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蝶,難道你不高興繼續和我同桌嗎?」。麥冬拽著初蝶的衣袖,皺著可愛的臉蛋,嘟囔著小嘴巴,可憐兮兮的說。
「當然沒有啦。」回過神兒的初蝶,伸手捏捏麥冬的肉感臉蛋,笑得有點牽強。
「不對,還是不對。」看到好友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初蝶心中嘎登一下,莫非麥冬真看出些什麼?別看麥冬平日里總是大大咧咧,偶爾還是大智若愚的。
初蝶被麥冬閃亮的大眼楮打量得不自在,還只能故作鎮定,頗為奇怪的問,「我到底哪里不對?」
「恩~,讓我看看,再想想。」麥冬裝模作樣的搖頭晃腦。
半響,麥冬興奮的嚷道,「我知道了,我們初蝶變漂亮了」
听到好友的鬼扯,初蝶緊張的神經瞬間放松,還好,還好,她還真怕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麥冬看出點什麼,重生?這種只在小說中出現的故事情節,若非降臨在自己身上,誰敢相信這是真的?
初蝶昨天早晨醒來,第一眼看到頭頂的白熾燈時,目瞪口呆,家里漂亮的吊燈什麼時候簡陋成這個模樣了?難道遭賊了?
初蝶支起上半身,轉動有些僵硬的脖子,四處打量,白色涂料的牆壁,不是淺色花紋的壁紙;牆上還有半壁都是各色獎狀,上面寫著「初蝶榮獲校級三好學生」,「初蝶在初二上學期期末考試中獲得第一名」……
最後眼楮聚焦在牆壁上掛著的日歷上,1999年8月31日旁邊還有初蝶標注的紅色小字,「初三開學的日子」初蝶只感覺天雷滾滾
重生?誰能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沒有車禍,沒有自殺,只不過簡單的躺在床上睡一覺,她就重生了?
初蝶的大腦在認清這個事實後,華麗的當機了,重生前無數的圖片擁擠在大腦中,像電影一樣放映一遍後,又仿佛什麼都沒有,只剩下麻木與空白。
「或許,我還是幸運的,重生總比離婚好挨。」閉上眼楮,再睜開,初蝶的眼底一片冷清,她居然又想起那個男人丑惡的嘴臉,重生,是不是意味著一切可以重新來過,重新選擇?
激蕩的心情平靜後,初蝶熟練的在寫字台上翻出她的寶貝密碼本,重生到十一年前,她有很多瑣碎小事都記不清了,幸好初中時她都有寫日記的好習慣,這個習慣因為她的初戀而養成,也是因為她的初戀而改掉。
打開厚厚的日記本,初蝶莫名的有些緊張。
最近的一頁,上面只有幾行秀氣的字體,「爸爸加班,媽媽去照顧生病的外婆,一個人呆在家里無聊,不知道歐瑾在做什麼?後天開學便能看到歐瑾了,真的好期待。」初蝶最後掃了一眼最後的日期,是昨天晚上寫的。
歐瑾?多久沒有想起這個名字了?好像自從上高中後,這個名字變成了自己的禁忌,好像連這本厚厚的筆記本都她一頁一頁的撕掉燒毀了吧?
外婆生病?初蝶努力回想,應該是無礙的吧,一直到重生前,外婆的身體都很好。
媽媽時常說她冷清,要不然,外婆生病她能不動容?初蝶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的感受,她跟外婆的接觸少得可憐。
父母雙方的老人都重男輕女,據說女乃女乃在得知媽媽生的是女孩時,當場便想拽著爸爸離開,爸爸不肯走,女乃女乃沉著臉色,甩袖便離開了,看都沒看剛出生的初蝶一眼。
外公外婆呢?也沒什麼,只不過是初蝶過滿月都沒有看望一下,因為初蝶是女孩,雙方老人都不願意幫忙照顧,媽媽不得不辭掉事業單位的工作,照顧小初蝶。
在初蝶的記憶力,她只記得女乃女乃嫌棄的嘴臉,還有因為媽媽不肯生二胎時的罵罵咧咧,外公外婆更是甚少出現在她面前,親情這種東西,沒有時間的積累,難道還像愛情那樣一見鐘情?
爸爸媽媽,真的好想看看年輕時候的爸爸媽媽,現在他們還不到四十歲,初蝶又翻出屋內的相冊,貪婪的看著,真的好想他們啊,在高中寄宿之前,她很少離開父母,像今天這樣的狀況,是極其特殊的,本來媽媽也是想攜帶初蝶一起前往姥姥家的,只是初蝶不情願。
也好,這兩天不會看到爸爸媽媽,能夠給她一個調節心態的時間。
「初蝶,你又在走神」麥冬看著好友臉上神色一會悲傷,一會兒喜悅的變換著,有氣無力的說,從今天她叫初蝶一起上學,初蝶一直神情恍惚
被打斷回憶的初蝶,牽強的給出個理由,「我想爸爸媽媽了。」
「初蝶,你說我們的新班主任怎樣?會不會很嚴厲?」幸好旁邊同學的討論吸引了麥冬的注意力,沒有讓這個好奇寶寶繼續刨根問底。
「好像是胖胖的,還算和藹吧,有點偏心,好像很喜歡成績好的學生。」初蝶努力的回憶著她初三的班主任。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難道你見過她?」麥冬听到初蝶的話,迅速湊到她眼前,繼續問。
一不小心說漏嘴了……初蝶內心哀嚎,她的思維好像還沒適應重生,看來還得提高注意力,這樣想著,初蝶臉上卻故意露出陰謀得逞的笑容,「我猜的。」
「哼——,你又逗我玩。」麥冬泄氣了,初蝶明明知道對于她這種成績一般的學生,是多麼的渴望一名和藹可親的班主任,還開玩笑騙她真可惡
真可惡她明明比初蝶大一歲,怎麼總會被這家伙欺負得死死的。
「好了,好了,麥冬,進教室了,別生我的氣了。」說完,初蝶很自然的牽起麥冬的小肉手,招呼著同學往教室走去。
手中的柔軟的觸感,讓初蝶心中暖暖的,重生,麥冬我們還沒有決裂,真好我一定不會讓重生前的悲劇上演。
在這個只有幾百人的中學里,初二升初三,只換老師,不重新分班,按照以前的經驗,他們的座位只是在原有的基礎,班主任進行微調。
初蝶和麥冬還是同桌,後面是他們倆的青梅竹馬——羅帆,還有初蝶的暗戀對象——歐瑾。
身後的這兩個名字讓初蝶的內心很不平靜,但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班主任已經進教室,現在的初蝶還是班長,她需要配合老師的行動,搬新書,安排發書,跟班主任交流。
新班主任就像初蝶提到的一樣,有點胖,看起來很和藹,至少現在對初蝶的模樣是和藹可親的,畢竟此刻初蝶的成績是年級第一名。
班主任訓話之後,大家拿著新書,準備回家了,明天才正式上課。
「初蝶。」正背著書包的初蝶還沒走出教室後門,一個放蕩不羈的聲音響起。
果然來了嗎?初蝶心中冷笑,緩慢的轉身,眼楮直視歐瑾,淡淡語氣問,「有什麼事情嗎?」。
現在的歐瑾還是和初蝶記憶里的一模一樣,一身白色運動服,曾經初蝶最喜愛的顏色,如今看起來很是刺眼。
「那個,」被初蝶這樣直視著,歐瑾突然有一種壓迫感,讓他很不舒服的猶豫了一下,很快歐瑾又強硬起來,直截了當的說,「我們找個地方談談。」
看著說完,不顧初蝶反應已經做主離開的**樣的歐瑾,初蝶突然很不明白,她怎麼會愛上眼前這個人三年,整整三年,被他以那樣諷刺的方式傷害後,初蝶還忘不掉他。
以前她此刻的表現應該是感恩戴德,心髒撲騰撲騰亂跳,滿腦袋胡思亂想,忐忑不安吧?如今,初蝶甚至不想偽裝,在同學異樣的眼光中輕松的拽著呆掉的麥冬跟上歐瑾的腳步。
「你拽著麥冬干嘛?」歐瑾在教學樓後面的隱蔽處停下里,還四處張望一下,確認沒有同學存在後,叉開腿,右肩隨意的往樓上一搭,皺著眉頭看著麥冬,不悅的說。
初蝶在距離歐瑾一大步的地方停下來了,打量著眼前的白衣少年,健康的小麥色皮膚,短寸頭發,前面長長的劉海卻染成了黃色,細長的柳葉眉,性感的嘴唇,下巴微微抬起,跟她說話的瞬間,已經叼起一根煙了,其實,放眼看去,滿大街這樣的地痞流氓,也不少,前生她初蝶怎麼會愛上這個家伙?
「麥冬不是外人,你也認識她兩年了,沒什麼話是不可說的吧?」初蝶挑釁的看向歐瑾,前生,她被歐瑾叫走時,不用他吭聲,已經乖乖的甩掉了麥冬。
「你確定?」看到初蝶挑釁的眼神,歐瑾終于知道今天為什麼他感覺初蝶怪怪的了,以前,站在他面前的初蝶從來不敢直視他的眼楮,如今,初蝶居然敢反駁他歐瑾不服氣的反問。
「確定。」初蝶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語氣很堅定。
麥冬自始至終都是安靜的站在初蝶的身側,她很詫異,以往,「重色輕友」的臭初蝶在歐瑾叫她的第一時間便跑掉了,哪里會想到她這個好友啊?而且初蝶攥著她的手在微微發抖,好像在忍耐什麼,總之,事情不尋常,她還是不出聲為好。
事情的發展越來越好玩了,歐瑾心中暗嘆,好像乖乖女初蝶也沒有以往那麼無聊,他越來越期待這個游戲的後續了。
雖然初蝶的反應不在他的預料中,但是歐瑾不會放太多的注意力浪費在初蝶身上,一會兒他還要和好兄弟去打牌,「我喜歡你。」心思百轉的同時,歐瑾帥氣的扔出了他醞釀好的話。
初蝶仿佛看到了前生的她在听到這句話時,激動到熱淚盈眶,難以自抑的程度,卻沒有留意到歐瑾的態度是多麼的隨意,無所謂。
「所以呢?」初蝶有些意外的發現她的心再次听到這句話時,居然沒有一絲波瀾,可以如此平靜問出這三個字。
「我們交往吧」這回歐瑾的眉頭緊鎖,難道白雪說的話是錯的?若真是暗戀他,初蝶的反應不該是這樣平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