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兒有些頭疼的望著眼前的光景,心微微的一沉,耳邊還回響著蘇瑾兒要死要活的嘶吼聲,雖然憔悴的只剩下半條命。
原以為重生,一切都會改變,可是她還是進了風雅堂,還是見了蘇家表姐,而且相遇的情景是一模一樣——她是來府上謝過蘇宜的,卻听聞蘇瑾兒病了,自然要開探望一下。她來的時候,蘇瑾兒已經是五天沒有進任何的米糧了,整個人奄吧的跟半枯的白菜葉兒一般,一張慘白的臉上一雙無神的大眼更是惹人注目,間或一輪,這才覺著是個活物。
在墨兒的記憶中,蘇瑾兒從小就身子虛,有不足之癥,又加上這次絕食,那身子是徹底的壞了,不多久就香消玉殞了。
「小姐,您都看了半天了!」慧香忍不住提醒發呆的墨兒。
「哦!」低低的哦了一聲,墨兒又緊跟著嘆了一口氣,走到榻前輕聲安慰著,「姐姐別哭了,身子要緊!」
蘇瑾兒卻不理她,嘶吼完了就坐在那兒發呆,呆夠了就又繼續哭。
其實墨兒與蘇瑾兒也沒有多少交情,鳳凰山雖然稱霸一方,可是終究是土匪之地,如果不是蘇宜是她的親舅舅,兩家是不會有什麼來往的。
蘇瑾兒只是哭,不理會墨兒。
墨兒嘆口氣,這情景又跟記憶中的重疊了,這會兒,翠環會端藥來吧,然後她就跟慧香找了個借口告辭了。
正想著,丫鬟翠環果然端了托盤進來,上面是一碗又黑又濃又苦的湯藥,一進門,那味道就撲面而來。
「人參,鹿茸,雪蓮?」不自覺的,墨兒突然吐出幾味補藥的名字,然後皺皺眉,轉身對蘇瑾兒道,「姐姐,您身子虛,底子薄,現下又怒火攻心,是不適宜喝這些補藥的!」
翠環不理她,只是將湯藥端到蘇瑾兒面前不滿道,「這可是皇宮里最出名的江御醫開的藥方子,會有錯嗎?」
蘇瑾兒也沒有說話,只是這才看了墨兒一眼,隨手將湯藥打翻了,「我不喝!」
「哎呀呀,小姐您……」翠環連忙扶起碗來,也只剩下一個碗底了,她回眸狠狠的瞪了墨兒一眼,「都是你,現在小姐不肯喝藥了,你……」
墨兒也是驚訝,奇怪自己方才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是不懂藥的,鳳凰山雖然藥材豐富,但是她不喜歡在山上跑,也只是喜歡女紅,一心盼著能嫁個好人家,相夫教子,嫁進謹王府也是,心中除了風夜夙也就沒有旁事了,毫無特長,如今怎麼……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慧香也是吃驚,目中含了懼意瞧著墨兒,倒不是驚訝墨兒那些話,是因為那翠環氣呼呼的跑出了房間,似乎是去喊人去了。
墨兒也是愣怔,不知道為何,她總覺著那碗藥是與蘇瑾兒的病是不對路的,只會越補越虛。
「瑾兒,瑾兒?」蘇宜一身錦衣沖進房間來,緊張的將蘇瑾兒抱著,面上一派關懷,「你怎麼將江御醫開的藥打翻了,你可知道……」
「是她說這藥不對路的!」蘇瑾兒細長蒼白的手指一指,墨兒直覺的想要避開。
蘇宜抬眸,有些不悅的望著墨兒,但是似乎還是有些忌憚,壓了怒氣道,「墨兒,你明知你表姐的身子虛弱,你怎麼……」
墨兒立即感覺有些委屈,她也是為蘇瑾兒好啊,于是立即解釋道,「舅舅,我說的是真的,這藥方子真的不適合姐姐,不如您再找人看看?」
「江御醫是皇宮里醫術最高明的御醫,怎麼會瞧錯?再說你什麼時候又懂醫了?」蘇宜不悅的低喝道,「瑾兒身子不舒服,今日不能與你說話了,你就先回去吧!」
翠環立即上前,福了身子,準備送客。
墨兒也不辯解,她知道蘇宜面上是這麼說,關系到他唯一的女兒安危,他是一定會小心求證的,于是也就不再多說什麼,轉身跟慧香出門。
照舊還是騎馬,不過在這光明城中,騎馬的女子卻極少見,于是兩人騎馬的樣子很是扎眼。
一路上,墨兒倒是心胸坦蕩,只是慧香氣的不輕,嘟囔的說著蘇宜是瞧不起他們鳳凰山的人,墨兒笑著安慰了她幾句,慧香見墨兒不說什麼,也就不好再嗦了,兩人一路上無話,回到了錦天監。
夜里睡得不安生,迷迷糊糊的,墨兒想起蘇瑾兒的病來,竟然坐起身來,就著未熄的燭火,草草的寫了一份藥方,寫完了,就跟放下了心中事一般,倒頭便睡了,一直到天亮。
早晨起來,慧香收拾東西,突然發現了這張藥方,奇怪的望向正在梳妝的墨兒,「小姐,這是您寫的?」
慧香這一說,墨兒才想起昨夜的事情來,好像她是坐起來寫了什麼,于是趕緊讓慧香拿了看,這一看,自己也是奇怪。
那藥方引子,主藥副藥長長的一串,有些她都沒有听說過,可是那字跡卻是真的出自她之手。
「小姐,這……」慧香也是感覺奇怪,她從小跟墨兒長大,從來沒有見過墨兒看過醫書之類的東西。
「我隨便寫的!」墨兒不動聲色的將藥方折起來,隨手放在袖中,又催促慧香道,「先給我梳洗吧,今天是正式上課第一天,不能遲到!」
慧香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幫著墨兒打扮,邊打扮邊說道,「小姐昨日不是打算跟蘇老爺說轉堂的事情麼?怎麼沒說?」
墨兒嘆口氣,「昨天是想說來著,但是後來你也看到了,我看這件事情還是自己解決吧!有個人說不定能幫我!」
「誰?」慧香好奇的問道。
墨兒一笑,不語,只是默默的梳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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