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大會結束,花家的族人進祠堂拜祖宗。
?顏家的顏子君也進去了。一般而言,人家花家祭祀祖宗是不關他外人什麼事的,不過由于他因身負重任而成為了花家的第一女婿,今時不同往日,自然是有資格進入花家的祠堂見一見那些老古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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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德先從花母手中抱過了花閑,領頭進入祠堂。按祖制女人自然是不能進入祠堂的。而花閑是個例外,理由同樣是那攸關宗族興旺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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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祠堂大門,是一個黑咕隆咚的通道,幽深陰暗。花閑嘀咕「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陰氣很重啊!」然後一路在那里自己嚇唬自己。後來又安慰自己說「陰間我都到過了,還怕這陽間的祠堂?」于是悻悻然睜大了眼楮,神氣活現的。花德先低頭看懷里的花閑,看她在這樣陰沉的環境中竟然沒有害怕,心中不由一聲贊嘆。真希望是天助他花家啊!雖然他感覺到小花閑對他有一種莫名的依戀,卻也無處得尋原因,只能理解為血脈之親,隔輩最近。至于諸多孫女中只對這個感覺異樣,他的理解,此即所謂天生投緣。
?走了大概有三四分鐘的樣子,大家伙到了供應祖宗牌位的大殿。殿中點著長明燈,燈是古銅色的,應該是青銅制品。燈座是一個龍頭,張揚恣意。龍嘴中吐著悠悠火苗,有一種亙古的味道。花閑不由而生一種敬畏。祠堂,這個在二十一世紀幾乎已經不復存在的詞匯,自有它長存千年的魅力。祠堂應該是生命傳承的一種物質載體。大多數的生命體或許是平凡的,可是這些生命體匯聚在一個家庭中,家庭慢慢繁衍而成家族,個人責任擴展至家族命運,讓人油然而生振興家族的浩然正氣。花閑心中默默認可,中國古老文化中是有著許多讓人虔誠信仰的東西的。
?一群人跪拜祖先,行祭祖大禮。
?禮畢,花德先代表族人向祖宗報告這一家族大事,請求祖宗庇佑。
?「既然重生仍為花家人,又陰差陽錯被認定為擔任族中大任者,花閑在此也真誠祈求祖宗保佑」,心中的話不自覺間月兌口而出,花閑嚇了一跳,如此寂靜的祠堂大殿,任何一點動靜都會听的清清楚楚,更何況是一個滿月小兒口吐人言。不安中卻並沒有等來大的動靜,只是,很多人還是目瞪口呆。這個小女娃子對著祖宗牌位牙牙而語,小身子還不停的動來動去,兩顆烏黑的眼珠盯著牌位,若有所思。誰也不明白這個小家伙在干什麼,只是覺得如此肅穆的場合,她在此反而有些滑稽。花德先並沒有把花閑的動作看成是小嬰兒的本能反映。冥冥之中,他覺得這個小嬰兒想要表達一種深意。或許她幼小的生命已經能夠感應到這個地方的意義?看著懷里的她蠢蠢欲動,嘴巴兀自動個不停,心中大驚,大喜。花德先再對著祖宗行了個大禮「多謝祖先降福!」
?從祠堂回到村子。全村的人都聚集到族長家里,烹羊宰牛,一片喜氣。明天是小花閑出嫁的日子。
?這個時代,童養媳多是一些大家庭從貧苦人家的孩子里買回去從小當丫頭照顧少主子的,還有的是沖喜之用。像花家和顏家是方圓幾百里內的百年世家,因為身處亂世,行事刻意低調,但這樣自小結成兒女親家,自然非俗稱的「童養媳」能夠相提並論。按照風俗,在滿月這一天,在女家大擺宴席,為女娃慶祝滿月,也向雙方親朋廣而告之,明日便是正式大喜的日子。
?一天,就這樣熱熱鬧鬧過去了。
?滿月,生之伊始的重大標志性日子。
?祠堂,逝去之魂形而上的寄托之地。
?花閑心中忽生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安定之感。尋尋覓覓,到底皈依何處?人自出生那天開始,便已走在通向死亡的路上。生與死,不過是生命輪回的本真樣態,即便生死之際總有至親之人的痛,生有**的痛,死有心靈的痛。然,生——痛著並快樂著,死——痛了卻是重生的開始。
?人生得意須盡歡,何必總難忘前川?
?無所謂生,無所謂死。
?生生死死,何必介懷。
隆冬時節,最是閑時。曾經,這是一年中最奢侈的季節,萬物無聲,蕭瑟卻暗藏生機。花閑對自己未來的每一個成長的日子都充滿了期待。