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柔兒眼波流轉向秦鳳舞身上,細細打量一番,近那麼一瞧果然長得花容月貌,毫不遜色于她。心中莫名萌生起一股嫉妒之意。
怒氣紅唇,昂頭眉心一皺,雙手將他推卸開,後退幾步,情緒頗有些激動,指著秦鳳舞質問道︰「夜,她又是誰?當初是誰于我立下山盟海誓?卻迎娶他人為妻,現如今身邊美女如雲,我楚柔兒在你心中算什麼?」
聞言,秦鳳舞心中好笑,她才是宮染夜明媒正娶的妾室,沒問她是誰,她倒是理直氣壯問起她是誰來?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看向楚柔兒,眼底的暗芒一閃而逝。
「爺,莫非這位就是你日思夜想的楚柔兒?今日一見,果真是貌如楊貴妃。」秦鳳舞笑意深郁,言語舉止間頗有大家閨秀,放倒是楚柔兒顯得幾分庸俗。
楚柔兒目光一轉,眼中恨從心生,出言就將她比喻成楊貴妃?當她是紅顏禍水?目光不由狠狠落在大方得體的秦鳳舞身上,可見她面帶笑容,自知自個沒她度量好,更是萌生起一股無名火,狠狠咬著唇,甩袖轉身匆匆從穿堂小跑而去。
「柔兒…。」宮染夜目視著楚柔兒離去倩影,他俊美的臉漸漸僵硬起來,那顆冰封如霜的心似乎一刀刀劃過,那種痛他依稀能感覺得到。
秦鳳舞雖不曉得他們之間關系,但單從宮染夜對望楚柔兒那深情寵溺的目光,心中十有**暗知,清眸中波光瀲灩對視著宮染夜,輕聲道︰「爺,你還處在這做什麼?還不快去追楚姑娘?」
她就是故意讓他們舊情復燃,就是故意顯得自己很大度,讓他對她產生愧疚。因為她知道這個男人的心早在那一刻,就不屬于她,強扭的瓜不甜,或許他們之間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罷了。
宮染夜臉色當即沉了下來,深黑的眼眸逼視著她,眼底閃過一抹冷冽的寒光,失望鄙夷的瞪著秦鳳舞︰「好你個秦鳳舞,先是剝去薛氏身份,後是在我和柔兒之間挑唆?我今個就明明白白告訴你,在我心里只有楚柔兒這個人,容不下他人存在。」聲音低沉暗啞,沒有一絲情感融入。
秦鳳舞在心底冷笑,嘴角輕抿,輕垂眼眸,眼眶泛起一抹晶瑩淚水,甚是委屈的對視著宮染夜,「爺你這話從何而出?你怪我不留情面剝去姐姐身份?倘若我不這樣做,難保姐姐日後不知悔改,做出有辱王府之事。方才爺也在場,我何曾說過一句楚姑娘不是?怎麼我倒成了逼走楚姑娘的人?」
聞听這話,句句在理,宮染夜心底不知為何閃過一抹愧疚之心,緊抿著薄唇,瞧見人兒眼角流著委屈淚水,心更是猛然揪起,不由得走近她跟前,深眸中流動著春水般令人沉醉的暖意,食指逝去她那眼角上淚水,動作很輕很柔,卻依舊保持著沉默。
「爺,相信這會子楚姑娘還沒走遠,現在追上去還來得及。」秦鳳舞在接觸到他那深情寵溺的目光時,心跳急速跳動起,她知道不過是他虛情假意罷了,心下暗自自嘲,輕輕推開他的手,臉上就露出溫柔笑容來。
難道她就一點也不在乎嗎?就怎麼急著想將他推掉?宮染夜眯起雙眸,自問自己為什麼那麼在意她的想法?
他愛的女人不是她!
是楚柔兒,而非秦鳳舞。
宮染夜默不作聲朝著穿堂款款離去,空氣中流淌著他殘留下的氣息,然而,他已經走遠了。
秦鳳舞倒抽了一口冷氣,斜坐在長廊邊上椅上,扭頭昂視天邊淡雲,內心涌上一股淡淡失落。
「見過傻女人,沒見過你這麼白痴的女人。」溫潤似水的聲音,悠悠蕩漾在長廊上,一絲絲襲入她耳邊。
扭頭順著聲音眺望,走廊上立著一抹修長身影,睫毛輕顫,世子宮傲?
緩緩起身行了個禮,恭敬稱呼道︰「大哥。」
宮傲薄唇揚起一抹醉人的笑意,卻有著一絲嘲諷之意,明眸清澈如水,步步逼近她,「你竟然不是為了得到二弟的心,那又是為何嫁進王府,甘願做妾?」
四周是一片肅殺的寂靜,隱約聞听不遠處假山流水聲。
「只為名節。」她聲音不含一絲波瀾,大大方方抬眸目視著宮傲。
宮傲眉宇間夾雜著疑惑和不解,遲疑半刻,佻起眉尾「名節?僅此而已?難道你就不想從王府里得到什麼嗎?」
听得出世子言語間對她有著偏激,嘴角淡啟︰「名節對一個女人來說,比起自個生命還要重要,這點大哥不會不清楚,若硬說是圖什麼,我圖不是王府財產,而是地位。」
這話一出,他心底的戒備全然消失,眼底更多是對她欣賞之意,近眼細瞧,楊柳細腰,面似芙蓉,雙眸水靈,朱唇不點而紅,肌膚白如雪,是個絕色美人。只可惜他二弟心不在她身上,再漂亮不過是朵殘花。
秦鳳舞身子一晃悠,眼前一片漆黑,烏黑墨發流瀉,愈發襯得她臉色蒼白。
宮傲眼眸色澤一閃,修長身影急速一閃攬住她縴腰,凝眉不由關切道︰「你哪里不舒服?」
他的一舉一動就好似宮染夜附身,NN滴,錯愕,絕對是錯愕。
眼皮太沉,只覺得很困很困,漸漸失去知覺。
望著人兒滿臉倦容,還當她是生了啥病,匆匆請來大夫細診斷一番,才得知是腎虛。
淡淡的檀香味彌漫著屋內,微風輕輕吹拂著窗簾。
秦鳳舞皺緊眉心,額頭流著香汗,粗喘著氣息。
這會子屋外已是三更,宮染夜渾身酒氣推門而入,側臉斜視躺在床上熟睡的女人,心中莫名怒火,將手中酒壺狠狠摔在地上。
秦鳳舞從噩夢中驚醒而來,發覺這一睡便到黑夜,渾身盡是沒力靠在床頭,面露平靜眺望一臉暈紅的丈夫,一副很是不在意道︰「爺,你回來了。」
「你也會關心我回不回來?」宮染夜神情暗傷,望著一臉莫不在意的她,心猛然揪痛,「哪有像你這樣的妻子?丈夫三更半夜回來,你倒好,睡得很香,毫不在乎丈夫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會沖她發性子,只覺得不管是薛氏還是其他房的姨太,對他總是充滿愛意,唯獨她,哪怕將親手他推給別的女人,她都會一副漠不關心的態度。
「爺,腿長在你腳上,你去哪,做妾的又怎管得動?」秦鳳舞慵懶靠在床頭上,望著丈夫臉上憤怒,渾然不屑回應道。
她心底自嘲,剛剛不知是誰一見了楚柔兒,整顆心都跟著楚柔兒走了,她不管他,難道這樣還不夠?難不成還得要她熬夜準備酒菜恭迎他不成?
透著昏暗的燭光,男人俊美的面孔上劃過一絲失望,望著她的冷漠,忍無可忍道︰「就算我死在外頭,你也會如此漠不關心,是這樣吧!」
秦鳳舞略略挑眉,臉上冷淡逐漸嚴肅,「夫死,妾隨。」
聞言,宮染夜嘴角不由淡啟︰「你說得倒是滿口好听,支開我後,你好在大哥面前演戲。」
秦鳳舞渾身一顫,演戲?秀眉緩緩凝了起來,臉上表情也一點點凝固起。
莫非他吃起世子的醋?
「爺不覺得好笑嗎?你不是說過,你只喜歡楚姑娘,心不屬于我,現在你卻吃起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