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兒拜見四皇子!」墨兒福身行禮,客氣矜持。
風夜夙大步上前,只見他照舊一身鐘愛的玄色衣衫,墨發輕束,風采卓然,風送著寒氣,吹在他挺拔的身姿上,卷起一末末令人迷醉的淡香。那面上更是難得是一抹溫柔的笑意。前世,風夜夙是不常笑的,笑起來是卻是那麼魅惑人心,足可以在一瞬間就奪走一顆心。
只是如今,墨兒瞧見這笑容,便想起那惡心的一幕來,只覺著心一緊,直覺的向後退了一步,那身子就抵靠在馬車上了。
風夜夙微微的皺皺眉,終于忍不住道,「寇小姐怕我?」
墨兒抬眸輕笑,「不是怕,只是男女授受不親。」墨兒說著,暗示風夜夙太靠近了。
風夜夙一怔,當下有些憋氣,他雖然在皇上面前不討好,可是論文才武功,論相貌人才,都是一等一的,這城中的貴女哪一個不多瞧一眼?就連四大家族之首的沈家大小姐沈傲雪也是他的紅顏知己,如果不是因為他早已瞧破皇上的意思,想要削弱四大家族,他一定會娶沈傲雪回家,哪里要受寇墨兒這等閑氣?
這樣一想,風夜夙就又緊緊的盯了墨兒一眼,見她亭亭站在馬車的陰影下,雖然陰暗著,可是一雙眸子卻是明燦如星辰,倔強清靈,月白綢面子短襖下系同色月華裙,臉容上僅是淡掃娥眉,清靈婉柔的五官微漾輕愁,氣質果然超塵月兌俗,尤其是那眸底的一絲冷漠,總是讓他想要情不自禁的靠近,想要狠狠的打破。
「寇小姐倒是比這城中的貴小姐都懂得禮數!」風夜夙低低的開口,神色莫測高深。
墨兒溫柔的笑笑,「墨兒就是為了學這貴小姐的禮數才遠離故鄉的,自然要學的盡心!」
風夜夙冷冷的笑笑,只想拂袖而去,但是一想到此行的初衷沒有達成,好不容易見到了墨兒便又不想放棄這大好的機會,于是向後退了一步,忍了怒氣低聲陪笑道,「是本皇子失禮了!」
墨兒見他又自稱本皇子,自然明白他心中是惱怒了,也是,他好歹是一個皇子,而墨兒頂多算是蘇府的一個親戚,卻如此的不識好歹……墨兒心中冷笑一聲,面上卻展露笑懿,柔聲道,「四皇子說哪里話,是墨兒怕這兒人多嘴雜……」
這一說,風夜夙心情微微的有些緩和,可是又覺著墨兒這話听著懇切,聯想幾次相見的怪異感覺來,又不像是真心,一向心思深沉,聰慧過人的他竟然也搞不懂墨兒的真意了,只能順著墨兒的意思走。
「既然如此,我們就找個僻靜地方!」風夜夙當下順著墨兒的話語低聲道,先行在前走了幾步。
看著風夜夙表情的變化,墨兒心中自然有些得意,但是她很快就告訴自己不要高興過頭,風夜夙生性深沉,不是容易欺瞞的,只是現在他是想要討好她心切,所以才會稍微亂了陣腳,被她牽著鼻子走而已!見風夜夙似乎不肯罷休,墨兒正想辦法月兌身,卻眸光一瞥,心中一緊。
那站立在人群中,一身雪白領口與袖口皆都繡了翠竹花紋的錦織長袍,腰間系素色緞紋腰帶,通體上下沒有任何的裝飾,面龐瑩白如玉,氣質飄逸高雅的,正是夜辰。此時夜辰眸色溫柔,正盯著身旁一女子瞧。
難道那就是令夜辰出家的女子?墨兒禁不住向著夜辰而去。
風夜夙正等著墨兒的回答,見她突地神色一凝,竟然向前走去,他一怔,順著方向看去,看清不遠處的人影之時,眸色也是一暗。
夜辰身邊的女子跪在軟榻上,手中合掌虔誠的握著一炷香,似乎在祈求著什麼,身上是一件金絲線織就的粉紅玫瑰香緊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綠煙紗散花裙,腰間用金絲軟煙羅系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鬢發低垂斜插碧玉瓚鳳釵,顯的體態修長妖妖艷艷勾人魂魄。
墨兒越走,越覺著那背影熟悉,當她距離兩人三四步之時,就听的那女子突地低聲說了,夜辰忽然笑了起來,那樣溫柔、那樣沉靜、那樣安適……是她從來沒有瞧過的表情。
那女子終于站了起來,待她緩緩的轉過臉來對向夜辰,墨兒的心狠狠的一沉,愣愣的就站在了那里,顫悸難言的心緒也就隨之而晃洇化開在胸腔,澀澀青青,在在都是無可言說的柔軟和心疼。
夜辰喜歡的女子竟然是她——沈傲雪?
身後有人靠近,那清淡的香味是她熟悉的,兩年來他都是用這個味道的燻香,一直沒有變。
就在男子靠近之時,墨兒猛地裝作腳下一絆,身子歪歪的向旁邊一倒。果然,身後的風夜夙伸出手臂攬住了她的腰肢。
身體相觸,墨兒忍下心中的顫栗感,抬眸望向風夜夙,在外人看來畫面或許溫馨的不得了,可是只有墨兒知道,她的心很冷,很亂,很沉!
風夜夙也低眸望著她,那表情中更多的則是探究,方才墨兒見到夜辰時的失態他是瞧在眼中的,夜玨加上夜辰,此時他心中也是亂成一團,只覺著懷中的女人,就像是一團霧,莫測高深,怎麼看也看不清!
女子輕輕的咳嗽聲響起來,墨兒這才裝作從兩人對望的眼神中回神,羞紅了臉,轉眸去瞧,在瞧見夜辰那若有所思與沈傲雪強忍了妒意的雙眸之時,更是低下頭來,低聲道,「墨兒拜見沈姐姐與三皇子,想不到在這兒巧遇!」
「是啊,巧遇!」沈傲雪緩緩一笑,眸中魅光輕閃,緩緩的掃過風夜夙震驚的臉,「既然是巧遇,不如一起游玩如何?」
墨兒強忍著望向夜辰的**,而是轉眸望向風夜夙,只見他緩緩勾起唇,淡淡笑道,「不了,我跟寇小姐還有事情要說!」
墨兒立刻將眸光軟化下來,軟聲細語道,「可是我想跟沈姐姐一起玩!」
風夜夙微微的皺皺眉,他顯然沒有想到墨兒會如此,心中除了驚異就是疑惑。
「沈姐姐,那日去武秀堂走得急,還沒有跟姐姐好好的聊聊,今日遇見就是緣分,我們一定要好好的聊聊,親熱親熱!」墨兒強忍著心中的惡心執起沈傲雪的手,小臉上漾著純真的笑容,要求著。
沈傲雪神色復雜的點點頭,想起曾經許諾過風夜夙的,于是也展開笑懿,兩個人裝作親熱的逛起廟會。
身後,夜辰凝神望著兩人的背影,緩緩轉身對上風夜夙的雙眸,「難道你還不罷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