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小米基本上硬著頭皮走進夜色,她抱著昏睡中的小包子,帶著溝通不良的紅眼楮少年和風吹就倒的鐘家大叔。
這是個很奇怪的組合,對著夜色的管理者,連小米笑得尷尬。她覺得自己是傻到家了才會這麼明目張膽的走進來,等包子醒了讓包子把人帶走,或者讓紅眼楮少年出手,都比她這麼走進來要好得多。
「你想帶走鐘靈?」帶著金邊眼鏡的斯文男人,似乎听到了什麼笑話,只是神情並沒有改變,他平靜的看著有些局促的連小米。
「連小姐,還不知道吧。」男人說著整個人往後依靠在柔軟的椅背上,他的視線落在戰戰兢兢的鐘大叔身上,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鐘靈是被送進來抵債的。」
連小米眼神微黯,卻沒有扭頭看鐘大叔,她幫小包子整理了下凌亂的衣服,調整了下姿勢,讓他睡得更舒服些。「鐘大叔欠了你們多少錢呢?」
「二十萬。」男人氣定神閑的看著連小米,倒是有些好奇連小米是不是準備出這筆錢。對于她來說,這應該不是個小數目的吧!
事實上男人猜得一點不錯,連小米這幾個月的網店盈利差不多也就二十萬,她並非沒有猶豫過,但最終還是答應。
「我給你二十萬,你放了鐘靈!」听到這話,鐘大叔衰敗的臉上綻出了光彩,他幾乎是立刻的跪倒在連小米身前,老淚縱橫,直呼謝謝。而在連小米看不到的時候,鐘大叔臉上的神情顯得有些復雜。
金邊眼鏡的男人只是冷眼看著,像鐘大叔種男人他見的多了,就算如今連小米將鐘靈帶了出去,但誰又能保證鐘靈不會再次進來呢?被毒癮折磨的人不在少數,為了讓自己好過一些,他們又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
「我現在沒帶這麼多錢,你讓我打個電話給你轉賬。」抱著小包子連小米站了起來,她直視男人,努力讓自己變得平靜些。心想著,把這些事情解決了,她一定要回東西村。就是宅死了,也不要再管這些莫名其妙的事了。
帶著金邊眼鏡的男人抬了下手,旁邊就有一個侍應生裝扮的女人給連小米遞上了手機。連小米伸手接過,低聲道謝。
男人不置可否,只見他慢慢的站了起來,「你們還有半個小時時間。鐘靈長得很可愛,也很討人喜歡。」
這番意有所指的話讓連小米僵了一下,她握著手機平靜的撥通了連小麥的電話。
深水巷這樣的地方,對于衛小來就像是另外一個世界,夜十七雙手插在褲帶里慢吞吞的走向衛小來。
「也許,他們已經離開了深水巷。」夜十七這麼說。
「也許?」衛小來看著夜十七眼中有著諷刺的笑意。「你這個詞用的並不怎麼樣。」
「所以有些話說不如不說。」夜十七搖了搖頭,並不介意衛小來的諷刺,或許他正在挑釁這個人,處于他的位置,在寧長歌身邊,衛小來太神秘,身上有著太多的不確定因素。
所謂不說,指的自然是當初西瑞斯在東西村的事。衛小來抿著唇,事實上他不介意和夜十七打上一架,但前提是他必須確定連小米現在是安全的。
而找人,夜十七比安追要靠譜許多,畢竟依靠自己一個人,要在這片一點也不熟悉的土地上找到連小米,還是存在一定困難的。深水巷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若他們有意躲起來,這對衛小來來說很麻煩。
上海固然是寧長歌的地盤,但西瑞斯既然敢孤身前往,自然是有所憑借的。地中海不可能是西瑞斯的全部力量。衛小來明白,所以更加擔心。
西瑞斯自然不會將所有的籌碼押在地中海身上,但連小米沒想到的是夜色其實是地中海的地盤。所以連小米走進夜色之後,已經有人通知了地中海。這種機會,西瑞斯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
連小麥心不甘情不願的轉賬的同時,總算沒忘記通知衛小來,她家姐姐正在什麼地方做什麼事。
掛了電話的衛小來對著夜十七,「幫個忙吧。」
連小米真的是個同情心泛濫的人吧!衛小來有時候會這麼想,在無法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她還有心情去幫助別人。
夜十七在破舊的屋子里發現了端木清風……端木家的少爺?夜十七不能說全然不知道端木清風在上海,但對于他能和連小米撞上還是非常的意外!
越州的事,他比衛小來知道的多。
夜色,先不說這是不是西瑞斯手下的地盤,就看連小米的舉動,不能不說實在是太輕率了。
鐘勇趕到夜色的時候,氣氛有些詭異,他握緊了手中的槍,以此撫平心中的倉惶。靠著夜色貼著華麗牆紙的牆壁,少年不住的告誡自己一定要把妹妹帶出來,然後立刻離開上海,再也不回來。
是他?少年站在轉角處往大廳里瞄了一眼,十分意外的轉過。
就算早就料到連小米已經中計,也不等于說衛小來能平和的接受自己在乎的人陷入危險中這個結果。大廳中一片混亂,玻璃鋼桌椅倒了一片,滿地的玻璃碎片。
而手無寸鐵的衛小來被十多名打手圍在中間,帶著金邊眼鏡的男人靠著吧台,朝天空放了一槍。槍聲讓所有人停下了動作,輕吹著小巧的銀色掌心雷槍管處冒出的白煙,男人好整以暇的走向衛小來。
背靠著牆壁,鐘勇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咚咚的劇烈跳動,他深吸了口氣,才轉身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你是衛小來?」包圍衛小來的打手們給男人讓出了位置,令人意外的,男人對衛小來的身手表示贊賞。海哥找他的原因是因為招攬麼?
衛小來默然,他盯著男人看了幾秒,才問道,「連小米在哪?」小王子對于現在的其實非常的不滿意,正如連小米的選擇,衛小來同樣喜歡平靜的生活,雖然不得不和寧長歌扯在一起,但接二連三面對這種狀況,總是令人厭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