。」
「你……」何祈睜大眼看著穆承予,還沒說完,穆承予已經把手機放進了口袋走了過來,幽深卻發亮的眼眸,直直盯著何祈的眼楮,唇角輕揚。
望著眼前這個腳步沉穩面龐英俊的男人,何祈覺得似乎呼吸都有些困難起來,耳邊只听得到自己「怦怦怦」隨著他的接近而越發劇烈的心跳聲。
何祈覺得他的一舉一動都彷如是慢鏡頭,其實不過幾秒,穆承予反手關上大門,換上拖鞋,月兌下大衣,拉過何祈的手,徑自在客廳的沙發上落座。
何祈正準備順勢也在旁邊坐下,卻不防被穆承予猛地一拉,跌坐在他的腿上,一下子腦袋便撞在了穆承予的左肩上。
何祈剛手忙腳亂地抵著穆承予的胸膛坐直身體,又被緊緊地揉進了他的懷里,還不等何祈抬頭抗議,穆承予的腦袋便壓了下來。
穆承予的動作明顯有些笨拙,兩個人的嘴唇和牙齒撞了在一起,何祈相信,疼的不止是自己。可是穆承予卻不管不顧地繼續舌忝啃著,把何祈的呼痛聲也含進了嘴里。
何祈不想掙扎,閉著眼,身體慢慢柔軟下來,雙手抓住穆承予胸前的衣襟,兩個人緊緊貼合著,透過衣料的溫度,暖暖地熨帖著彼此的心。
甜蜜、激蕩,卻又安心。
過了好一會兒,穆承予才舍得抬起頭,看著何祈紅俏的臉,水潤的嘴唇,心里一熱,又忍不住捧著何祈的臉,低頭輕啄起來。
等到穆承予依依不舍地離開何祈的臉,兩個人的衣衫都有些凌亂了。
穆承予的嘴角眼角都仿佛蘊含春意,何祈的臉頰紅彤彤地一片。兩個人對視一眼,眼底都有些羞意和甜蜜。
算算時間,穆承予應該是下線後便直奔機場了,從他家到她住的地方,最快也要近二十個小時。
而且,穆承予應該是早就辦理好簽證了的。
何祈有些心疼,更多的卻是喜悅與甜蜜。
眼前的人,眼前的情,就算游戲做得再真實,都比不上。
何祈輕輕掙開穆承予松環的手臂,站起身。
「餓不餓?累不累?要不要我做點吃的?」何祈知道穆承予在吃的方面一向挑剔,也不知道這次的飛機餐合不合他的胃口。
穆承予含笑地搖搖頭。
二十幾個小時的難熬,二十幾個小時的思念,在見到何祈的一瞬間,似乎都輕飄飄地飛走了。
他守了二十年,卻突然連二十幾個小時都等不及了。
「比起吃,我想,我更需要睡個覺。」
何祈的房子就在學校旁,精致的兩室兩廳一衛一廚。裝修時,兩間房間被她打通了,中間用書架隔開,一半用作書房起居,一半是臥室,
想到房間里那張寬敞舒適的床,和眼前客廳里並不算寬敞的真皮沙發,何祈心里一時有些猶豫不決。
「你的房間是哪間?」沒等她考慮清楚,穆承予已經站了起來,拉著她的手,往里面走去,邊隨意地問道。
「那間。」何祈喃喃地回答。
其實不用她說,整個屋子,除了衛生間和廚房的門,也就她房間一間了。
打開門,入目的是滿屋子的書,和在窗台下的大書桌,一個紅色的游戲頭盔正擺放在上面,電源燈還在一閃一閃地跳動。
穆承予沒怎麼打量書房,徑自往大床走去,拉著何祈,便往床上一躺,把何祈擁進懷里,找了個舒適的姿勢,便自顧自閉眼了。
「喂我、我去睡沙發好了。」何祈紅著臉,垂眸,低聲說道。
彼此靠得太近,一呼一吸都仿佛會踫到對方的肌膚,這種感覺很陌生,何祈心跳得厲害,覺得一下子刺激太大了。
「不要亂動,我很累了。再說,我們又不是沒有一起睡過。」穆承予沒有睜開眼,神情放松地說道。
「什麼一起睡過呀那是我們小時候呀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何祈抗議。
「既然你還不想睡,或者我們可以做點別的事情,我不介意再累一會兒的。」穆承予睜開眼,微微撐起身子,笑睨著何祈,唇邊的笑容看起來別有深意。
何祈趕緊閉眼閉嘴,不敢再討論「睡不睡」這個很有深度的話題。
穆承予的呼吸聲慢慢地低緩下來,輕輕淺淺地,吹拂在何祈的耳畔,有些癢,還有些甜。
何祈平躺在床上,微微側頭,看著穆承予平靜的睡顏,房間里光線暗淡,幾乎看不清他的五官,可何祈卻覺得,穆承予的五官神情,清晰地印在自己的心底。
實在忍不住,何祈咧開嘴,傻傻地笑了起來。
他,竟然就這樣,直接跑來找她了
何祈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只記得,做了好幾個夢,每一個夢似乎都是粉紅色的,甜蜜地她連睡覺都想笑出聲來。
等何祈醒來,睜開眼,穆承予已經不在身邊了。何祈半眯著眼,邊打哈欠邊爬起來盯著身旁的位置,空出來的半個床位還有些凌亂。
早起的腦袋還有些呆滯,何祈晃了晃自個兒的腦袋,有些迷糊的想,昨晚,穆承予是來了吧?
廚房發出了鍋碗瓷器相踫的聲音,何祈一個機靈,赤腳爬下床,打開臥室門,便看到穆承予端著小鍋,從廚房里走出來,抬頭看到站在門邊的何祈,放下手里的鍋,笑著走過來。
他似乎洗過頭,幾縷微濕的劉海貼在額上,含笑的雙眸亮得驚人,帶著一股早晨的清新氣息,迎面向何祈走來。
何祈只覺得心跳又加速起來,想到最晚的「同床共枕」,耳朵開始發燙,低下頭,略縮了縮腳,心里滿是懊惱。
該先刷牙的
「怎麼不穿鞋呀」穆承予的聲音帶笑,落在何祈的頭頂上。
何祈盯著近在咫尺的藍色棉質拖鞋,嘴角抿開笑,飛快地跳了起來。
「我回房穿」
接著便是一股大力,「呯」地一聲臥室門關上了。
關上門,何祈靠在門板上,視線低垂,卻沒落在實處,吃吃地笑了起來。
門外,穆承予盯著已經關上的門,視線灼熱,仿佛下一秒便能穿透薄薄的門板。
一扇門,隔開的不過是,彼此的視線與身影。
何祈在臥室里磨磨蹭蹭地換好衣服,在穆承予的催促下,才有些扭捏的走了出來。
看到穆承予已經擺在餐桌上了粥與荷包蛋,何祈嘴角含笑。
「我去洗臉。」
浴室里,何祈滿嘴泡沫,視線卻是盯著洗臉盆旁邊,突然多出來的一個黑色剃須刀。
這是原本並不存在她浴室里的東西,此刻與她的爽膚水並排放著,卻顯得十分和諧,仿佛原本,那里就是屬于它的位置。
從頭到尾,何祈都抿著嘴,嘴角翹起,連眉角眼梢都仿佛帶著笑意。
兩個人心靠心,是那麼快樂的事情
何祈從浴室出來時,穆承予已經熱好了牛女乃,桌上還有一杯熱騰騰的咖啡。
看到何祈出來,穆承予抬頭,嘴角輕勾,把牛女乃放在粥碗旁,自己拎著咖啡杯,半靠著餐桌。
「快點來吃吧,涼了就不好了。」
何祈喜歡吃中餐,卻不喜歡配豆漿,幸好還有牛女乃,不過,早上她不愛吃冷的食物。
何祈則看著穆承予手上的咖啡,有些懊惱,早知道,該勤快些,早點買包上好的咖啡豆回來的。
何祈自己不太喝咖啡,不過還是備了個咖啡壺,剛吃完的咖啡豆也是別人送的,她只在家里放了幾合二合一速溶的,嫌每次磨豆煮開太麻煩,喝杯咖啡,還是洗那麼多器具。
穆承予愛喝咖啡,卻對咖啡豆品質有些挑剔,對速溶咖啡包根本踫都不踫,不過,此刻,看他喝得津津有味的模樣,和衣不禁想起了一句話。
有情飲水飽
和衣暗自吐舌,臉上的笑容慢慢擴大。
「你廚房里太干淨了,我也只能弄出這些來了。」
穆承予拉開餐椅,擺了個紳士禮,邀請何祈坐下。
何祈真正笑出聲來,斜睨了穆承予一眼,指指桌上的白粥、荷包蛋,還有何祈找了很久才發現的醬瓜。
「我還以為自己是進了高級西餐廳了。」
「高級西餐廳里的廚師,能煮出這樣完美的中餐嗎?」。
穆承予挑眉,笑看著何祈。
「能不能煮出這樣完美的中餐,我是不知道,不過,肯定是沒有這麼帥的廚師」
何祈對著穆承予伸出大拇指晃了晃。
兩個人相視一笑,雖然心底都還有些羞澀,可畢竟相識多年,平靜下來後,默契與熟昵的感覺便又慢慢回來了。
兩個人慢條細理地吃著捅破紙後的第一頓早餐,享受著晴朗清新的早晨,偶爾抬頭對視一笑。
連空氣里都彌漫地甜蜜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