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鳳鎮周圍這幾個村落這些日子可以用波瀾起伏這個成語來形容,往日里寧靜的小村落像是忽然像是燒開了的熱水一樣沸騰起來,即使是最細聲細氣說話人說起話來也活躍伶俐了不少,人人的臉上都帶著喜氣洋洋的笑容,雖然已經進入初冬了,但是都高興的好像春天的微風吹了臉一樣的舒爽笑著。
從一個多月前就有消息靈通的人打听到落鳳鎮旁邊靠近一個湖的一大片地區都要被從外地來的大富商買下來蓋廠房,然後開有成一個大工業區。
如果那樣,附近幾個村子的房子和田地都要被佔下來,那佔地佔房的錢可是像雪花一樣嘩嘩向懷里飄。
這可是高興壞了這幾個村子的人了,現在雖然改革開放了,但是農民的手里還是沒有幾個錢的,而且大多數農民已經種地種煩了,都想著再不土里刨食了,打工經商都可以比種地賺的錢多。可是手里有地總不能荒著吧,而且有許多人拖家帶口不便背井離鄉去打工的。那就只能守著田地過日子,現在如果蓋個工業區,那麼就有工廠了,就是沒地了也可以打工。而且最讓他們高興的是這工業區旁邊要蓋小區,被遷了房子的村民可以去里面選房按那些來談合同的人的說法每家每戶都可以換兩套房子呢
農民的心中都有一個心願,就是住上樓房,在他們心里,住樓房那是過上好日子的象征,何況還一下子就是兩套樓房
消息一傳開啊,不僅幾個村子沸騰了,就是附近的鎮子都熱鬧開了。
沈小夕的舅母胡春花自從把自家小南村的房子賣給了唐嬈之後就用得來的錢在落鳳鎮買了一處房子,雖然比原來的房子小子許多,連個院子都沒有,但是卻十分的自鳴得意,認為總算是離開了那個窮鄉僻壤,雖然還沒有住到城里,只是在鎮上落腳,但是俗話說城鎮城鎮,總算也是不差的地方,而且鎮就在城後面,只要再加把勁,還怕以後進不了城嗎?就憑她胡春花這麼的精明能干,將來一定是要在城里享福的
胡春花的願望很美好,可惜就像是風里的泡沫,被人無情地戳破了。而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那個平時里最怕她的丈夫胡山。
胡山自從來了落鳳鎮,就進了一家小工廠打工,只有幾個工人,那些人平時沒事就打牌,結果他也染上了賭癮。也許是新手運氣好,胡山居然十把里有八九把要贏的,而且還是天天贏,這樣沒過一個星期他的工友就不想和他玩了,這更讓他得意起來。
看著手中顏色鮮艷的鈔票,郁山喜不自禁,他雖然平時在外面顯得挺正常的,但是在家里卻是極怕老婆的,口袋里的錢永遠都超不出三塊錢,有時想買盒煙都不夠。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多錢了,而且這錢還是老婆胡春花不知道的錢,可以藏起來當小金庫。越想越美的胡山忽然意識到了手里有錢的重要性,更加堅定了要多多賺錢的決心
胡山想賺錢可不是想憑著本事力氣,他想要的是輕松地賺錢,這指的當然就是賭博了。想到這些天只要拿出很少的賭資就可以贏回來十倍百倍的金錢,而且還玩的輕松,贏的驕傲,胡山從心里迷戀上了賭博。
胡山的工友都不和他賭了,這讓他很懊惱,他的工友就說帶他去一個好地方,說那里有的是有錢人和他賭,比他們有錢多了。胡山一听當然高興了,就去了。
那是一個叫鳳凰酒吧的地方,上面是酒吧,下面地下室就是賭場,果然有不少人在賭錢,那些牌桌上的錢成捆捆地擺放著,不時地有人大喊著贏了。
看著那些贏錢的人面前那些錢,胡山更加想要賭了,他想憑著自已那無敵的運氣一定可以贏的更多。
胡山的運氣也真是不錯,一下子就贏了好幾把,看著面前越堆越高的錢,他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了,胸中的豪氣漸增,腦子里甚至想著以後就這麼贏錢過日子,然後開個賭場當老板,日進斗金,到時就把家里的那個母老虎轟走,養幾個漂亮的姑娘。
胡春花也許一輩子也想到不被自已壓的死死的丈夫會一有了錢就把自已趕走。不過她也等不到知道的那一天了,因為那一天永遠也不會來到。她永遠也不會看到有錢的可以對她囂張的老公,當然也不會被趕走了。她看到的只是一個被人打的鼻青臉腫連她都快認不出來的丑男人。
胡山輸光了所有自已的錢,然後又輸光了所有向賭場借的錢後,眼都直了。他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剛才那小山一樣的錢還是自已的,怎麼轉眼就成了別人的。不僅如此,他的身上還壓了小山一樣的債務
胡山有些懵了,然後剛有點想要賴帳的意思,就被好幾個人打了成了豬頭,嚇的只能乖乖地答應還錢。也許是被打開了竅,他忽然有點明白自已被下套了,可是知道又怎麼樣?人家一亮名號,飛虎幫,他嚇的什麼都不敢說了。招上了飛虎幫,不要說他真的欠下了賭債了,就是人家上門來勒索著要錢,他為了過平安日子也得給啊
胡春花一听說胡山欠了八萬賭債,當時就氣瘋了,本來看到幾個押著胡山的凶神惡煞的大漢還有一絲膽怯,這時候也不怕了,沖上去就又把胡山打了一頓,打的絲豪不比那些賭場的人下手輕,看的那幾個男人都直咧嘴,想著這女人倒是挺合適混黑道的,送個外號叫母夜叉真是再恰當不過了。
不過就是胡春花把胡山打死,欠的錢也是要還的,她就是再凶,也不敢不還飛虎幫的錢。千求萬求,答應了會盡快想半法湊錢,終于將幾尊惡面神送走。然後就開始為了如何還錢開始著急了。
胡春花說起來也是個極品,為人尖酸刻薄,不僅婆家的人讓她得罪光了,連娘家的人都被她氣的少了聯系。她上門去借錢,沒有一家借給她錢的,都說日子緊張,手頭沒閑錢。這一日她又被一家親戚拒絕了,連個午飯都沒被招待,餓著肚子回了家里,想著家里的錢都要被拿去還帳,一氣之下拿了錢就下館子去了。
去了平時常去的小飯店,居然讓胡春花听到了一個讓她氣惱的想撞牆的消息,她賣了的小南村的房子就要拆遷了不僅可以換兩套房子,還可以拿大筆的拆遷款當她听到一家可以拿到幾十萬的拆遷款時,眼珠子都紅了。
胡春花也沒心思吃飯了,回到家里倒頭扎在了棉被里,怎麼想怎麼後悔賣了那處院子,如果沒賣那處院子,那大把大把的錢和兩套樓房不就是她的了嗎?那她可是比城里人還要神氣了有了那幾十萬,這八萬的欠算什麼?連個小指頭都不算了
胡山養了幾日的傷就被胡春花喝趕著天天在家里做活,從廚房里看到老婆忽青忽白忽氣憤忽欣喜的臉,想不會是被自已氣瘋了吧?正想著再回廚房躲躲,就被胡春花叫住了,然後就是一通劈頭蓋臉的臭罵。
胡山低著頭彎著腰听著,他現在可是什麼話都不敢說,可是听著听著他就覺得不對了。往日里胡春花罵的全都是他如何不爭氣,如何蠢笨,如何讓她受苦受累還要還賭債之類的。今天胡春花居然說到了小南村的房子,而且還說到了那個房子要拆遷,有大筆的錢可以拿,可是現在卻因為他的蠢笨沒遠見,才幾萬塊就給賣了,現在人家一下子就發了大財,他們只能瞪眼看著,然後就是又一通好罵。
胡山一听也急了,他就像是一個垂死的人忽然看到天上掉了一滴雨,不管多少先嘗了再說。他冒著被胡春花再罵上一通的危險,又讓胡春花說的詳細了一些,才明白了大致的事實,然後眼楮就亮了
「老婆,那錢還是我們的,我們發財了發財了」
郁胡山興奮地大叫道,臉上的傷因為激動引起的臉部運動疼的更厲害了,讓他顯得更丑了,但是他還是興奮的眼楮發亮,在原地蹦著,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高興的。
「你想錢想瘋了那房子我們可是賣了,白紙黑字寫的清楚,還有村里干部作證,你還想反悔不行?」
胡春花對這個丈夫真是越看越不順眼,當初她怎麼就嫁了這麼個沒出息的呢?長的不怎麼樣,沒錢,有個名聲不好的妹子,而且腦子還不靈光,真是浪費了她這個頭腦靈活的一朵鮮花
「老婆,你說對了,我們就是要反悔」
胡山被胡春花罵的一哆嗦,不過他太興奮了,搓著手討好地笑道︰「老婆,你不知道,我前些日子可是听說了,農村的宅基地是不能買賣的,如果買賣了,即使是白紙黑字畫了押了,那也是可以反悔的,只要把當時收的錢退還給買房的人就好了。你想啊,我們只要把當初收的錢還回去,那拆遷費和樓房不是還是我們的嗎?」。
胡春花噌地跳了起來,一把抓住胡山問︰「你說的都是真的?你在哪里知道的?」
胡春花把胡山仔細盤問了一通,確定了可以把房子要回來的可能性,高興的哈哈大笑,臉上的粉都嘩嘩地向下掉。
兩口子二話不說就向小南村跑,要去村委會把房子要回來。到了那里就听說了沈有仁沈有義兄弟已經為了這事鬧了好些天了,立刻就像是找到了組織一樣。
這一天胡春花又從村委會出來,就看見一輛豪華的汽車停在了面前,從里面下來了幾個少年少女,其中赫然就有唐嬈和沈小夕,她正想要去找唐嬈呢,還在她居然送上門來了,可是把她高興壞了
「姓唐的你這個死丫頭快把我家的房子還回來」
胡春花叫的殺雞一樣地沖過來就要抓唐嬈的胳膊,手還沒等踫到唐嬈呢,自已就先大喊大叫起來,像是一只不甘心被宰的母雞一樣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