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的在家里呆了幾天,頭上的傷口也開始結痂發癢快好了,王悠實在呆的無聊,找媽媽磨了好久,終于被允許出去玩了,高興地跳了起來。
穿上短袖的白色背心,到膝蓋的小花短褲,衣服不太合身還有點土,洗得倒是干干淨淨,都是姐姐穿過的舊衣服,王悠也不介意,這年月在農村家家戶戶條件都不是特別好,孩子也多,都是小的撿大的舊衣服穿,大家都這樣也就不去管他了。
王悠家處在丘陵地帶,周圍都是矮矮的小山包,離家一百多米的兩座小山間修了一個小型的水庫,高高的水庫壩是孩子的樂園。
王悠今天下午就跟著哥哥去那里放牛,壩上都是草,把牛牽過去就可以在那里玩了。
兩兄妹在路上就踫到四堂叔家的王明也牽著牛去壩上,同行的還有幾個同齡的男孩子,幾個人邊走邊交流著等下怎麼玩,王悠在旁邊也听得津津有味。
等到了壩上,已經有幾個村里的小孩在那里玩了,堂姐王純堂哥王元都在。男孩子湊到一起就商量去打鳥。這個時候環境還沒怎麼被破壞,小水庫旁邊的小樹林里經常會有各種水鳥出沒,麻雀也不少。村里的男孩子最喜歡拿著自制的彈弓去林子里打鳥,誰打到了那就是英雄,一般被打到的小鳥的下場都是被大家烤來吃。在那個肉食匱乏的年代,能吃到一條烤的金黃的小鳥腿,對小孩子來說那就是人間美味。
幾個女孩子則去撿干樹枝,等一下用來烤東西,王悠也跟在王純的身後樂顛顛的撿著,順便還摘了一大把開得很漂亮的野花。
王悠幾人抱著樹枝回來的時候,男孩子還不見蹤影,看樣子還沒有收獲。王悠也不急,找了個樹蔭坐下,把手里的野花理干淨,開始編花環,仔細搭配好花的顏色,三兩下就編好了一個,美滋滋的戴在了頭上。
「我也要,給我也編一個吧。」跟王悠同歲的劉燕拉著王悠的胳膊小聲央求著,看著她那亮晶晶的大眼楮王悠爽快的答應了。
劉燕戴著編好的花環笑得見牙不見眼,美滋滋的踱著小方步在其他人面前炫耀著。
這下大家都不淡定了,這麼好看的花環自己怎能沒有呢,紛紛跑去采花。沒一會兒一人抓著一把花回來了,王純跟兩個大點的女孩子自己動手編,另外兩個小點的就把花塞給王悠,這種花環沒一點技術含量,就是拿花枝纏成一個圓圈,只要小心不要把花踫壞就行,大家的花環很快就做好了,一個個都戴在頭上美的不行。
「我們去挖點其它東西來吃吧。」等了會兒還不見人回來,王純有點坐不住了。所謂的挖東西,就是去周圍的菜地偷紅薯、紅蘿卜這些能生吃的菜,農村的孩子經常干這樣的事,王悠好久沒有這種體驗了,也有點要干壞事的小興奮。
「挖什麼?今天去哪塊地里?」劉燕听到挖吃的眼楮都亮了,這丫頭就是個吃貨,跟王悠是同歲,前世兩人都是七歲的時候同年上的學,還分在同一個班。王悠記得她的口袋里永遠都能找到吃的,自己家里炒的豆子、瓜子,買的糖什麼亂起八糟的從來沒斷過。一路上到高中兩人還是同校,每次周末回家都要帶一大堆吃的,女孩子喜歡的衣服頭花什麼的她一點興趣都沒有,家里給的零用錢也都是買吃的,值得慶幸的是她是怎麼吃都不胖的體質。現在听到找吃的,劉燕最積極。
「涼薯怎麼樣?那邊山頭有一塊看著好。」一旁的王秀麗也開始出主意。
「好啊好啊,前幾天我媽媽挖回來的都給哥哥吃了,我要挖個大的饞饞他,不給他吃。」跟著自家哥哥一起來的四歲小不點廖琪琪嘟著小嘴連聲附和著,還肯定的點點頭,顯然認為這個主意很不錯。連內向容易害羞的劉小菊都紅著臉點頭。
「那好,走吧,我們都去,」年紀最大的王純最後確定了挖涼薯的方案。
一行六人往水庫壩旁邊的小山丘爬上去,穿過一小片松樹林,山丘的另一邊沿著山勢都是一塊塊菜地,種著甜菜,白菜,紅薯五花八門什麼都有,不過除了紅薯外其他的都不多,她們的今天的目標涼薯就種在靠近松樹林旁邊的一塊沙土地里。
六個人一字排開趴在樹林邊,探頭小心觀察有沒有大人在菜地里,那小模樣看得王悠暗暗發笑。經過幾人火眼金楮的仔細掃描,「作案現場」沒有大人的蹤影,只有小山腳下的稻田里有大人在勞作,適合下手。
湊到一起商量了下,除了最小的廖琪琪留下外,其他五人一起動手,這樣能提高效率,減少被發現的可能。小不點起先還不同意,最後王純答應給她選個最大的才搞定,乖乖的縮回去給眾人把風。
五個人蹲下小跑著跨過樹林跟菜地之間的空地,迅速趴到菜地邊,濃密的涼薯藤將幾個人遮得嚴嚴實實,大家小心挪動分開尋找目標。偷挖帶長藤的涼薯也是要講究方法的,選好目標後先要把藤在接近地面的地方弄斷,不能去拉扯,否則會帶動纏繞在一起的其他藤條,很快就會被人發現,在用小樹枝扒開周圍的土,沙土很松軟,很容易就可以挖出土里的涼薯。
幾分鐘後,大家都有收獲,把自己扒出來的大洞拿土稍稍掩蓋,抱著涼薯開始撤退,直到進入小樹林才松了一口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嘿嘿偷笑。
拿出戰利品放到一起,大大小小的涼薯共有八個,劉燕竄過來看得直流口水,伸手扒拉扒拉,眼巴巴的看著王純,沒辦法,誰讓人家最大,負責分配勝利果實。
王純頗有大姐頭氣勢的揮了揮手,先選了最大的那個給了廖琪琪,小丫頭笑的眉眼彎彎,緊緊抱住不撒手,這里她最小,先前說好的大家也沒意見,剩下的幾個大家瓜分了,王悠也分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只有王秀麗不太高興,她分到的是兩個最小的。
「我的跟你換吧。」看著她苦巴巴的臉,王悠想了想把自己拎著的遞給她。
「可是我的好小,還是不換了吧。」王秀麗不舍的看了看王悠手里涼薯,小聲的拒絕這個誘人的建議。
「沒關系,有兩個我正好可以給我哥一個。」又遞了遞手里的涼薯。真是個老實孩子啊!自認為是大人的王悠忍不住就想哄她開心,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還只有六歲,這下皆大歡喜。
幾個人回到水庫壩上,一群男孩子已經回來了,正坐在地上研究手里打來的鳥。
「小毛,快來看,我們今天打到了三只鳥。」看到妹妹過來了,王鴻舉起手里的東西高聲喊。
「來啦。」王悠也很好奇哥哥手里的是什麼鳥,遠遠的只看到是白色的。
小跑著過去放下手里的涼薯,就著王鴻的手仔細打量了一下,長長細細女敕紅色的腿,長脖子小腦袋,全身的毛都是白色的,只在翅尖夾雜著幾根黑色的羽毛,尾部的毛比較長,油光水滑的很漂亮,嘴巴又細又尖像釘子。這種在王悠的家鄉有很多,專門吃小魚,小螺螄,放養魚苗的時候要特別防備它,一個不注意就能把你剛放的魚苗吃掉一大半,嘴巴長得像釘子當地人就叫它釘子鳥,因為經常呆在淺灘或水邊所以是比較難打到的一種鳥,難怪哥哥今天這麼高興。另外兩只就是常見的麻雀,這在鄉下到處都是,也就不稀罕了。
很快大家就分好工,王鴻王元跟同村的小名叫大胖的男孩子去水邊洗剝干淨小鳥,剩下的商量著再去撿點柴火,王悠、劉燕、廖琪琪這幾個小的被留了下來什麼也不用干。
王悠叮囑哥哥留下釘子鳥身上的毛,她剛剛看到鳥身上白白長長的毛就準備拿回去,留著有用。王鴻也沒問妹妹要這個干什麼,招了招手表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