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靈透的丫頭!
江暖如此想著,轉頭看向身後杵著的喜娘道︰「看來……這里用不著你了。」沈家想的倒是周到,丫鬟喜娘一個不少!
喜娘聞言,嘴角抽搐了下,「哼」了一聲,出門去找族長。反正她是族長請來的,因為這門親事,她推了好幾戶人家,少賺不少錢呢,哪有輕易回去的道理。
江暖見她出去,嘴角不經意間上揚,臉上露出看好戲的神情。手指輕敲窗欞,過一會兒,應該有場折子戲要上演吧。
果然,不一會兒,外面傳來婦人說話的聲音,江暖將半開的窗子完全敞開,搬來凳子坐在窗前,興致勃勃的等待精彩戲劇上演。
喜娘去找族長要錢,族長正跟沈家丫鬟與京城喜娘聊天,所以對她沒有什麼好臉色。喜娘知曉里面的人得罪不起,更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她的目的是錢,活可以不要,但是錢一定要拿到。這麼想著便拜托族長出來一趟。
族長臉色不郁的來到院中,听喜娘提到錢,心里郁悶大增,現在有了京城的喜娘在,可見懷城沈氏給足了他們面子。族長看著喜娘濃妝艷抹的樣子,心里越發的厭惡,就是不是一個檔次,看人家京城來的喜娘,那儀表風範豈是鄉野婦人可以比的。
「這里沒你什麼事情,你可以走了。」族長滿臉的不耐煩,揮了揮手,從兜里掏出幾枚銅板給她道。
喜娘見他掏錢,心中大喜,只是瞬間,臉上出現憤怒的表情,當她是要飯的呢,幾個銅板就將她打發掉,她可是鎮上最好的喜娘。
「少了點吧。」喜娘嘴角抽搐了下,慢慢開口道。
雖然之前他們已經談了價錢,可是那是指完事以後的錢。族長有些不樂意,她還沒有做什麼呢,居然嫌錢少,「就這麼些了,再要……連這些也沒有了。」
喜娘本就不是個善人,之前的隱忍是為了得到更好的回報,換句話說,是為了自己的切身利益。此次見族長開始耍賴,她當然不願意了,往地上一坐,竟然大哭起來,「姓江的老兒,你不要臉,居然欺負我一婦人……」
江暖家本來人就多,忙碌的族人听到她的聲音,都停下手中的活計,圍了過來,詫異的望著他們。喜娘見狀更是撒潑的在地上打起滾來,一邊叫一邊喊,場面甚是精彩。
族長長這麼大年紀就沒有遇到過如此婦人,見喜娘如此潑辣,眾族人眼楮充滿好奇的望著他,一時間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給!快走!」從袖子中快速掏出一錠銀子,族長扔給她,然後轉身回房。
他一大把年紀,可丟不起這個人,既然無法打發她,給她錢便是。早知道,他就不請喜娘了,真是多此一舉,好心辦壞事,讓族人看盡那笑話。
喜娘接住銀子,先是用手顛了下,然後用牙使勁咬了下,見沒有破損,一時間喜笑顏開。原本因眼淚弄花的臉,因為笑容,更添一抹滑稽。快速從地上爬起來,樂呵呵的離開了。
喜娘走後,眾族人你看我,我看你,臉上都露出曖昧的神色。嘿嘿,一男一女,女的哭天搶地,男的給女的錢,打發掉她……有問題,很有問題。
江暖看著眾族人曖昧的眼神,差點笑噴,果然有意思!
過了一會兒,族長讓秦青蓮領著四個丫鬟一個喜娘來到東廂房外。還沒等秦青蓮敲門,江暖徑直走到門口,輕輕將門打開。
見江暖出現自己面前,秦青蓮先是一愣,然後指了後的五人,給江暖介紹道︰「這是沈家派來的四個丫頭跟一位喜娘。」見江暖蹙眉,秦青蓮繼續道︰「之前那位喜娘已經離開,現在有什麼事情可以找她們。」
之前發生的一切,江暖都看在眼里,只是不知道丫鬟跟喜娘的脾性,有道是「多說多錯」,江暖選擇少說話。
黃衣丫頭很有眼色,見江暖手里端著盆子,趕緊接了過來道︰「阿暖小姐,這個交給奴婢來吧。」
「呃……」猛的听到「奴婢」兩個字,江暖有些不舒服,張了張口道︰「我不是什麼小姐,你也不是什麼奴婢,大家都是一樣的。」
黃衣丫頭听到心里感激的很,可是仍然固執的搖頭道︰「不一樣,過了明兒,您就是我們的三少女乃女乃,我們都是您的丫頭。」說著指了個周圍三個女孩。
三個女孩聞言,使勁點了下頭,表示同意黃衣丫頭的話。
听到黃衣丫頭如此說,江暖不想繼續糾結在這個無聊問題上,轉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茯苓。」黃衣丫頭張口說道,然後指了後三個女孩,依次介紹道︰「連翹,辛夷,白芷。」
呃?江暖目瞪口呆的看著四位妙齡少女,果然不愧是懷城沈氏府上的丫頭,連名字都是帶著濃濃的中藥味。
「奴婢四人平日里都是伺候我家三少爺的。」茯苓見江暖臉上露出詫異,知曉她對自己的名字很感興趣,繼續道︰「由于我們家公子身子不太好的緣故,我們竹賢居里的丫頭名字都是根據藥名取的。」
說著茯苓神色有些黯然,少爺身體一直不好,希望成親後,他能像其他少爺一樣健康,否則,老爺的妻妾們將會繼續看貶了他們竹賢居。
江暖不屑的撇了下嘴,這沈家三公子真夠勁了,不但信青雲老道的話,隨便娶個不相識的女子為妻,而且連貼身丫頭都是帶藥味的。怪不得無緣無故暈倒在自家花園中,這都是他自己整的,本來將好的身子,天天喊著草藥的名字,不再次暈倒才怪呢。
江暖將幾人讓了進去,雖然茯苓已經做了簡單介紹,秦青蓮仍是禮貌的介紹了幾人,並對幾人進行了明確的分工。
到了晚上,五人隨便在地上搭了地鋪睡下,不一會兒,便傳來平穩的呼吸聲,江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不用擔心,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正當江暖屬到二百多只羊的時候,一個沉靜的聲音突然響起,在漆黑的夜里,顯得十分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