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離公子。」時夜,青茗揮退了侍從,站在街道上拱手向背後的黑暗處行一禮。
「你知道我會來,為何還要遣退侍衛。」後背一把樂器,高漸離走出黑暗平靜的看著他問。(注︰高漸離的樂器不是琴,是類似七弦琴的東西,至今以失傳,他奏的樂音稱擊築,而不是彈。看過秦時明月的人不要誤導了哦。)「還是你自信一人能勝得了我?」
「不不不,漸離公子,青茗仰慕你樂聲許久,也曾多次派人前去請公子來皇宮當樂師。可奈何公子一直不願前去,後來得知其中原由,青茗出不願強求,只有一得空閑便去花樓听上一曲漸離公子的樂與看上一場雪花姑娘的舞。」
「承王子厚愛,但漸離今日之行必定的得到自己想的東西。」永遠都面無表情的臉依冷漠,對于他的賞識高漸離並不在意。
「漸離公子喜歡這幅畫,青茗送給公子便是,就當是交公子這們位朋友好了。」青茗看著左手上的畫軸真摯的講。
「漸離的朋友,你還不夠格。」高漸離說著緩緩抬起頭看著他平靜的講。天下沒有白來的朋友,而他是王室的,並非只是表面上這麼單純,也只有那個初涉江湖的麻煩畫師,才會這麼沒防備的相信他只是喜畫。
「青茗當然知曉也不奢望能像荊軻公子一樣獨听漸離公子樂聲,只希望以後能多跟公子交流樂技,听听……」
「采花樓的大門隨時歡迎王子前來。」拒人的話異常傷人,意思便是,連普通朋友都沒得做,而荊軻也不只是可以獨听樂聲的朋友,而是可以與他出生入死的情宜,不過這些他們這種人是不會懂的。
「好吧,此畫在下買來原也是想送給漸離公子的,現既然公子親自前來,青茗必當親自奉上。」青茗說著看著手里的畫軸,然後雙手遞了過去。
「十萬兩,漸離無法嘗還,但在下允應王子一件事,不管是何都可以。」伸手拿過畫,高漸離看著畫冷漠的講完便轉身走遠。
當不成朋友,有你這句話便可……看著消失在夜色中的人,媯青茗揚唇一笑,轉身往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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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師傅,你什麼時候教我武功呀?!」等了幾天不見動靜,原本的興奮心情漸漸冷卻,焦急的人兒不顧那是男子住房,火急火燎沖進去問。「師……」看到听著音樂好不清閑的人,心急的人兒又想開口,卻被坐在桌邊的人一揮手點住了穴道。
「咚~」一根琴弦輕挑起,余音繞梁三天而不絕也。
「啪啪……」「漸離彈奏的‘陽春白雪’真是越來越好了。」一曲終,荊軻拍手講道。
「多練。」收起琴,高漸離淡淡的吐出兩個字。「你身後的人似乎很不好。」
「打擾听漸離的擊築樂才是非常不好的一件事。」荊軻平靜的說著一揚手解開了身後的人的穴位。
「師傅,你什麼時候教我武功?」一恢復自由,殤琴站到桌邊居高臨下的看他問。打擾別人听這麼好的音樂卻實是自己的錯,所以知錯的人兒放下高挑起的美麗眼眸,也不再在意剛才的事,而是問著這個她最在意的事情!
「你想習武?」荊軻站起身看著她問。
「我不習武為何要拜你為師!」青筋暴動,殤琴咬牙切齒的講。感情以為她這麼千辛萬苦的找他,是想伺候他啊?!
「習武很辛苦。」荊軻向琴案後的人點了下頭,走出房間平靜道。
「我不怕辛苦!」殤琴跟在後面堅定的講。
「你可不要後悔。」荊軻轉身看著她。
「我依殤琴從不做後悔之事。」露出一排整潔的貝齒,知道他會答應的人兒笑著說著他曾說過的話。她不後悔來到這個世上,正如她從不後悔喜歡上那個君王。
「明天你來常來客棧找我。」
「好……」對著已空無一人的庭院,殤琴點頭應道。她不怕辛苦,最怕被人看不起與可有可無的存在。就如李斯不甘于只做一名鄉間小吏,如廁鼠般活著,便發出感慨︰「人之賢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處耳。」便拜荀子學習帝王術,學成後遠去秦國輔導那位他選定的君王施展他的抱。
她易是,自己與那個帝王相差太遠,她是數不盡塵埃中的一顆沙,而他將是天下的君主,盡管自己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但她還是想努力往上走,讓自己不再是這世上無數可有可無中人的其中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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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最近來可為何事憂?」涼亭對坐而奕,穿著平常服飾的李斯專心于棋,落定一顆子後看著對面的君王問道。
「無事。」惜字如金的君王冷冷的回道。
「年關將至,各國使節已動身前往,楚王也如預期的回信說是要來一探小女,陛下這時切不可太過勞累。」憂?憂何事?天下大局已早在他的心里,南部水災早已制住,現只等年末與國歡慶,何來憂?藏身于暗處的影衛少了許多,如果說有什麼能讓這君王憂而不安睡的,便只有那下落不明的楚國公主了。
「他還真是愛女心切,也不怕君王離開而國動蕩。」一身與朝服想差無幾的黑色衣裳,衣件單薄,在這寒風兮兮的塘上亭中,嬴政依然挺直脊梁而端坐,修長的指尖夾著一顆白子緩慢的落定棋盤。
「楚王既然敢這麼做,便是有萬全準備…。」
「這一盤平局。」嬴政出言打斷他的話站起身來,未全部綰起的青絲被寒風吹起幾許。
「陛下定是乏了,那臣先行告退。」哪個君王喜歡听別國的好?自知失言的李斯起身拱手,向面向池水的君王行一禮。
「退下吧,這局明日再接著下。」看向遠處的君王淡漠的講。
「諾。」維持行禮的姿勢,李斯應著退出了涼亭。
「來人,擺架晨陽宮……」
弱點永遠都是弱點,就算是狠心除掉也一樣。听到身後那君王的聲音,李斯搖頭離開皇宮。在他心底的君王制早已根生,一國之主要是強者,那麼天下之主更是要強者中的強者,而他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意外而改變他從小的野心,他正是知道這一點才不顧及其它的來到秦國,所以他才不出言勸阻與提醒,因為那人一但長久立與宮中,那麼她便不只是一個意外,而是他最大的弱點,會成他統一天下的最大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