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被丟上車後,那男人也上車,發動離開去找遲帥。素素則讓那男人停車,那男人充耳不聞,素素便掏出手機作勢要報警。
那男人最終還是停下車子,隨手丟了一張名片給素素,有些匆忙的道︰「上面有我電話,如果見到遲帥,麻煩打電話通知我。」
素素拿了名片利索的下車,剛站穩,那車子一溜煙兒開走了。素素看看名片上的名字,遲逸飛,也姓遲,那應該真是遲帥的叔叔了。
想想剛才遲帥的反應,估計是跟家長鬧脾氣了,所以才說自己的叔叔是壞人,而且看那男人擔心的樣子,是真的關心遲帥。
不過,天漸漸晚了,遲帥那麼點個小孩子,不回家,能去哪兒?回想這些日子,遲帥確實有點不對勁。以前很活潑,最近好像無精打采的。想著,忍不住擔心起來。
素素想找到遲帥,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兒找,她唯一可以去找的地方的就是學校。此刻學校里已經空蕩蕩的了,老師和學生都回家了。
素素繞著學校轉了一圈沒看到有人,站在教學樓前面,休息了一下正要離開的時候,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素素急忙追了過去,一看,果然是遲帥。
「遲帥!」
素素一聲大喊,遲帥只得停下腳步,一副做錯事的樣子,低著頭不敢去看素素,囁嚅的喊︰「老師。」
素素走到遲帥跟前,看著眼前這個十來歲的孩子,伸手握住了他小小的肩膀,平穩一下呼吸道︰「遲帥,听老師的話,回家吧。」
遲帥抬頭望向了素素,皺眉,掙月兌素素的手,一臉不爽的道︰「不,我不回去。」
素素怕激得遲帥再跑了,她可追不上了,忙道︰「好,好,不回去。那你實話告訴老師,剛才那個人真是壞人嗎?」
遲帥不說話了。
「遲帥,說謊話騙人,對嗎?」
遲帥有些不情願的道︰「不對。」
「遲帥,你為什麼不回家,可以跟我說說嗎?」
遲帥沖著素素皺眉,「我可不要跟老師談心,也不想听老師教育,上課的時候教育的還不夠嗎。」
這個小家伙,真難對付,素素坐在了樓前的台階上,捶自己的腿,「現在是放學時間啊,你可以把我當成是朋友,聊聊天總可以吧?」
遲帥望著素素,猶豫了一下,最終聳拉著腦袋走過去,坐在了她身邊,「你說的是真的,我們現在是朋友,而不是師生嗎?」
素素一臉認真的道︰「當然是真的。我這個大朋友很想知道,你為什麼不願意回家,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還是跟家里人鬧矛盾了?」
遲帥的臉黯淡下來,原本該是無憂無慮的小孩子,卻充滿了憂傷,「我爸媽離婚了,我被判給了爸爸,可是我想媽媽,我已經有一個月沒見到媽媽了。」
素素听著遲帥的話,心頭忍不住揪了一下,「是媽媽沒有過來看你嗎?」
遲帥搖頭,幾乎快要哭了,傷心而又憤怒的道︰「是爸爸不讓媽媽來看我,也不準我找我媽!我現在都不知道我媽在哪兒,她是不是不要我了,我還會不會見到她。」
「傻瓜。」素素有些心疼的揉了揉遲帥的頭,人家的家事她不想妄作評斷,現在能做的就是安慰遲帥那顆受傷的小心,「你的媽媽永遠都是你的媽媽,怎麼會不要你。現在你爸爸不讓你見你媽媽,可能他沒想通一些事,等他想通,你肯定會見到你的媽媽。」
遲帥一臉煩躁,「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想通。我跟我爸說了好幾次了,他就是不讓我見我媽。」
遲帥說著別開頭,一臉嫌棄的看著的素素,「老師,你模我的頭我怎麼感覺像在模一條狗狗,我可不是你的寵物狗哦。說了這麼多你也幫不到我,沒勁。」
「你怎麼知道我幫不到你?」
「我不傻,你又沒生過孩子,也沒離過婚,充其量不過一剛結婚的已婚婦女,能懂什麼。切。」
吼,好心遭雷霹哎,這小家伙竟然鄙視她,素素站了起來,雙手背在身後,問道︰「遲帥,我問你,你老爸平時最听誰的話?」
「以前最听我老媽的。」
「除了你老媽呢?」
「我女乃女乃。不過她人不在本市。」遲帥不耐的回答完,好像想到了什麼,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原本黯淡的眸子放光,「我怎麼沒想到,我可以去求女乃女乃,讓女乃女乃找我爸談,女乃女乃最疼我了。」
素素笑了笑,孺子可教嘛,「好啦,你看天也黑了,你爸跟你叔叔該急壞了,听老師的話,回家吧,男子漢大丈夫,有問題不要逃避,知道嗎?」
「哼,就知道你會說教,職業病。」遲帥說完,又一臉討好想望著素素,「老師,你能不能送我回去,我今天這樣跑了,我爸肯定會揍我的。」
這是希望她去給他壯膽兒說情呢,嘆了口氣笑了笑道︰「真拿你沒辦法,走吧,送你回家。」
就這樣,素素跟遲帥一起出了學校,幸好值班人還在,不然出不去了。搭了出租來到了遲帥家住的地方。有點遠,不過也就半小時車程。
遲帥家是一棟獨立的豪華別墅,鐵藝門大開著,一個佣人在門口張望著,看到遲帥後大喊著︰「少爺回來了!先生,少爺回來了!」
佣人的大呼小叫後,從屋子里奔出倆男人,一個年長,一個年輕一些,年輕的素素見過,遲帥的叔叔,那個年長的應該是遲帥的爸爸吧。
遲帥老爸一臉怒色,走到遲帥跟前,似要發作,素素實時開口,笑著道︰「您好,您是遲帥的爸爸吧,我是遲帥的老師安若素,很高興見到您。」
遲帥爸爸臉上的怒色退下,視線落在了素素身上,眯眼打量了一下伸手跟素素禮貌一握︰「你好,我是遲帥的爸爸,這孩子給老師添麻煩了。」
「不麻煩。」素素說完低頭望向了遲帥,柔聲提醒,「遲帥,你不是有話跟你爸爸說嗎?」
遲帥眼中有些怯意,望著自己老爸,「爸,叔叔,對不起,我不該不回家讓你們擔心,以後不會了,請你們原諒我這一次。」
听到兒子這麼一番誠懇的道歉,遲帥父親的怒意完全消了下去,客氣的邀請素素︰「安老師里面坐吧,今天真是謝謝你了,這孩子實在太不听話了。」
「您客氣了,遲帥回家了,我也得回家了,再見。」
「逸飛,去送送安老師。」
「不用了麻煩了,出租車在等著。」素素說完轉身走到出租車跟前,要上車的時候,遲帥喊道︰「老師再見!」
素素回頭跟遲帥笑了笑,擺手,上車。司機調轉方向離開,遲帥的老爸看了遲帥一眼轉身往里面走,遲逸飛卻站在那里望著素素車子離去的方向久久無法回神,尤其是素素听到遲帥的喊聲那回眸一笑,讓他的心為之一顫。
遲帥沒進去,看著自己叔叔望著安老師離開的方向好像失了魂一樣,嘆了口氣道︰「小叔,收起你那色迷迷的眼神吧,安老師已經結婚了,你沒戲。」
遲逸飛回神,皺眉看著這個讓他找了半天的臭小子,伸手一把掐住他後頸就往回走,遲帥痛的哇哇大叫,他家的人怎麼就沒有一個像素素老師那樣溫柔的,郁悶。
素素以為遲帥這事是生活的一個插曲,跟遲帥家人也不過是一面之緣,會跟書頁一樣翻過去,可是有些事往往是出人意料的。
禮拜六,她去了廚藝班,下午上完課從大樓出來,正要去搭車,路卻被人攔住,素素只得退後一步,避免開阡陌突然出來的人來個親密接觸。站穩了後抬頭望去,看到了一個有點眼熟的男人。
遲逸飛擋在素素面前,笑著說︰「安老師,不記得我了?」
是他,遲帥的叔叔,他來做什麼?找她的嗎?如果是,他是怎麼知道她在這兒的?素素很疑惑,眉頭微微皺起來︰「遲先生有事嗎?」
「上次遲帥的事一直沒機會道謝,今天遇上了,希望安老師賞光,一起吃個便飯如何?」
陌生男人的邀約,素素直覺的抗拒,沒有猶豫的拒絕︰「遲帥的父親已經跟我說過謝謝了,所以,您就不必再謝我了。也不是多大的事。」
素素說完要走,哪知道那男人卻又擋住素素︰「那就當是為我那天的態度道歉,只是吃個便飯而已。」
這男人,听不懂什麼叫拒絕嗎?她跟他又不熟,吃什麼飯。就算熟,現在她是已婚身份,跟男人單獨吃飯,也得三思︰「抱歉,我已經有約了。」
素素說完繞開他走,哪知道這男人特不知趣,就跟著素素,「那我送你。」
「不用。」
素素跟這男人迂回的一幕,被一人看到了,她皺眉看了一會兒抬腳向大樓走去,邊走邊掏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號碼顯示的名字是趙婷芳。
楚凌川的母親,名,趙婷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