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我沒有偷東西!」魯盡被眾人的視線嚇到了,慌忙的搖手。
「不是你,那你的手上為什麼剛好有雞油,還有一道口子?」諸葛笑笑淡淡的問。
「在廚房里做工,肯定會受傷,小的今日只是大意受了傷。」魯盡白著臉詭辯。
諸葛笑笑慢慢的走了兩步,似乎是在思考對策,魯盡看到她的樣子也挺了挺胸膛,意在就算被稱為「神女」的諸葛三小姐也找不到證據證明他就是竊賊。
「你是用右手切菜的?」諸葛笑笑突然問。
魯盡一愣,回答道︰「小的左撇子。」
「哦……」諸葛笑笑拖長了音,「那你可真有本事,左手拿著刀也能在自己左手拇指上‘不小心’弄傷……」
魯盡的臉又白回去了幾分,支支吾吾的道︰「是、是小的疏忽,切菜的時候有些不利索,所以試了一下……嗯……」
「就算試刀鋒利與否,也該是你的右手,傷怎麼也不該是在左手才是。」諸葛飛鷹冷聲道。
「小的是把刀抓在右手試刀的。」魯盡急忙道。
「這樣嗎?」諸葛笑笑語氣不冷不熱,不溫不火,看著魯盡額頭上溢出來的薄汗,幽幽說道︰「那你知不知道竊賊進屋的時候踩在窗戶外沿牆壁矮處的時候,其實是踩到了水池的泥土,而且,還留下了半個腳印。」
這間屋子是依水而建,外圍在水里,但為了在陰雨天不受潮,所以池水的深度只到房子的根基處。換句話說,其實池塘跟屋子是隔開的,從視覺效果上看就像是建造在了水面上。
牆壁外圍有一個極小的平台,只容得半個鞋子的大小,攀住牆壁,卻也可以作為支撐爬到窗戶的位置。
「竊賊心急了,所以沒有注意到留下的那半個腳印。」諸葛笑笑又道。
魯盡手指重重掐進了自己的掌心中,冷聲道︰「府里的下人鞋子都一樣,小的腳上這個大小的鞋子還有其他的人穿!」
「但是只有你的腳後跟濕了。」諸葛笑笑瞬間接過了他的話。
魯盡和諸葛飛鷹等人條件反射的朝著魯盡的腳後跟看去,在他左腳的腳後跟位置,的確有一處不起眼的黑色。原本家丁的鞋子統一都是黑色,但沾了泥土之後,那泥土的黑就顯得有些暗沉了。
「這、這不是……廚房那里經常倒水,有很多濕泥土,小的不小心踩上的。」魯盡繼續狡辯。
他的話讓諸葛笑笑的眼神冷了幾分,在這個世界沒有指紋鑒定,沒有DNA比對,有的只是表面的證據。如果有了那些鑒定,她也不用那麼費力氣解說了!
「笑笑。」納蘭靜以為諸葛笑笑被難倒了,有些緊張的喊了一聲。
「我之前已經讓十一演示過了,竊賊把鞋子月兌了在屋里走動,所以……」諸葛笑笑別有深意的一笑。
魯盡頓時顫抖了起來,轉身就想逃走。諸葛飛鷹又怎麼會讓他輕易地離開,一手已經扣在了他的後頸處。
「大少爺,我也來幫忙。」巫十一一臉興奮的道。
諸葛飛鷹揚起眉頭,「把他的鞋子月兌了。」
「好 !」巫十一搓了一把手,一腳踢在了魯盡的腿彎處。「大少爺,您可以先放手。」
諸葛飛鷹自然收回手,魯盡「啊」的一聲叫了起來,人已經咚的一聲摔在了地上,一只腳還被巫十一拎在手里。
巫十二也跳了過來,「怎麼樣怎麼樣?哇……他的腳底板真的是黑的誒,小姐,他真的是赤腳在地上走的誒!」
巫十一和巫十二這對兄妹各有特點,巫十二年紀才十五歲,性格開朗活潑,古怪精靈;巫十一十七歲,大膽粗野,但粗中有細,武功……神秘,暫且不表。
「不是……我不是竊賊,我不是……大少爺、三小姐……」魯盡的語氣帶上了一點哭腔。
巫十一把他腳上兩只鞋都捏在了手上,賊兮兮的道︰「怎麼辦啊小姐,他還是不承認,要不,我們嚴刑逼供?」
「十一,你怎麼能這樣?」巫十二一記拳頭砸在了巫十一的頭上,「小姐教過我們的,不能屈打成招!」
「巫十二,你竟然敢打你哥的頭,」巫十一被爆了一拳之後就跳腳了,「會越來越笨的知不知道?」
「反正你也不聰明。」巫十二嘀咕了一句。
「你……」巫十一的話才起了個頭,身體就凌空了。
諸葛飛鷹站在巫十一和巫十二兩人後面,一手拎一個,「大少爺……哎呀……」兩人討好的話還沒來得及說,人就已經被扔了出去,兩人摔趴在了院子里的青石地板上。
少了兩個吵鬧的家伙,諸葛笑笑揉了揉太陽穴,轉向魯盡︰「證據已經夠了,我也不需要你親自承認,宋大人會秉公處理。你若是不想受皮肉之苦或者幫你帶東西出去的人受苦……」
「小姐小的招了,小的都招了。」魯盡一听「皮肉之苦」這幾個字立馬臉色鐵青,當然,諸葛笑笑拿出來的已經是鐵當當的證據。
正堂之中。
「我諸葛家待你們下人不薄,為何要偷東西?」諸葛飛鷹冷眼看著跪著的人。
魯盡跪在下方,全身都在顫抖,支支吾吾的道︰「小的、小的是無心的,小的家中本是富庶之家,經營藥材生意,但爹娘被人陷害,藥材摻假……自此家道中落,小的知曉三小姐、呃,府中有珍貴藥材,小的只是想投機取巧,替家中重振聲威……」
「大少爺,三小姐,小的真的是無心的,小的只是一時糊涂,求你們開恩……」魯盡說的聲淚俱下,那可憐模樣倒也真實。
對于魯盡的身份其實府里人都知道的,原本不愁吃穿的貴公子轉身就成為了他人府里的下人,他有重振家威的野心,這手段自然也是最快最直接的。
「笑笑,你看……」諸葛贏將問題重心轉移給女兒。
「……爹,如果您一時貪念大起想要偷東西,您會安排下那麼緊密的步驟嗎?」諸葛笑笑反問。
諸葛贏黑了半張臉,這孩子,怎麼把他當賊呢?
「笑笑,別賣關子了。」諸葛飛鷹瞧見自家娘子也該去午睡了,只得催促。
諸葛笑笑眨了眨眼,無奈的搖頭︰「意思就是說,今天的偷竊是魯盡特意安排的,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同謀。兩天之後,府里上下都要進行每月一次的清掃,能夠從大哥大嫂房間里拿出東西的人除了翡翠之外就是另一個人。解說完畢,接下來你們自己捉模去吧!」說完,她也不看眾人的態度,抱著玉盒就走了。
諸葛飛鷹很快就讓人將那個與魯盡「合謀」的竊賊給抓了起來,稍稍威逼利誘了一下那叫小翠的婢女就乖乖的招供了。
原來魯盡家里情況是真,偷東西理由是假。諸葛笑笑的名聲在整個樓蘭都不小,而且有很多珍稀的藥材,這些藥材中隨便哪一樣都價值連城。
過慣了富人生活的魯盡自然不願意過窮苦日子,因為小翠是他家隔壁一家小戶人家的女兒,並且從小就對他青睞有加。
眼高的魯盡自然看不上小翠,但小翠並不知情,有時候還會主動說及在相府的事情,以及三小姐的寶物。
魯盡家中出事後,他就動起了歪腦筋,最後把主意打在了小翠的身上,用男人慣用的手段給小翠灌迷湯。然後他打定決心混進了諸葛府中,在廚房中干事,伺機行動。
小翠將府中一些規矩都告訴了他,因此他就想到了這一出偷竊的戲碼,用來掩人耳目。
當日他先是打碎了花盆將屋里的翡翠引了出去,然後借機偷覷玉盒。但他也知道若是府中有東西丟失,絕對會從府中的下人這里找尋起,因此一方面是假扮有輕功之人進府行竊,另一方面將盒子藏在了屋中,哪怕日後小翠不小心被發現了,也怪罪不到他頭上。
魯盡的如意算盤打得非常好,但他畢竟不是有武功的人,在細節上的反應能力太差。即便他真的制造出了一個至少有輕功出來的竊賊假象。
或者說,魯盡是太過自大,以為憑借自己的小聰明就能夠戰勝樓蘭古國的「神女」。說句不中听的話,他是以卵擊石,自取滅亡。
——醬油線——
「叮叮——」
三枚銀幣落在了石制平鋪的日晷輪盤上,輪盤上,除了日晷本身的字和刻盤之外,還標志著大大小小的圖文。而眼下的日晷,並非只做日晷而用。
月光從屋頂氣窗中照射而下,三枚銀幣折現出銀銀光澤。
日晷正面,一銀發男子直立于前,面容皎潔,五官澄澈,看似溫文爾雅,實則冷若冰霜。他穿著一身白色衣袍,外繡江山雲圖,銀色絲線溝邊,高貴至上。銀發用一根同色發帶束著,胸前兩束自然垂落,垂至腰際。帶著墨綠色光澤的眼楮望著日晷上的三枚銀幣,抿著的唇角微微彎起了一個幾乎不存在的弧度——
「南降神女,北臥真龍;遇之撞之,緣者分者!怪哉,趣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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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在努力爬字中,每章字數3000左右的說,偶粉勤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