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順著河堤往下走,選了一塊平坦的沙地月兌下腳上的涼鞋放到一邊,兩個小桶子也放在邊上。
天氣雖然很熱,但是這一段小河被大樹擋住了陽光,站在樹蔭底下倒是一點都曬不到,先前的燥熱也被河面上吹來的一陣陣微風帶去了不少,遠處蜿蜒的河水在陽光的照射下,一閃一閃的像一條流動的金色飄帶,小河兩岸長滿了深深淺淺的各種野草,東一朵西一叢的各色小野花點綴在其中,一陣風吹過,起起伏伏的很是漂亮,站在河邊就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味混合著淡淡的花香,王悠深吸了一口氣,鼻腔里霎時充滿了混合著水汽的草木清香,登時就覺得心曠神怡,說不出的舒服。
王鴻今天穿的是剛到膝蓋的短褲,月兌下鞋子拿著竹撈就直接下水,江煜把自己的七分褲腿往上挽了挽也跟這下去了。
「小煜,你扶著這個竹撈,我到上面一點去趕魚下來。」王鴻站在水里觀察了一下之後就把大竹撈在一大叢水草的下方放好,招了招手示意江煜過去。
「這樣扶著就行了嗎?」。江煜從來沒有干過這個活,扶著竹撈站在水里,怕自己有什麼地方弄錯了連忙問道。
「對,你扶著不要動就行了。」王鴻踮起腳輕手輕腳地逆水往那一叢水草的上方走,到了先前就看好的地方後,先抬頭看了一下在水流下方扶著竹撈的江煜,示意他扶穩,然後兩只腳飛快地在水草里掃動,「嘩嘩嘩嘩」一陣水響,眨眼的功夫就掃到了竹撈邊上。王鴻眼明手快的一把提起江煜扶著的竹撈,竹撈里的水嘩啦嘩啦全漏了出去,留在竹撈里的除了一些小沙石之外,還有六七條二指寬的小鯽魚。
「哇,有這麼多魚,你看這里還有一條小泥鰍。」一直都是帶著淡淡微笑斯文有禮的江煜這下也不淡定了,看著竹撈里的魚笑得細長的眼楮都變成了彎月,還伸出手指扒拉著蹦來蹦去的小魚。
「快點把桶子提過來,這次沒準備好,撈到的不算多,等下找個地方再好好撈一下肯定比這個更多。」王鴻朝著岸上喊了一聲,轉頭就開始跟邊上的江煜吹噓了起來。
「嗯。」不懂撈魚的江煜臉紅紅地重重點了點頭,站在水里笑眯了眼。
王悠拿了個桶子打了一小桶水提了過去,清澈的河水只到王悠小腿肚的地方。王鴻跟江煜兩個人七手八腳地把竹撈里的魚抓出來丟到小桶里,連那條在竹撈里扭來扭曲的小泥鰍都沒放過,一起扔到了桶里。
魚抓玩之後,王鴻把竹撈里剩下的沙石跟雜草到干淨,抬頭四處觀察尋找下一個下手的地方。
就這樣,王鴻在前面尋找合適的地方放竹撈,江煜跟在後面等王鴻放好竹撈後就站在那里扶好,王鴻則到前面去趕魚,王悠就提著小水桶跟在最後等著裝撈上來的魚就行了,王玉則把鞋子墊在底下坐在岸邊看三人在水里來來去去的抓魚。
大概四十多分鐘後,三個人就把樹蔭底下的這一段河流都撈了個遍,小水桶里也已經有了大半桶魚,王悠提著都有些費勁。大概是中午時分太陽太大,很多魚都躲到了這一段陰涼的地方,王鴻三人很幸運地撈到了兩條半斤多重的鯉魚,這在這條小河里可是很難得撈到的‘大魚’了,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二指寬的小鯽魚,還有一些各種各樣叫不出名字的小雜魚,桶子里挨挨擠擠地都是小魚在吧嗒吧嗒的吐著水泡泡。
王悠怕桶里的兩條大魚跳出去了,爬上岸把小桶放到了離河水比較遠的地方,學著姐姐的樣子也拿過鞋墊在底下坐到了河邊的沙地上。在水里泡了四十多分鐘,王悠腳上的皮都泛白起皺了,小腿肚上還有兩道不小心被草葉子劃到的細小劃痕,癢癢的有些刺痛,王悠揉了揉也沒在意,這麼淺的劃痕到明天應該就會消掉看不見了。
「怎麼劃到了?痛不痛?」坐在旁邊的王玉看到妹妹白皙的小腿上兩道紅紅的痕跡,有些擔心的問道。王悠的皮膚容易過敏,有時候被什麼草葉小蟲子踫到都會腫起來。
「沒事,只是輕輕蹭了一下,等下就好了。」王悠揉了一會兒覺得腿上不癢了,覺得應該沒什麼問題。
王玉看妹妹腿上的那兩道紅痕確實沒有腫起來的跡象,也就放下心來不在提了。
「姐姐,這個是什麼魚啊?好漂亮」王悠從桶里撈出來一條以前沒見過的小雜魚問道。
王玉湊了過來仔細看了看王悠手掌上的魚︰小魚的身體扁扁的,呈半透明狀,身體里面的骨頭跟腸子都隱約可見,整個魚身上的鱗片都是銀白色的,最特別的是,在魚背脊的兩側,各有一條彩色的紋路,有點像店里面賣的熱帶魚,特別漂亮,躺在王悠的手心了小嘴一張一合的也不掙扎。
「以前倒是看過,這種魚很少見,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王玉伸出手指扒拉了一下那條魚,也認不出來。
「等下回家再挑挑看還有沒有,我們把它養起來好不好?」這麼漂亮的小魚王悠看著也有些心動。
「嗯,等下再找找看。」王玉點了點頭,這麼漂亮特別的魚她也很喜歡。
「你們兩個快點來幫忙,這里有好多螃蟹」王鴻在岸邊坐了一會兒又下河去了,搬開一塊石頭就大呼小叫了起來。
王悠江煜兩人迅速下河跑了過去,王玉順手提起那個空著的桶子也跟了上來。在王鴻翻開的那塊大石頭底下,果然躲著三只小螃蟹,石頭被挪開後,露出來的小螃蟹都橫著爬向其他的石頭,王鴻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一只,扔到了桶里,王悠也湊了過去抓另外一只。
抓螃蟹是要講究技巧的,不然很容易讓螃蟹前面的那兩只大鉗子夾住手,就是不出血也是很痛的。要從螃蟹的後面入手,伸出一根手指按在螃蟹的背上,讓它不能動,然後再捏住它的尾部拿起來,這樣不管螃蟹怎麼揮舞它的鉗子都不會被夾到手。
「哈哈,我也抓到了一只。」王悠把抓到的螃蟹舉起來看了看,扔進桶里繼續找。
「怎麼抓?這要怎麼抓?」江煜翻開一塊大石頭就發現地下也藏著幾只螃蟹,可惜不知道怎麼下手,急的拽過王鴻指著那些四處亂爬的螃蟹連聲問。
「看好啊,就這樣。」王鴻輕輕松松就按住了一只螃蟹,順手就捏了起來,伸到江煜面前晃了晃,笑眯眯的露出一口大白牙。
四個人圍著岸邊的那堆石頭開始翻找起來。小河邊這樣陰涼地方的石頭堆下面,螃蟹是有很多的,一般翻開一塊稍微大點的石頭底下都會有一兩只。
「快來快來,我這里有只大的。」
「它跑了,快點把它抓起來。」
「哎喲我的手」
??????
一時之間,小河里熱鬧了起來,不是傳出嬉笑聲、驚呼聲。
「鴻陀,你來抓螃蟹怎麼也不叫我一聲。」四個人正玩得興高采烈,岸上突來傳來了一個男孩的聲音。
王悠抬頭一看,才發現岸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五個男孩子,說話的正是王鴻的好朋友濤子。
「快來,這次的螃蟹比我們上次來的時候還要多。」王鴻招手示意大家快點下河一起抓。
後來的這五個人都是平時跟王鴻一起玩得好的,王鴻還沒開口就已經動手月兌鞋準備下水。這下河里真的熱鬧了,九個人一起動手很快就把岸邊的那堆石頭翻了個遍,大大小小的螃蟹抓了小半桶。王悠覺得有些累了洗了洗腳上的沙子上岸休息了,王玉也沒在去翻其他的石頭上了岸,剩下的男孩子可不會放過玩耍的機會,四散分開翻石頭找螃蟹,在河里跑來跑去身上濺到水也沒在意,反正天氣熱嘛,濕一點還涼快一些。
把河里的石頭都翻了一遍,大家身上的衣服也都濕得差不多了,連江煜身上的衣服都濕了好大一塊,頭發也滴著水貼在腦門上,河里的幾個男孩子爬上來坐在岸邊的沙地上休息兼晾干衣服。
王悠看了看放在地上的兩只小桶,他們九個人忙活了一下午最後的收獲就是小魚大半桶,螃蟹小半桶。
「欸,濤子,去摘點李子來吃不?」長得胖胖的龍勇捅了捅邊上的濤子神秘兮兮的說道。
「可以啊,我前幾天路過的時候看到有些樹上的李子已經黃了。」濤子眼前一亮,忽的坐直身子搭著龍勇的胳膊兩個人心照不宣的嘿嘿笑了起來。其他人也來了興趣,湊到一起嘀嘀咕咕商量了起來,只有不在狀況的江煜坐在一邊看著他們不明所以。
王悠看著圍在一起的幾個男孩子有些好笑,雲台鎮的邊上有一個比較大的奈李場,翻過他們身後這座小山就到了,平時雲台鎮跟周圍村子里的孩子都喜歡到奈李場去偷李子吃,畢竟都是鄉里鄉親的大家都認識,只要不是故意把沒熟的李子打下來問題都不大。有時候被抓住了也就是被說一兩句。這個時候在向陽的地方有些奈李已經熟了,想必濤子他們早就惦記著那些李子了。
經過商量分工之後,除了江煜之外的六個男孩子一起去場里偷李子,王玉王悠江煜三個人在這里等著不用去。天氣這麼熱王悠不用去當然是求之不得,王玉也無所謂,江煜不知道他們要干什麼也沒開口要求一起去。
王悠他們吃完李子提著小水桶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六點多鐘了,一下午又是抓魚又是捉螃蟹王悠也有些累,晚上寫了兩張毛筆字連武俠小說都沒看就上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