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歆感覺自己又被擺了一道!
不止是她,就連一向以徐啟龍的命令為最高宗旨的柳毓都忍不住產生了諸如此類的懷疑。
事情源于一聲‘悲催’的警報——
就在她們剛一踏入城堡範圍內的瞬間,警報聲驟然響起,隨之而來的是讓人感覺到大事不妙的緊迫感。
果然,還沒等她們來得及對這一突然狀況做出任何反應,已然身處在重重的包圍之中。而如此迅捷的包圍速度也讓她們著實冒出一身冷汗。
打還是跑?
迎上可歆疑問的雙眼,柳毓在最短的時間內做了個決定。
「跑!」她嬌喝一聲,話音落下的同時,可歆便拼了命地往來的方向跑。可是沒跑多遠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她回頭一看,身後哪有柳毓的影子?
原來,柳毓為了讓她有足夠的時間可以逃跑,竟然只身和那些人纏斗起來。雖然她功夫不錯,但面對那麼多的人又個個凶神惡煞,自然也就討不到什麼便宜。
不出片刻,她身上多處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更過分的是,竟然有一個人趁著她分心之際揮動匕首,在她臉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若不是她躲得快,毀容怕是在所難免了。
可惡!
玫瑰色唇瓣緊緊抿合成一條冷冽的弧線,微眯的黑瞳隱隱迸發出讓人膽戰心寒的冷光,右手突然來到腰間,抽出一把精巧的銀色手槍,對準在她臉上留下刀痕的男人的額心毫不遲疑地叩動扳機……
‘砰’‘砰’一連兩聲槍響,在子彈沖膛而出的瞬間,竟然有人用另一發子彈將她的那枚打飛了出去。
她驚恐地望向那舉槍之人,當微微錯愕的雙眸迎上對方閃爍著戲謔促狹的眸子時,又是一怔。
雪白的皮膚,絕美的五官,搭配著一頭半長不短的柔亮黑發……明明是個男人,卻擁有比女人還要嫵媚的樣貌,偏偏這樣的美麗卻不摻入一絲一毫的陰柔,說他是‘妖孽’似乎一點也不為過。
在她打量的同時,男人也在默默打量著她……柳毓一頭綢緞似的黑亮青絲順著柔美的側臉垂下,隨著她的每一個動作輕輕飄揚在風中,那般唯美。而瓖嵌在這瀑布絲緞般的柔發中,是一張美得幾乎能奪去他呼吸的俏臉,瑩白如玉的雪膚上點著一絲絲‘運動’後的紅暈,誘人得緊。
緩緩地,他唇邊暈開了一抹輕不可見的微笑,而不幸看到他這抹微笑的人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因為這位叫墨穹的‘老兄’不笑則已,一笑就代表有人要倒霉了。
他揚手示意所有人都退後,目的很明確,看來是要自己‘解決’這朵帶刺的玫瑰了。
看見他緩緩朝自己走來,把槍隨意扔給身邊的人,柳毓嘴角滲出一絲冰冷的嘲笑。
真是要不得的自信!
冷笑過後,她驀地舉槍,黑洞洞的槍口毫不留情地指向墨穹。
而就在她第二次叩響扳機的瞬間,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電般竄至她身前,揚腿掃落她手中的槍,長臂一攬,她便陷入他懷中,被緊緊地禁錮,一動不能動。
俏臉一白,她使勁掙扎了兩下,卻在男人看來完全是不痛不癢的反抗。
薄唇輕擦過她蒼白如紙的女敕頰,墨穹笑得一臉邪肆,「美人,我正愁沒人相陪你就闖了進來,你說,這是不是上天有意的安排呢?」
聞言,柳毓不怒反笑。揚眸,水燦星瞳中驀然多出一絲魅誘的流光,縴長手指輕輕在他脖頸間流連,眼看,一根尖細的銀針就要刺穿血管……
「小東西,你真是不乖!」墨穹抓著她的手,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這廂,柳毓陷入困頓之中,而已經成功逃月兌的可歆呢,卻放著已經在眼前的自由不要,竟然又想折返回去協助柳毓。
就在她轉身之際,一手驀地被人抓住,耳畔響起韓兢思難得嚴肅起來的嗓音。
「傻子才會回去‘自投羅網’!」
「與你無關!」冷冷地回了句,可歆沒時間深究他突然出現在這的原因,甩開他的攫制就開跑,卻跑沒幾步又被他攔了回來。
「你讓開!」聲音里明顯多了一絲不耐。
「不能讓!」他語氣淡淡的,低磁的嗓音里卻透著不容置疑的霸道。
可歆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緊鎖的眉目間似乎少了平日里的那份從容淡定。
她不能讓柳毓出事,這不單單是一種責任,更是她對下屬對伙伴的一種道義——如果她今天棄柳毓不顧,而選擇獨自逃離,那她還有什麼資格當她們的‘大小姐’,有什麼資格扛起黑風門的重任,更有什麼臉面回去面對老頭?
思及此,臉色越發緊繃。望著執意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她不耐地擰起眉,表情不善地喝道,
「滾開,我的事用不著你來管!」
韓兢思墨色的長眉輕挑,嘴角斜撇出一絲冷冷的嘲笑,「你回去,也只是多一個人被抓住而已。」
可歆臉上多出一抹無畏無懼的堅持,「就算是這樣,我也要回去!」
兩相對峙下來,韓兢思發現自己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便嘆了口氣,輕輕側身讓出了路給她。
下一秒,可歆就像只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看得出她有多焦急。
而韓兢思依然默默跟在她身後,雖然不怎麼情願,不過看來,跟那些人的‘正面交鋒’是不可避免了。
二十多年的時間,又有誰想得到當他再次踏進那里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想來,還真讓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