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林小如的興致傾身貼近,唇齒中的酒香都能噴到他的臉上。微微一笑︰「是啊,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華夏的呢?」手掌攀上他的手臂,狠狠攥緊他衫衣袖口上的水晶扣子。輕輕眨動沉重的眸子。
林宿頓了一下,回頭看華夏,她正勾著頭一心一意地發短信,對這邊的談話全然不知。無奈地笑了一嗓,回首彈上蘇小語近在眼前的頭顱,淡淡笑︰「瞎跟著起什麼哄。」
蘇小語擠出余生之力狡辯︰「哪是我在起哄啊,是林小如很感興趣麼。是吧,小如?」側首瞧她一眼,那廝半趴在桌子上,一手撐著頭無力的哼哼,壓根沒將她的話听進耳里。
林宿挑挑眉︰「我看你比她來勁啊。」
「是,我就是來勁,沒完沒了的對你來勁行了吧?」蘇小語腦袋瓜子一晃,垂到他的肩膀上,似吟似嘆︰「可是,林宿……不帶你這樣的,明明就什麼都知道,你裝什麼渾啊?就真不知道我喜歡你麼?嗯?」
「誰說他不知道你喜歡他了,他心知肚名的很呢。之所以不到手還是你力度不夠。」華夏不知何時蹭了過來,拍了拍蘇小語毛茸茸的短發,輕笑。
林宿一把攥住華夏的手,狠勁的捏了捏︰「你給我住口!」
華夏想要抽回來,他惡趣地捏著不放,一臉憤然的挑釁,那意思儼然是在說,你再跟我撇清關系,推給別人試試看。華夏稍微睜大眼楮瞪他,蘇小語已經轉過頭,呲牙咧嘴沖著她傻笑,一遍遍地重復她的名字︰「華夏——華夏——」
兩人終于敗下陣來,華夏推了林宿一把︰「你快把小語送回去吧,這家伙喝大了。」借著托扶她的姿態,順勢抽出手來。
林宿咂咂舌︰「那你呢?過會兒我再來接你?」
華夏催促︰「不用了,我自己開車回去。你照顧好小語就成。」
林宿半摻著蘇小語退場,華夏招來林家的下人將林小如扶到樓上去睡了。林明清一臉歉意地同她聊了幾句,華夏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不早了,就說︰「林總,小如也睡了,我就先走了。」一整天沒見到小憶了,心中難免急迫。
林明清送她出來,客氣地說了兩句返身回去。
夜深人靜時分,林家仍舊一片燈火輝煌景致。錦衣玉面的男男女女還沒到困倦睡去的時候,林家內外喧鬧聲不減。
華夏打開車門,一側手臂猛然被人扣住,灼熱的手掌那麼用力的捉住她,嗓音淡淡︰「華夏……」離得這樣近,摻雜了淡薄酒香的氣息細細磨斯而過,騷得她耳畔酥麻。華夏心頭一怔,驀然回頭。顧少卿明亮的眸子像蒙了一層青霧,卻仍是潤潤地閃著光。看來出去之後又喝了酒,顯然不勝酒力,眯微的眼眸能看出醉了。華夏抽出被他握住的手臂,神色正經︰「顧總,你喝多了吧?」
顧少卿盯著暗淡光線下她一開一合的唇齒,牙齒細密整齊,雪白的一小顆一小顆珍珠一般。他沒喝多少酒,這一刻看著她,吼管一緊,便有些醺然若醉,整個世界突然間眩光一片。
微微笑了一嗓︰「是的,我喝醉了。怎麼?華總怕我做出什麼出格的事麼?」
華夏操起手臂身體一沉靠到車子上,先前窒息的曖昧姿態微微得以緩解,上半身空出一大段縫隙來。自持鎮定地訕笑︰「我怕什麼。先不說顧總是個萬事都極有分寸的高雅人士,單是我這樣的已婚身份就不該入別人的眼。」
顧少卿怔了一下,眼楮微眯,歪著頭,很仔細的看她︰「以前怎不見你這樣伶牙俐齒?」
華夏一愣,反應過來︰「是之前的兩次見面啊。」笑話了,當時自己一直處弱勢地位,再擺出高調的樣子,只怕真的是她不想混了。「那個——顧總要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還有,小如喝多了,需要人照顧。」
靜夜里沒有其他聲音,只有林家時而傳出的一點歡愉響。顧少卿喉結動了一下,只听到她的喘息和自己的聲音,低得可以,也很柔軟︰「華總不是還欠我一個人情麼,不如擇日請我吃頓飯吧。」
說了這麼多廢話終于聊到正題上了,華夏一下精神抖擻,可是礙于他一點沒變的壓迫姿態,只能肺腑之中暗暗歡喜︰「顧總已經想好要風華怎樣答謝了嗎?」
顧少卿退開一步,神色如常。還慣常的微笑,露出潔白的牙齒︰「人情交好免不了,可是關涉利益的權利自然也沒有放棄的道理。」所以,整件事不是只吃吃飯這樣簡單。
華夏怔了怔,這個男人就像卸下戰甲的殺場高手,即使輕衣上陣,仍舊掩不住的魔星噬血。
新官上任的磨合期基本算過去了,由其經歷侵權這一場風波後,華夏覺得,如果她再不長點本事,還以之前是林宿掌舵,自已業務不熟練為借口而懈怠工作,就是天理不容。不得不承認,有寧宇這樣的業界對手,真是鍛煉人!
還是蘇小語比較淡定,雖說風華邁向歐洲市場的第一步被人壞心眼的使了絆子,踉蹌不穩後也差點摔倒。但總算乘風破浪,要揚帆遠航了。
星期三蘇小語要罷工,一早就給華夏打了電話,嚷嚷著這幾天把她累慘了。如果今天不讓她休息就是喝她的血,抽她的筋。華夏義正言辭的反駁她︰「蘇小語,這不早不晚的你休哪門子的班啊,就算你再是高層也不能為所欲為。由其你還是我的朋友,以後讓我在公司……」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听電話里傳出「嘟嘟」的一串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