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小來去停車的時候。連小米站在梧桐樹下很意外的踫上了明秀和宇文佑憐。
原本與宇文佑憐相談甚歡的明家大小姐在看到連小米的那剎那眼中射出了怨毒的光芒。
連小米看到明秀顯得十分意外,說起來除了燈火闌珊那一次,她們這是第二次見面,已經過去了這麼長時間,真沒想到居然還能一眼就將對方給認出來。
「連姐姐,好巧啊。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宇文佑憐笑意盈盈的走進,臉上的驚喜不言而喻。只是視線在周圍掃了一圈居然沒有發現其他人,而感到十分意外。
不動聲色的將目光從明秀身上移開,連家大小姐對宇文佑憐笑道,「等人,我現在這種情況,能一個人隨便亂晃麼?」
視線落在連小米凸起的肚子上,明秀的目光閃了閃,偏過頭。當初的事,明家受到的打擊她心有余悸,縱然對連小米心懷恨意,此刻卻不得不壓抑。
「呵呵,是啊。我怎麼忘了,就是連姐姐想,孩子他爹也不會放心的吧」俏皮的眨了眨眼,宇文佑憐放開了明秀湊到連家大小姐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老板娘今天是出來約會的吧」
被宇文佑憐調笑,連小米微窘,但臉上笑容依舊,並不否認這一點。她看著扭過頭不拿正臉看她的明秀,突然笑道,「好久不見了,明小姐」
「咦,連姐姐和表姐認識麼?」看了看明秀有些避諱的神色,宇文佑憐顯得十分好奇。
「不認識。」轉過身就準備走,明秀抬頭卻看到了正朝這個方向跑過來得衛小來。眼中的情緒突然變得復雜起來。
「表姐?」不理會身後宇文佑憐的叫聲,明秀反而加快了速度。與衛小來擦身而過的瞬間,明秀的腳步微頓,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這樣的結果該是自己咎由自取的麼?他們不覺得太狠了麼?把爺爺氣死不說,整個公司陷入運營低谷……以前一直對自己寵愛有加的父親突然對自己不理不睬。
從雲端跌落對明秀來說亦不過如此,越想明秀越覺得不甘心。
「小米,等很久了麼」走到連小米身邊,衛小來笑的明朗,總讓人有一種陽光燦爛的感覺。
「老板夫笑起來好帥哦天,不笑的時候就感覺好有氣場,笑起來居然是陽光少年。連姐姐,我突然知道了昨天susen為什麼一意孤行的要告白了。」看著一臉興奮的宇文佑憐,連小米嘴角微翹。
與衛小來相握的手十指相扣,這讓她有一種找到歸屬的感覺。
「不過,連姐姐昨天susen那麼沖動,一定讓你不愉快了吧?」斂去笑意,想起當時的情況,宇文佑憐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要是我沒帶她過去就好了」
「沒關系的佑憐也別放在心上了,有空可以經常去店里坐一坐哦」拍了拍少女的手,連家大小姐心情不錯,臉上善解人意的笑,讓宇文佑憐也放松了不少,沒有再自責。
「真的沒有關系麼?」明秀突然轉過身,看著連小米的眼中滿是諷刺和怨毒。
「表姐?」連小米握緊了衛小來的手,看著明秀扭曲的神情,臉上的笑有些僵。果然在發生了那麼一件事之後,明秀不可能不恨她的。只是恨又怎麼樣呢?
「明小姐,你這樣太可憐了」不輕不重的語氣,似乎只是再說今天的天氣一般,梧桐樹的陰影分割了兩人。明秀站在陽光下,卻有種全身發冷的錯覺。
「我可憐?要不是你,我會變成現在這樣麼?要不是你,明氏又怎麼會是現在這種狀況?要不是因為你,我會被逼著嫁給一個可以當自己爸爸的老男人麼?」垂放在身側的手悄然握緊,發泄般得話語,潮水一樣撲向連小米。
宇文佑憐震驚的看著明秀,又轉過臉驚疑不定的看著連小米和衛小來。這樣的事實讓她無法接受,難道連小米不是個普通的小店老板麼?而且還和明氏衰敗的原因扯上關系。
「明小姐為什麼認為是因為我的原因呢?自己做出了事難道不需要付出代價麼?」往前走了一步,連家大小姐有些諷刺的看著明秀。為什麼可以這麼理所當然的認為是自己的錯?如果當初她得逞了,那麼自己又該向誰伸冤?
有錢就可以如此罔顧人命胡作非為麼?
「代價?將明氏毀的剩下一個空殼子……好大的代價」有些癲狂的看著連小米,明秀的眼神有些瘋狂。
「怎麼會這樣?」不敢置信的低語,宇文佑憐連忙跑到搖搖欲墜的明秀身邊,扶住了她的胳膊。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你憑什麼?連小米,你憑什麼?你不會幸福的,你會下地獄的」
「閉嘴」抿著唇,小王子不能忍受的凝眉喝止。同時動作輕柔的摟住了連家大小姐。
「小米,這都不關你的事,不要在意」解釋的言語顯得瑟縮,知道衛小來在想什麼的連小米拍了拍他的手,露出一個安撫的笑。
不遠處,高貴雍容的明家大小姐早沒了形象,又哭又鬧的與市井潑婦有什麼兩樣。連小米想往前走,卻被衛小來拉住,搖了搖頭,小王子才不甘不願的跟著她又往前走了幾步。
宇文佑憐看了看連小米和衛小來之間的互動,忽然覺得明秀這樣的舉動真的是十分的難看。作為明家大小姐,居然淪落到這樣一步了麼?
「明小姐說這麼多,是希望我產生負罪感麼?」連小米居高臨下的看著明秀,看著那雙柔媚的眼楮里蘊藏的怨恨。「我不憑什麼,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而已。若不是因為我,明小姐覺得明氏還會存在麼?」
「當然了,在你有能力的時候,你可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不夠狠,所以留下了明氏,留下了你。或許什麼時候你就會再撲上來咬我一口……我只是個平凡的女人,但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有些事,現在你做不到,但是我可以。」說到最後連小米壓低了聲音,這種威脅是從骨子里滲出的陰冷。
宇文佑憐突然覺得連小米有些陌生,那個坐在櫃台里笑意盈盈的女人,那個喝著甜品,一臉滿足的女人……還有眼前這個突然讓人害怕的女人。
衛小來面無表情的掃視了明秀和宇文佑憐一眼,防備著明秀的動作。
「不過現在我不會做什麼。你真可憐,明秀。你的貴氣優雅都是金子堆砌出來的麼?沒了錢,你什麼也不是」
說著,連小米最後看了宇文佑憐一眼,其中的意思很明顯。「有空歡迎來半日閑坐一坐哦」
看著梧桐夾道上兩個人的背影越走越遠,宇文佑憐轉向明秀,輕聲問了一句,「表姐,你當初喜歡的人是他?」
「對不起,表姐。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是我不好,不該提議你這麼做……」
明秀拍了拍衣裙上沾染的灰塵,挺直了脊背,她看著自責的宇文佑憐,臉上浮現一絲諷刺的笑。
「小米,你會在意那些話麼?」牽著連家大小姐的手,梧桐樹蔭下,衛小來側過臉很認真的看著她。
「有什麼好在意的。你會在意我說的話麼?其實我一點也不善良」咬著唇瓣,連小米垂下眼。她其實很自私,對于自己休憩相關的事,並不會給別人太多的機會。甚至自己的做法和明秀的沒有差別的吧。
差別在于自己掌握的比明秀更具威懾力。
「突然覺得,人真的是挺脆弱的。什麼都擁有之後,一夕之間再失去,真的很痛苦。」
衛小來看著她,突然停下了腳步,連家大小姐有些不解的看著他。只見小王子垂下眼將她抱住,帶著幾分渴求的語氣。
「所以,小米你不要離開我」
……為什麼又變成這樣?連家大小姐突然間覺得非常無力。
湖中心的玻璃房子非常顯眼,連小麥定的是二樓靠窗的位置。一進門濃郁的異域風情讓連小米驚嘆,舒適和諧,唯一讓她不太滿意的是英文點餐……這讓她這個英文小白情何以堪?
現在這個季節剛好可以看到碧綠的湖中幾叢盛開的荷花,空氣中飄散著雞蛋花的香味,很清新。
連小米和衛小來不著邊際的說了幾句,突然听到不遠處的一對男女談話。
「想不到,連分手你都選擇了這樣一個有情調的地方。」女人的聲音中透著一股不置可否,但听語氣卻不如何排斥。
男人沒有接話,等著女人點完餐,方才開口。
「娟,這是我們第100次來這里了吧。」
女人應了一聲,含笑看著他,「好聚好散,還是朋友」
連小米奇怪的看著衛小來難得出來約會一次居然還踫上了別人分手的狗血劇情。一眼看去,貌似其中的主角之一還是認識的。
衛小來抿了抿唇,殷勤的給連小米夾菜。其間男人同樣發現了兩人的到來,還朝小王子眨了眨眼。
作為不婚主義者的連家大小姐,對于情調這種虛幻的東西總有幾分興致缺缺,而才坐下旁邊就上演分手進行曲。無論怎麼說都不是一件讓人心情愉快的事。但今天的事突然有了戲劇性的發展。
因為是公共場所,談話並沒有多深入,大概一個小時之後,整個二層突然嘩的一聲安靜了下來。雖然原本就安靜,但這會可說是鴉雀無聲了。
「娟,嫁給我吧再給我一次機會。」男人捧著戒指,單膝跪地,舒緩的音樂瞬間換成了結婚進行曲。
「想不到小說家還挺浪漫果然是文藝青年麼?」小聲的低估了一句,連小米看向若有所思的小王子,面色突然奇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