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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沈默制止住,江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心沉到谷底,眼楮卻直直盯著沈默道︰「說話可是要講證據的。」
沈默嘆了口氣道︰「我何必騙你呢?雲老頭原名雲中子,是我昆侖山第十一代掌門人,靈兒也是我昆侖山弟子。」
「轟——」江暖不能思考,滿臉的不可置信。
「如若不信,就去問雲前輩吧,」說著沈默轉身打算離開,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背朝著江暖道︰「這便是你讓雲前輩去找靈兒,然而雲前輩卻十分生氣的原因。」
江暖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覺得天都塌了。原來姨媽到這後,年紀輕輕便有丟了性命,原來那懸棺中美麗的女子,便是她苦心積慮想要尋找的人。在亭中找了方石凳坐下,看著太陽從東方一直升到頭頂,腦袋空空,眼中空洞,彷如這人生便沒有了追求般。
現如今,姨媽已經不再這里,一切的一切都要靠她自己,腦中閃過沈默的面龐,很快江暖搖頭甩掉,不能靠,只有自己才是最可信的
雲老頭子心情不好,沈默砍了柴回去後,只看到大黃狗小白在院中懶洋洋的趴著曬太陽,雲老頭把自給兒關在書房。沈默餓的很,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可以吃的。
廚房內很干淨,不過鍋里有些昨晚剩的雞肉湯,一旁盛干糧的碟子中放著幾塊烙好的餅。沈默沒做他想,拿起來便吃,吃完後,江暖還沒有回來。
直到此刻,沈默覺得自己還不夠了解江暖,雖然她大部分時候是恬靜的,可是一旦恭維起人來,也毫不遜色。現在呢?她居然因為一個陌生的靈兒而大驚失色。哎沈默很想詢問一番,可是知曉她肯定不會告訴自己,便也不做那無用功。
吃飽喝足後,沈默便到柴房打坐,一直到正午,見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沈默打算起身往外面看看情況。
「暖丫頭還沒回來麼?」正打算打開柴房的門,雲老頭猛的闖了進來,捏著鼻子看了下周圍,用手扇了下空氣中的塵土,詢問道。
要不是他反應快,沈默的頭便被門踫到,听聞雲老頭的詢問,點頭道︰「是。」
雲老頭一听,猛的跳了起身,用手狠狠的拍了沈默的頭下,大叫道︰「是什麼是?還不趕快給我去找。」
沈默有些氣,可是又無可奈何,他的頭還是沒有躲過,「讓她靜靜也好」。
「靜個屁——」雲老頭再次拍了下他的頭道︰「南山上有狼,她一女子如果遇到,後果可是你能承受的。她可是你的妻子,或者說你根本沒有將他當你的妻子,只想著等她死後,再娶個正妻。」
「……」沈默還想再為自己爭辯幾句,哪知雲老頭上來便是一腳,硬生生將他從屋內踹了出去。看似沒有用多少力氣,只有沈默才曉得,雲老頭的內力高深的很,不是自己所能匹敵的。
沈默很生氣,這老頭子虐待自己跟青雲有一拼,不是拍他的頭破壞他的發型,就是踹,丫的真不愧是師徒倆不過雲老頭的話,沈默進了心底,她是他的妻子呢,明媒正娶的妻子
沈默趕到「奕劍听雨軒」時,江暖正在拿著從桃林中采來的桃花,一片片丟來丟去,口中還念念叨叨,臉色也沒有早上他離開時那麼難看。
「夫君,你來了」江暖見沈默走過來,眼底閃過一絲光亮,嘴角上揚說道,既不冷淡,也不熱情。
不知道為何,沈默總覺得她的笑容中少了點什麼。眉蹙起,沈默道︰「怎麼不回去?」
臉頰閃過絲尷尬,江暖淡淡道︰「迷路了,走來走去,總是回到這里。」
沈默沒再言語,用眼神示意江暖跟上,帶著她穿過桃花林,回到雲老頭的小木屋。
「暖丫頭,來來來——」兩人剛進木屋,雲老頭便招呼江暖,「餓了吧?雲爺爺做了飯等你。」
眼底閃過一絲感動,江暖在靠近雲老頭的地方坐下。鄉野之地,沒什麼山珍海味,外加上雲老頭在昆侖山只會做幾樣素菜,照搬到此也不過如此。
說實話,雲老頭待江暖的確是蠻好的,席間,見江暖吃的很少,一直幫著她夾菜,直到三人吃完飯,雲老頭打發沈默去洗碗,把江暖約到自己的書房中。
這是江暖第二次進書房,昨晚走進去,因為急著問老頭睡覺的問題,沒有注意到牆上的字畫。這次江暖卻是將這些看個通徹。
書房靠牆的地方放著一張木榻,牆上滿是字畫。「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娟秀的蠅頭小楷惹得江暖回憶連連。
雲老頭見江暖盯著牆上的字看,眼底淚光閃爍,心底一酸道︰「暖丫頭,你便是靈兒的外甥女吧?」
見江暖滿臉震驚的看著他,雲老頭道︰「靈兒曾經提起過你,說她有個外甥女,小時候古靈精怪的,嘴可甜了,不知道為何,長大了便變了副性子,對誰都沒熱情,一副冷冰冰的樣子。」雲老頭停頓了下,繼續道︰「小老兒仔細想來,她口中的人兒跟你很像。」
江暖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嘴角抽搐了下,說道︰「對不起。」她不知道姨母已經去世了,居然說出讓雲中子去死的話,真是可惡至極
哪知雲老頭聞言,大笑起來,大手寵溺的揉了下她的頭發道︰「你哪有做過對不起小老兒的事情。」話畢,臉色凝重,「一會兒咱一起去祭拜靈兒吧。」
再次走在小道上,江暖的心情跟昨日完全不同。昨日,懷著對谷中的好奇,只覺得此處鳥語花香,乃世外桃源也。現在……除了沉重便是哀傷。
因為洞口已經被巨石堆上,兩人沒法進入,雲老頭只是在洞口燒了些紙錢給靈兒。江暖站在雲老頭身後,望著他寂寥的背影,一時間不能言語。
「你姨母精通五行八卦,師父在世時常夸贊她是我們這些弟子中最有天賦的一個。」雲老頭望著洞口,淡淡道。
江暖在雲老頭看不到的地方點了頭,姨媽可是世界前100強企業中有名的CEO,不聰明才怪呢?
「臨終前,她說她不是死了,而是回家了。」雲老頭繼續淡淡的說道,「我相信她,只是等了五十多年,她還是沒回來,而我卻已經白發蒼蒼。」
「轟——」雲老頭的話再次轟的江暖耳膜震動,姨媽回家了?難道姨媽知曉回家的方法。猛然間,一股熱切的回家充斥江暖的心間,既然姨媽能夠回去,那麼……她也能呀。
「雲爺爺,你可曉得姨媽曾留下過什麼?她臨終前發生了什麼事情?」江暖眼楮直直盯著雲老頭,緊張的問道。
雲老頭蹙眉想了下,搖了搖頭道︰「沒留下什麼,除了讓我交給你那副畫外,什麼都沒有。」
江暖聞言,臉上不由露出失望的神色,不過眨眼即逝,畫?那副畫難道有玄機?
此時此刻,江暖的心早就飛回小木屋。昨兒個,她將畫推辭掉,可是老頭卻是十分遵守對靈兒的承諾的。晚上入睡前,將畫擱在江暖的床上。江暖看了下,沒在意,隨意扔在床里面。現在,她真想飛回去,好好研究下。
雲老頭又絮絮叨叨給靈兒說了許多話,直到夕陽西下,雲老頭才叫著江暖戀戀不舍的回家。
回到小木屋後,雲老頭見沈默從河中抓來幾條魚,眼底閃過欣慰的同時,繼續如對待奴僕般吩咐沈默去將廚房的鍋拿出。
江暖知曉雲老頭還想烤魚,想到昨晚上的情形,怕他折騰沈默,導致沈默吃不飽,阻止道︰「算了,雲爺爺,今兒個暖丫頭給你們做幾個菜嘗嘗,看看合不合你們的胃口。」
雲老頭一听,立刻拍手同意。既然她有這個心,他就如了她的願。靈兒做的菜味道不錯,作為外甥女的江暖,應該也不會差到哪去。
江暖先去洗了手,從木桶中挑了條最大的,去了魚鰓跟魚肚中不好吃的內髒,然後將整個魚洗淨。
灶旁罐子里有動物的肥肉煉的油,江暖知曉南楚的菜大都是水煮的,那用油炒菜肯定是姨媽教給雲老頭的,壓下想去探一下畫中奧秘的想法,江暖用火石升了火,拿起勺子舀出些油,等到油熱,放入魚,將整個魚身炸透後撈出。然後熬了醋跟糖,等到差不多,將魚放了進去,撒了鹽跟作料,撈出。
「真香。」。
遠遠的,雲老頭就聞到香氣,實在忍耐不住,跳著跑到廚房來,恰巧,糖醋魚出鍋。雲老頭眼楮直溜溜盯著盤子的糖醋魚看,嘴咂了下,上次吃到糖醋魚已經是五十年前了,就是不知道味道變沒變。
江暖見雲老頭一臉的饞樣,嘴角揚起一抹笑容,故意將盛著糖醋魚的盤子在雲老頭面前一推,在雲老頭眼楮放光,伸手想要拿之時,迅速將盤子收回。
「呵呵……」雲老頭討好般看向江暖,「暖丫頭,讓小老兒嘗嘗咸淡,好給你提個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