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初中的醫務室實在有些簡陋,先不說它位于校園偏僻的角落,還只有一位女醫生值班,幸虧牆角的櫃子中零零星星的擺放著一些常用的藥物與醫用器械,否則不熟悉的人恐怕會以為走錯房間了。
初蝶則對這個地方完全沒有記憶,可能是她前生的身體很好的緣故吧。
女醫生漫不經心的給白雪做基礎檢查,初蝶同樣漫不經心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直到一聲驚訝才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白雪身上。
「啊——」扶著白雪躺在病床上的女同學突然發出尖銳的嗓音,「誰打的?」
「好殘忍」原本便圍在白雪周圍的同學們順著尖叫人的視線很快都發出各種驚訝的聲音。
被女同學無意撕壞的衣袖下,白雪傷痕累累的胳膊展現在大家面前。
「居然是柳條打的」麥冬貼在初蝶的耳邊做出說悄悄話的模樣,卻用大家都能听到的聲音說著。
別看柳條柔韌性很好,可是打在人身上,絕對令你痛不欲生。
初蝶挑眉,不語,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雖然沒有經歷過這些,但是也知道有些父母奉行「打是親,罵是愛。」「棒子下出孝子。」
搖搖頭,雖然父母的學歷都不高,但在教育初蝶這個獨生女的時候,還是舍不得打罵的,連上輩子初蝶性情大變,出格的事情做出來不少,初爸初媽都是以理服人。
「咦——?」圍觀的人群中發出更大的驚疑聲音。
初蝶抬頭,才看清在她發愣的這段時間,急匆匆趕來的班主任已經將室內的男生全部趕出去了,聲音正是所剩不多的室內女同學發出的。
女醫生已經將白雪的上衣月兌掉涂抹藥膏了,趴在病床上的白雪後背慘不忍睹,傷口少的地方已經結痂了,柳條落下密集的地方卻是血肉模糊,女醫生此刻的動作也小心翼翼起來,想必也動了惻隱之心,心軟的麥冬已經挪開目光,不忍心再看熱鬧了。
而距離白雪很近的幾位女生還在竊竊私語,隱約中,初蝶听到好像她們的話並不怎麼中听,但初蝶可沒有好心的阻止,邊上的班主任都沒發話呢。
白雪便是在這樣的環境中清醒過來了。
對于她的暈倒,女醫生說得風輕雲淡,只不過是「沒吃早飯造成的低血糖,再加上怒極攻心,沒大礙。」讓旁邊的女同學的幫忙灌下一杯紅糖後,大家的注意力便都集中在白雪身上無意之中發現的外傷了。
「誰讓你們月兌我衣服的?」感覺身上涼颼颼的白雪,迅速發現她光•果著上半身,還有後背傷疤上隱隱刺痛的感覺,大叫著掙月兌旁邊女同學的禁錮,在大家的手忙腳亂中,上衣不知道被人扔到哪里去的白雪,全部身體都蜷縮到被子里去了,僅僅留下一雙含淚的眼楮警惕的看著大家。
初蝶不動神色的抿著嘴,她這真不是故意,故意看到白雪還沒怎麼發育的小饅頭的,況且連A罩杯都稱不上,也沒什麼看頭,也幸虧剛剛班主任清場了,誰能想到白雪短袖里面並沒有穿內衣?平日里好像並沒有發現過鼓起來的「紅豆」。原諒初蝶吧,靈魂已經結過婚的初蝶,真的不單純了。
「白雪,我們沒有惡意,是同學意外發現你暈倒才將你送到醫務室的。月兌掉你的上衣是因為公孫醫生要幫你的傷口涂藥。」不知道是不是同樣發覺慌亂中白雪春•光乍•泄了,女班主任有些尷尬的拎著白雪破舊的上衣,解釋。
聞言,白雪的眼珠轉了幾圈,眼楮眨巴眨巴,淚水緩慢的流下來,癟癟嘴,委屈的說,「老師,初蝶不是故意推我的,是我自己身體不好。」
白雪這是在干什麼?初蝶怎麼都沒想到白雪的反應會這麼極品。看著那張根本談不上漂亮的臉上在努力做出楚楚可憐的模樣,初蝶只能感慨,幸好早飯沒吃太飽,即使這樣,她還是忍不住做出翻白眼如此不雅的動作。
白雪的話讓屋內的人都大感意外,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暈倒是因為在低血糖的情況下怒極攻心,我只在你身上發現了柳條留下的鞭痕,並沒有發現你所說的同學推你造成的淤青。」初蝶怎麼都沒想到眼前這位素未謀面的女醫生會站出來為她說話。
沖公孫醫生善意的一笑,初蝶也開口了,語氣淡淡的,「白雪,我怎麼記得是在我轉身離開之後,才听到有人說你暈倒?難道我背後還有第三只手?」
若是沒有公孫醫生的那番話,初蝶的話還可能被人質疑,但是現在,大家看向初蝶的眼中全是懷疑,甚至剛剛偷偷議論的女同學看向白雪的眼中毫不掩飾的全是鄙夷。
此刻,白雪是真的慌亂了,無意識的裹緊身上的被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半響,才小聲嘀咕,「可能是別的同學推我了,我記錯了。」
這話一出,扶著白雪到醫務室的女同學頓時火冒三丈,偏偏還是個潑辣的主,立馬大聲質問,「白雪,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誰推的你?」原本好心扶住要暈倒的女同學,怎麼都沒想到白雪如今反倒往她身上潑髒水。
「我,我也不知道。」被逼問的白雪更加手足無措了,她根本不知道是誰接住她了,若知道是眼前這位有「小辣椒」之稱的劉悅,她肯定不招惹她,可是現在,也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說。
「好了,先不要爭論這些了。」見到兩人有要吵起來的架勢,班主任出來圓場,劉悅是校內一位老師的佷女,白雪雖然這次沒考好,但以往的成績還是很好的,況且這件事誰對誰錯班主任心里也有數了,沒必要讓她們吵起來。
「公孫老師,麻煩你幫白雪繼續上藥吧。白雪,明天早晨八點,讓你父親來學校一趟。」說完,班主任不顧白雪焦急的神色,轉身離去了,今天白雪的所作所為,已經惹得班主任很不悅了。
看到公孫醫生,再次毫不留情的將白雪給扒•光,繼續給掙扎不休的白雪上藥,動作也不似剛剛的溫柔,白雪更是眼中冒火的盯著初蝶,若是眼神能殺人,初蝶恐怕早就死上幾百次了。
禮貌的跟公孫醫生道謝後,初蝶跟白雪也離開了。
「初蝶,咱們是不是走錯方向了?」麥冬指著她們身後的教室說。
初蝶微笑,「你看白雪傷得那麼重,估計等到公孫醫生給她上完藥也就放學了,我們還不如直接回家。」听到這樣的話,麥冬樂得直點頭,難得初蝶領頭逃課,讓不喜歡學習的麥冬怎麼不興奮。
話題一轉,「不過,今天晚上開始,我幫你和羅帆補習。」初蝶看到開心得手舞足蹈的麥冬,立馬打擊道。
「那個我……我晚上還有事。」可憐的麥冬,被初蝶一瞪,立馬雙腿大哆嗦了,天啊,她這次本來就沒考好,若是初蝶不幫她在父母面前美言幾句,恐怕又得被教訓一頓了,麥冬很狗腿的說,「沒事,沒事,我肯定去,準時去。」
初蝶無奈的笑了,看這幅可憐兮兮的小模樣,誰敢相信,麥冬比她還大一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