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背對著兩人輕笑了一聲，轉過身仔仔細細地回視他，連他一眨眼隱約的笑意都不放過，悠悠道︰「這不是怕擾了顧總和小如聊天的雅興麼。」輕輕提了下裙擺，姿態優雅的走進來，散出禪意的美，一顰一笑都是風情。
顧少卿刻意眯緊眸子，目不轉楮地看著她，指月復撫過眼角做出感興趣的模樣︰「听說華總之前還在滿天地的找我，怎麼？見到了反倒避之不及了？」
蘇小語暗抽一口冷氣，瞟了兩人一眼，覺得兩人似在暗暗過招。跟武林高手一樣，氣息凜然絕煞，她好像已經嗅到硝煙彌漫的味道。
寧宇顧少卿，果然不是盞省油的燈！
「顧總這話說嚴重了，不是避忌，是成人之美。」華夏不置可否地笑笑，再開口已轉移話題︰「小如，祝你生日快樂。之前有事處理來晚了，不好意思。」
林小如訝然于華夏的改變，居然反應遲鈍，過了幾秒鐘才答她︰「沒事。」又仔細將人看了兩眼，好奇問她︰「華夏，你減肥了嗎？還是這次跟林宿去美國整容了？」
蘇小語瞠目看她，心中感嘆，竟問這種不上檔次的問題，果然還是當年的林小如。難怪高中三年追了林宿兩年半都沒能如願以償，原來，並不是每個優秀的男人都可以像顧少卿這樣饑不擇食。暴殄天物啊！
華夏拔了一下側發，慣常的微笑︰「還不是當年的樣子，那個——你們聊，還要下去同其他人打聲招呼。待會兒見。」
蘇小語同林小如說了幾句，轉身跟上華夏的腳步。
「華總，等一等。」
華夏轉頭過來，同顧少卿四目相交，兩個人都難以察覺地凝固一瞬，但她接著就笑了︰「顧總還有事嗎？」
顧少卿幾步跨過來，低頭看她一眼，覺得她臉上的笑意假得讓他不忍心多看︰「華總，不覺得欠我點什麼嗎？」
華夏愣了一下，心領神會︰「顧總是想要所有權，還是使用權？」
「你覺得這兩個我對哪個更感興趣？」顧少卿勾起唇角，慢悠悠問她。
本來這個問題不難選，若是一般人定然會對所有權感興趣，無限制的擁有加使用，只有別人侵權的份。但是華夏從他的眼瞳中並未看到一點欣然或感興致的訊信，有那麼一剎她還在思考，是不是這個男人城府太深，真實意願隱藏得太好了？可是辨別之後發現不然，從寧宇從頭至尾對事件的反應來看，顧少卿完全沒有她所認為的半點熱中。只是，除了這個，她便再想不到其他什麼了。
秀眉一蹙，直言︰「看顧總的意思是對哪個也不是很上心了，除此之外顧總想要我們風華怎樣達謝呢？不防說來听听。」
這樣的眉目含情讓林小如不悅，走過來挽上顧少卿的胳膊，冷冷地掃了華夏一眼︰「少卿，今天是我的生日，公司的事日後再談吧。」
顧少卿彎起一雙桃花眸子，眼光燦爛︰「改天我再另行找華總吧。」
蘇小語一邊向樓下走，一邊不滿的念怏怏︰「想當年林小如追林宿那會兒多下血本啊，大把的青春都荒廢了，我還一直以為是林宿行情太高呢，現在看來是林小如太不入流。」見華夏一心看腳下的路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又問︰「關于寧宇，你想把哪項權利渡濟給他們呢？」
華夏聞言看她，臉上表情猜謎一樣︰「哪一樣都不想給他。」
宴會廳里都是商場上頗有臉面的人物，其中一些就與風華有業務往來。華夏在蘇小語的引領下同幾個重要客戶打過招呼，隨後挑了個相對清閑的地方撿東西吃。整個下午一直忙得不可開交，到現在晚飯還沒有吃。
蘇小語晃動著杯子翹首以待，華夏知道她在等誰，林宿是出了名的遲到大王。像這種無聊又不得不來的場合，熬到散場能來打個轉就不錯了。
「等林宿呢？」
蘇小語嘴硬︰「我哪兒等他了。」
華夏往嘴里塞了一個水果派，假裝哧地抽一口氣︰「蘇小語，你可真是矯情。林宿都快被你望穿了，還說沒等。」
「華夏，你——」語聲一頓，不說話了。
華夏忙著吞咽，瞪了她一眼︰「看我干什麼？林宿再妖嬈也不是粉脂，能在我臉上看到啊？」
蘇小語肯誠的搖了搖頭︰「看不到，可是在你身後能看到。」
「咦——」
有人敲敲華夏的肩膀，她將頭轉過去，驚叫一嗓︰「林宿，你是鬼啊，怎麼走路都沒聲音的。」
林宿上下打量她，滿眼不加掩飾的驚灩，一側手臂慵懶自若地半環住她，修指挑起她垂至肩頭的散發，輕笑︰「這衣服好看。你們兩個成心的吧，不怕搶了女主角的風頭？」
蘇小語勾下頭，臨摹杯子的邊緣，之前的漫不經心變成有心。
「風頭還用搶嗎？一會兒真正見到林小如，你就不會這樣認為了。」視線瞥過兩人，拿開林宿壓在她肩頭的手臂，繼續吃盤里的東西。
此刻林小如正當挽著顧少卿的手臂下來，金童玉女，綽約翩翩。剛一出現，即刻引來場內一片熱烈掌聲。
林宿斂神望過去，視線同顧少卿射過來的淡然光線相撞，意韻十分復雜。林宿似在他的眼中看到一絲噬血的敵意，卻又不記得同他有利益上的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