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笑笑在樓蘭古國生活了整整十八年,這十八年她隨著師父元尊幾乎走遍了樓蘭古國任何一個地方,但卻從未離開過樓蘭。
這一次,她因為莫名其妙的天婚不得不夫唱婦隨。
白修聿在直接回西夏國和原計劃之中徘徊了許久,最終決定按照原定計劃回國。
拓印到了樓蘭古國的第一份天石上的文字,還有在另外三國的天石需要去拓印,這一次的路程不短,相信他也可以跟他的王妃好好交流交流感情。
巫十一和巫十二是師父送給她的兩個侍從,因此這一趟遠去西夏國,她把這兩人也給帶上了。
她走的算是很匆忙,諸葛贏和黎詩詩兩人也是心有不舍,但他們懷著女兒長大了,總是要嫁人的心,終究還是沒有挽留。
不管女兒身處何地,她都是他們的親生女兒,身上流著親子的血。
倒是納蘭靜,哭的眼楮紅紅的,還是諸葛飛鷹一再的強調等她生了孩子之後帶娘兒倆去西夏國看小姑子,才勉強讓她開懷了。
這一路走的很平靜,悲催的四王子納蘭信甚至沒有在她離開之前看到她一眼,在王宮整整喝了三天悶酒。
諸葛笑笑坐在馬車上,望著馬車外移動的風景,有些無奈。
都說天意難測天意難測,如今還真是讓她給蒙上了這句話。
一眨眼的時間,她就已經成了一個有夫之婦,不對,是半個有夫之婦,他們還有一半婚還沒成呢!
一路往東。
白修聿的下一個目的地是越國王室,在這一片大陸上有八個國家數十個民族和上百個部落,除了西夏國外,其他七國的地域幾乎是連在一起的。
與樓蘭古國接壤的國家有塔都、戈堯和越國。
越國在在樓蘭古國東邊的位置,不及樓蘭古國的國土之大,北接東瓦拉沙漠,西接戈堯和樓蘭古國,東南鄰著鹿海,也是大路上一個富庶的國家。
越國有一塊天石,按照線路圖,白這里就是白修聿的第二個目的地。
他們從樓蘭古國的王都趕路,一直到越國的邊境,幾乎橫跨半個樓蘭古國。而樓蘭古國本身也是大路上的第三大國,國土自然不小。
據估計,趕路到越國邊境,至少需要十幾天的時間。
白修聿也不急著趕路,一路上停停走走,欣賞欣賞樓蘭古國的風光,也跟諸葛笑笑兩人說說話,培養培養感情。
第三天的時候,諸葛笑笑在馬車里坐不住了。
白修聿走出客棧的時候,歐陽少卿正牽著一匹白色的母馬過來。這匹白色的馬通體雪白,頭頂的毛炸開,性子看起來極傲,但也出乎意料的漂亮。
諸葛笑笑看了一眼就喜歡上了那匹白馬,而那白馬似乎也挺喜歡她,被牽到她身邊的時候還低頭去噌她的臉。
「哪來的純血白馬?」白修聿也是一個行家,一眼就看出了這是匹好馬。
「買的。」諸葛笑笑丟給了他兩個字,抓著馬鞍,輕盈的躍了上去,那動作,可叫一個優雅。
一身白色紗衣的女子坐在白色馬匹上,若是一幅畫,絕對叫人驚艷。
諸葛笑笑模了模身下的馬,拾起耳側垂下的面紗一角,將眼楮以下的位置都遮上了。
白修聿看著那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女人倒也不生氣,反倒越發覺得她這性子有趣了。
跨上自己的赤兔之後,赤兔竟然也不急著走,而是側頭去看那匹漂亮的母馬。白馬一雙黑色的眼楮,對著赤兔哼呲橫呲了兩聲。赤兔竟然湊上前來示好,被白馬踹了一腳。
諸葛笑笑輕笑著拍了拍白馬,道︰「毛毛,別理那個流氓,我們走!」毛毛就是她剛剛給白色的母馬取得名字。
毛毛似乎听懂了她的話,又踹了赤兔一腳,邁著優雅的步子往前面走了去。
白修聿瞪大了眼楮,他怎麼就覺得諸葛笑笑那句「流氓」其實是話中有話呢?
「紅狐姐,我家小姐這是在罵王爺還是王爺的馬流氓呢?」巫十一一副好學少年的模樣,傻不拉幾的湊到紅狐身邊問了一句。
紅狐和一旁同樣听到了這話的銀狐兩人干咳兩聲,紅狐道︰「小孩子別學這些話,準備好了就走吧!」
他們王爺是流氓!還是第一次听到有人這麼說吶!
「噢……」巫十一拖長了音,坐在馬車上開始趕車,臉上的表情霎時邪魅。
巫十二從馬車里探出了一個腦袋,湊近巫十一的耳邊笑道︰「哥,小姐還是第一次罵人流氓吶!」
「噓……」巫十一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小姐說的是王爺的馬!」
「噢……我明白了!」巫十二鄭重的點頭。
紅狐銀狐嘴角抽搐,他們什麼都沒有听到,什麼都沒有听到!
——醬油線——
趕了一天的路,日落前,諸葛笑笑一行人在一個名叫金石鎮的小鎮休息。
這一天的時間,足以讓諸葛笑笑跟毛毛建立深厚的友誼。
只是這一天下來,諸葛笑笑不可避免的有些累。騎馬不比現代的轎車飛機,一顛一顛的,叉開腿分坐,所以她從馬背上下來的時候,雙腿隱隱有些軟。
還沒等她站穩,一條猿臂就已經穿到了她的腰間,像是怕她站不直,還刻意的用力往上抬了抬。
「你干什麼?」諸葛笑笑一手撥開那只手,一邊瞪了那自作主張的男人一眼。
白修聿被這麼一瞪倒只是詫異︰「你騎了一天馬不累麼?」
「我、很、好!」諸葛笑笑咬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
「那肚子餓了吧?」白修聿又問,「走,我們先進去點菜。」言罷,就把她手里的韁繩扔給了巫十一,拉著她的手就往客棧里面走去。
不出意外,他們今晚就要在這里住宿了。
「松手,我自己會走!」諸葛笑笑非常不滿意那男人的獨斷獨行,可是在進入客棧之後便止住了腳步。
客棧里現在用餐的人不少,聲音卻很小,因為太陽落山,大堂里面已經掌了燈。但燭光並不能驅散陰沉之氣。
「客觀里面請。」跑堂的小二倒是激靈,熟門熟路的領著白修聿他們往角落里兩張比較雅僻的位置走去。
路過那些食客的時候,他們都會看他們一眼。
但出乎他們的意料,白修聿跟諸葛笑笑就好像沒有看到他們的存在一樣,從容的落座,點菜。
白修聿跟諸葛笑笑兩人佔了一張桌子,另外八個人剛好也湊成一桌。
銀狐已經把把房間定了下來,顯然今晚就在這里過夜了。
諸葛笑笑背對著外面的那些食客,取下了自己的面紗。白修聿主動的給她倒了一杯茶,她也沒有拒絕。
周圍依舊沒有什麼聲音,幾乎都是獨來獨往的食客。要說特殊的地方,就是這些人都顯得妖里妖氣的,一眼掃過去,能夠看到好幾個黑色蔻丹的男人,雙手一看就是知道常年接觸毒藥的。
還有手拿拂塵的道士,只是那眼皮上紅色的胭脂以及特意修成了一小節的眉毛,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妖道。
白修聿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那些妖里妖氣的人,他知道江湖上有很多邪派都會用這樣的打扮,但是這麼集中的邪派,他倒還是第一次見過。
「客觀,您的菜來啦!」小二端著菜上來,又仔細打量了他們兩人一番,眼中有些不解。
「小二,結賬!」略顯尖銳的聲音自後方一張桌子傳來,那聲音也陰陽怪氣的,分不出是男是女。
「這就來……」小二趕忙跑了去,臉上賠笑。
可諸葛笑笑和白修聿眼尖的看到小二在听到聲音之後一瞬間的僵硬,其後,其他桌子的人也都紛紛結賬離開了。
白修聿借著夾菜給諸葛笑笑的動作,小聲道︰「這些邪派的人怎麼都匯集在這里了?」
諸葛笑笑吃著碗里的香菇,雖然有些嫌棄是白修聿夾得,但還是回答的很正經。
「任何一個國家,尤其是樓蘭、西夏、信國和越國,都有邪教之人。」諸葛笑笑淡淡的答道,「沒有邪教的襯托,正派也沒有表現他們‘正’的機會。」
白修聿詫異的看了諸葛笑笑一眼,半晌點點頭,「說的對,正派還是靠著邪派才成立的。」
觀月走了過來,一邊給白修聿倒酒,一邊小聲的道︰「穿著道袍的是被江湖人稱作血煞妖道的猛(qiu,古同丘);那邊黑色蔻丹的黑衣人是樓蘭邪宮無月宮的教眾;角落里拿著禪杖的黃袍和尚是過去殺人不眨眼的大盜林有……」
觀月將在場所有人的身份大概都已經報了出來。
諸葛笑笑在後面添了一句︰「這些人應該早就已經隱居在江湖了。」
「笑笑你怎麼知道?」白修聿好奇的問。
觀月一旁默默流淚,王爺,您沒听到重點啊!
「王妃……」觀月才開口說了兩個字,就接到了諸葛笑笑的一個眼刀,干咳了一聲,不自在的移開視線,道︰「是元尊的弟子,而且方才那些教派人士都是在樓蘭境內,王……那個妃知道也是理所當然。」
王……那個妃?!
諸葛笑笑折斷了一支筷子。
「小二,再拿一雙筷子上來。」白修聿喊了一聲。
------題外話------
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